她尴尬至极。
  “是啊,我的事就是要服侍格格。”映寒把手伸到背后,欲意要掐粘在腰际上的男人手背,叫他放开!
  也亏杰书反应够快,一个反手反而箝制住映寒的柔荑,变本加厉地爱抚她衣袖下的手腕。
  映寒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单庆安格格会起疑,甚至连自己都会眩惑。
  她趁杰书一个不注意的时候,不假思索地就往旁边一站,成功地脱离他的骚扰,也掩下那瞬间掠过心中的紊乱情愫。
  “将军,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可以请你离开吗?”她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
  杰书闻言,表情阴鸷地大步走出屋子。
  “映寒?”庆安格格迟疑一声。
  “没事!格格不用在意将军……对了,刚刚将军跟我说他即日要到新疆去,格格有没有意思和将军同行呢?”映寒局促不安地急于转移话题。
  “将军又要到战场去了吗?”庆安格格的眸中掠过一抹难过。她和他真正相聚也不过几日而已。
  “如果格格和将军一同前去的话,来个甜蜜的两人时光来增进爱情,这也不错。”映寒强压下心里的凄绝,故作漫不经心地怂恿道。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过。”
  “哎啊,我相信即使在边城上,将军还是会有他 自己的行馆不是吗?而且格格你只是待在行馆中,又不会打扰到将军的作战。”
  “边城?”
  “就是战场嘛,格格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我要 你记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映寒柔声嘱咐。
  “但我害怕将军会认为我跟去是个累赘。”庆安格 格忧优地道。
  “不会的!我保证他不会的!”映寒仓促地说。
  “谢谢,我现在觉得好多了。”顿了一下,庆安格格看着假装抹桌子的她。“对了,我来只是想问你,你觉得‘嫉妒’对一个女人好吗?我该为将军而去嫉妒其他有意要接近他的女人吗?”
  一片空白突然袭上了映寒的脑中。
  “映寒?”
  映寒深吸了口气。她转过身给面前的女人一个绽开最灿烂的微笑。“当然是对的啊,因为他是你的丈夫。”
  映寒神志恍惚地坐在日月湖旁的八角凉亭里。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仿徨自己该如何在与日剧增的爱情和与庆安格格好不容易建起的友谊中取舍,一方面又不能忘怀被他碰触时那眩惑神迷的眷恋。
  最困难的事就是放掉这一切吧!
  “唉!”她微叹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瞥见池塘里正无优无虑地在悠游的鱼群。“我该怎么办呢?鱼儿们,你们能告诉我吗?”
  杰书远远地就看见她熟悉的身影倚靠在凉亭的红桧木上。她的身子是那么的单薄,她的倩俪是那样的脱俗。
  每见她一次,那心里蕴藏的情愫就多一份。
  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克制?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漠然?
  原来她已经在他的心房里不知不觉地铺上了一层厚厚实实的紫貂毛皮,一点一滴地温暖了他寒冷的心。
  一片桔色像柔和的橘黄光芒淡淡地洒人了他的世界。
  一波连着一波接踵而至的爱潮慢慢地搪塞他的一切。
  三十年来一直深藏在幽暗角落的情感仿佛就要倾泄而出!
  他真正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恋爱。
  他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直到面前的女人突然将身子往凉亭下的池塘一倾,显而易见她正要做傻事!
  他想也不想地就飞身朝她纵去,然后在映寒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猝不防地一把拦她人怀。
  “天杀的,你要做什么!”他劈头就咒骂出声。
  映寒不明就理的蹙眉看他。“什么做什么?”
  “闭嘴,女人!我问你,是不是有人给你气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一想到她的冲动不外乎是有人不知好歹,胆敢爬到“他”的女人头上撒野,而她却不敢向他申诉,所以她才贸贸然地想一死了之,他就一肚子的火。
  “你在发什么神经啊?!”映寒没好气地道。
  “还不说!你为什么要投湖自尽!”他怒火填膺地问。
  “你是神经病啊!我好端端的要投湖自尽做什么?”她边道,边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挣扎不休。
  “可是我刚刚明明见你……”
  “噢,我的簪子掉了,我不能去捡吗!”她低吼地咆哮道。
  杰书闻言,眯眼望向她因为夹着乌发的木簪子一不小心掉落湖底,所以一头浓密的青丝宛如瀑布般披泄而下。一股悸动毫无预警地怦然。
  映寒并没有忽视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邪魅光芒。
  她咬了咬下唇,只想逃离这里,逃离他!否则她一定会惨遭灭顶。
  “放开我!”她哆嗦的话语中已经快藏不住波涛汹涌的爱意。
  “不准对我吼!”倏地,他突然捏紧她尖削的下巴,两眼如老鹰盯着猎物般,狠戾且无情。“我已经容忍你多次,但你却总是将我的命令当成耳边风。你忘了是谁救你,让你免遭受到千军万马践踏,如果没有我,你至今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什么地步?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让我好像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心交给你。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
  “不可能的!”映寒仓促地打断他的话。“我不可能为了你的私欲服侍你。”苦涩一下子就涌上了喉间,亟于逸出。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认为他是为了自己私欲可以不择手段的登徒子!
  原来,她贞洁神圣到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的丈夫,或者是因为她丈夫的阴魂仍纠缠不放,所以她就拒绝他的怜香惜玉?
  如此说来,他堂堂大清贝勒爷竟然比不上一个凡夫俗子吗!
  “说!你有没有丈夫?”话甫落,他又悔后问她了,因为他害怕从她口中说出的答案会令他愤怒与沮丧。
  但如果又不问,少不了会让他耿耿于怀一生。
  “你真烦!我有没有丈夫关你什么事!”
  杰书闻言,他咀嚼着她话,直觉告诉他她有所隐瞒。
  “你说还是不说!”他鼻翼翕张地道。
  “放手,你抓得我好痛!”映寒亟欲挣脱他的箝制。
  “说!”他不仅不放开,还抓得更紧。
  一想到有个男人曾经夺去她第一次的贞操,曾经与她交颈缠绵,曾经与她缱绻爱情的甜蜜。
  他就冒出满肚的无名火。
  好!
  他就是想知道她的过去是吧!
  他就是想挑起她的愤怒是吧!
  “伟大的主子,镇国大将军!没有错,我是个不清白、不要脸的女人!因为我玩过很多男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最后,她用声嘶力竭地吼出。
  杰书怒不可抑!
  他一双强而有力的铁臂牢牢地箝制住她的胳膀。“是吗,原来你真的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纵使嗓音再轻柔不过,可却是充满了危险。
  映寒无畏地凝视他。随便他怎么认为,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在乎了。
  况且,她苦笑一声,在二十世纪里,她不也真的是个将自由放荡在无拘无束的爱情游戏中的女人吗?
  杰书紧锁着她的容颜,将她脸上的苦笑当做是沉浸被其他男人恩宠时的愉快。“那么,你就拿出你那一套来让我—你的主子快乐!”话落,他突然用力拉扯她一头的乌丝,使她动弹不得,然后他低下头,攫获她的红唇,重重地吸吮着。
  映寒好想用冷漠对付他,可是他的激情是这样的猛烈,几乎让人无法招架。她应该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的憎恨已转成浓烈的情感,对他的粗鲁竟也能甘之如怡地接受,不正是爱上他的最好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