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沉寂的日子是苦闷的,沉郁的。
  好在木桂心中有看希望,她仰赖这希望,让自己尽量适应这枯寂而闷郁的日子。
  有时候易韶回来了,会举行家庭宴会什么的,但木桂仍是责无旁贷的守在易浩身旁 。
  当寒例的冬天到时,木桂的肚子已挺出肚腹,为此,乐坏了秋仪。
  秋仪改变了对木桂的冷淡态度,她恢复以前对木桂的嘘寒问暖。
  木桂虽然感动,但心下她很清楚,那是因为她肚中胎儿的关系。
  当炎炎酯暑降临人间,大地万物笼在炽烈的阳光下时,正是木桂卸将临盆的时侯。
  这是一个暑意正炽的午后,太阳已经偏向西没了,可是热意仍浓浓的笼住大地,木 桂为易家生了个男婴。
  一向端庄的秋仪,掩不住她溢于言表的欣喜,她简直快要跳起舞来了。
  又疲又累的木桂,也感染到秋仪的情绪,一方面她感到自己责任已了,另一方面, 她尝到了初为人母的艰辛与骄傲,再一方面,她更高兴的,是终于可以摆脱这种郁闷的 日子了……。
  秋仪心肝宝贝的捧住婴儿,直往易浩面前送:“浩儿!看!你做爸爸了!高兴吗? 快乐吗?喏!这是你的儿子例!”
  易浩居然笑了笑,伸手要抱婴儿。
  “呃!不行,乖孩子,傻孩子,婴儿太小了,你会吓到他的。还是交给妈妈照顾好 了!”
  将婴儿安顿在木桂身旁,秋仪开心的拨电话给易韶:“浩儿的痛,竟然一下子好多 了,你知道吗?蓝医生的方法奏效了,还有,就是浩儿做爸爸了,所以,他……。”
  激动不已的秋仪,最后下了个决定:“下周末,我要擎行一个舞会,叫所有咱们的 亲戚、朋友都来庆祝!”
  易韶正在C大医院,作一个学术演讲,秋仪的安排,他完全没意见,当然,最高兴 的,是他听到易浩的病有了起色。
  拦下话机,秋仪忍不住旋了个身,她实在太高兴了“正在此时,宝珠悄悄的走了进 来。
  “哦,宝珠“有没有看到小少爷?”
  宝珠领首,笑了笑。
  “你看,小少爷像谁?”
  “恭喜太太。”宝珠答非所间。
  秋仪拢一下眉峰,立刻又道:“大概婴儿太小,你看不出来。”
  宝珠又只是笑笑。
  “对了,宝珠,跟其绍讲,或者就你去办。”
  “是。什么事?”
  “立刻登报,找一位褓姆来。”
  “是。”
  “年龄不要太大了!”秋仪又叮咛一句。
  说完,宝珠仍没走的意思,虽然太兴奋了,秋仪仍没丧失她细腻的观察力,等了好 一会,秋仪终于问:“宝珠,你有事?”
  宝珠迟疑耆,不说是或不是。
  秋仪更提高注意力,她又问:“到底有什么事呢?别吞吞吐吐的!”秋仪挑了一下 眼角,脸上不怨自成。
  “太太原谅我,我才敢说!”宝珠忽然“咚!”一声,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看来,是很严重的样子。──秋仪想著,敛去脸上的威容,她吸了一口气,口 气变得柔婉:“起来。”
  宝珠站起身,脸上表情复杂。只听秋仪道:“宝珠,你到流翠园有几年了?”
  “三年!”
  “我平常对你呢!”
  “除了我的父母、就数太太对我最好了。”
  “很好!”秋仪满意的笑了,随即一整面容,不轻不重的道:“流翠园内,大小事 情,就像你家的事一样,如果有什么特别的状况,或者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但是… …,我要求的,是事实!”
