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固执如期,美贞没辄了。只听秋棠又说:“何光建是个很不错的人,个性憨直 ,你千万不要错过了。”
  美贞俯首不语。
  “感情,有时候也要靠培养。我的话说完了,你的缘分,看你自己如何把握。我- -想回去了。”秋棠的情绪,始终是低落的。
  说完话,秋棠站起来。还没开口,美贞忽然拍头:“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
  “我……拨了好几天的电话,他一道也没回。”
  “他不知道吧?也许--”
  “不可能,而且,接电话的女人,态度不是很友善,我猜是他妈妈……”
  美贞恍惚的跌入沉思,好半大才说:“你的恋爱经验倒很特别,我真想看看他。”
  “看谁?”
  “信封(姓封)。”说完,美贞自顾美了。
  “我想,我们的情缘结束了吧!镜子都打破了。、“你大消极了!”美贞蓦然立起 身:“走!我陪你上山,去找他。”
  一怔,秋棠继而摇头:“我的感情,已经受到伤害了,又怎能再弃自尊于不顾了。 ”
  美贞不以为然:“你说,他曾打也话来,我要来看镜子?”
  “嗯!”
  “凭这一点,可见他并非无情的人。”
  “美贞,只要你和光建误会解开我好……”
  美贞摇摇头:“我必须去见‘信封’,我想了解,他好好一个人,怎会出现在你买 的镜子内,至于你,必须陪我一块去,因为我不知道他家。”
  看她又恢复热心的个性.秋棠知道,跟她之开的误会已然冰释。
  “好!你帮我和他。”秋棠说:“我帮你跟何光建。你不准拒绝!”
  “他--”撇撇嘴,许美贞双手插腰,恶狠狠的说:“到时候,我一定饶不了他! ”
  秋棠笑了……
  第七章
  我相信你,正如我相信爱情。我不知道在这茫茫大海中,是什么将我们紧紧相系?
  但我深深了解,我的深情,将无悔的为你保留。
  胡笙玉打开车门,走出那辆耀眼的劳斯莱斯。穿过泳池、运动场、庭园,踏入欧式 的木造城堡。
  蛮君正好端著洗净的杯子,由厨房走出来……“太太!您回来了?”
  “嗯,蛮君,没去学校?”
  “下午没课。”说著。蛮君将杯子放到小几上,又问:“太太要不要饮料?”
  走到楼梯口的胡笙玉,想了一会,说:“给我端一杯热牛奶来房里。”
  “是。”
  牛奶是江蛮君端的。胡素问却也跟进来。
  “太太!你只要牛奶?不吃点心?我担心蛮君不懂事,不会侍候您!”
  胡笙玉脱掉外套,对著镜子卸耳环:“不会啊!蛮君很乖巧。”
  “哎