  “当然,太太,我绝不会捏造事实!”宝珠有一丝惶恐的说。
  秋仪微微领首,静等宝珠下文。
  “太太!其绍和……少奶奶有来往!”宝珠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
  秋仪一听,很快皱摆起眉峰……。宝珠的消息,来得太突兀了,而且,没来由的。
  “太太!我没撒谎!”宝珠又加强口气的。
  “他们……怎么来往?”
  接看,宝珠说出以前,她立在二楼窗口,如何看到木桂先走出花园,又看到其绍走 出来的细节,详加说明。
  秋仪愈听,眉头的结也愈深。
  秋仪也回想,有一次,易浩落水,木桂到花园散步的往事……。
  “那是多久前的事?”秋仪沉盘问。
  “去年!”
  “去年什么时候?”秋仪细节的望住宝珠。
  “先生回国之前!”
  秋仪脸色稍括,至少,木桂不是在婚后,仍跟其绍……。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在秋仪逼视下,宝珠局促的红了脸,这是她的心病。当时不说,私心里是巴望其绍 会回头;现在说了,是她看出其绍已不可能再回头找她了。
  “嗯?为什么?”秋仪又逼问看,同时,目光如炬。
  “我……我怕,不……不敢讲。”宝珠俯下头去,不敢看秋仪。
  “没有其它原因吧7”秋仪又逼问一句。
  “怎么会呢?!”宝珠一脸无辜状。
  秋仪吐了一口气e徐徐的说:“这件事,我会处理,不准你再向任何人提起。”
  “是!太太。”
  宝珠乖巧的旅者,退了下去。她暗暗地得意的笑了……。
  百般无抑的木桂,正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她眼望窗外。
  不知望了多久,其绍的身影乍然出现,他手上拿了一朵花,抬头向木桂笑了笑,摇 摇手中的花。
  木桂笑得好开心,这,就够了?
  其绍跟她打过招呼后,立即又转身低头工作。
  木桂唇边浮起甜蜜的波纹,仍旧望著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秋仪的声音打断木桂的沉醉。
  “你在看什么?”秋仪快步奔向窗外,也探头下室。
  只见园内空荡湿地,什么也没有。
  末桂由沉醉中醒来,心中吃了一大惊,调回视线,她讪讪地道:“躺久了,累。”
  “是吗?”秋饺离开窗口。走向小床,婴儿正沉睡著,看到婴儿,她就什么都好了 。
  木桂自然的缩回床上,重新躺下。一面狐疑的望著秋仪:她……知道些什么了吗?
  拨弄了好一阵婴儿,秋仪回过身,坐到木桂床头那把椅子上。
  “等你满月后,我想找个入帮你照顾孩子。”
  “为……什么?”木桂一怔。
  “易浩和孩子,你忙得过来吗?如果你可以,我就不请人了。我是为你著想。”
  “哦。”木桂点点头,心口巨石这才落下来。
  顿了顿,秋仪突问木桂:“你免得,其经这个人怎样?”
  木桂心一跳,脸无端端的红了。在这一刹那中,她困难的硬挤出话,反问:“什么 怎样?”
  “他的人呀,外表长相呀!还有,其它各方面,例如工作勤奋等等的……。”
  趁秋仪说话之际,木桂脑海中已转了不下千百想法。
  ──这种事,无凭无据的,能承认吗?何况,她或许只是碰巧问起的而已。
  想到此,木桂胆子大了一点,她笑笑:“妈,他只是家里一名园丁而已。”
  “哦。”秋仪瞄木桂一眼。
  “您……怎会想到要谈论他?”
  “嗤──。”秋仪笑了笑。
  木桂看到她笑,更是提起全身戒备。
  “我……听说,你和他不错,真有这回事?”秋仪立起身,不在意的又走到婴儿床 前。
  木桂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道:“不错!我在刚来时。”
  “嗯。”秋仪彼一领首,仍是眼望婴儿:“后来呢?”
  “后来,易浩回来了,我就全心全意的照顾他。”
  “其绍呢?他都没表示什么?”
  “他只是园丁而已,你希望他有什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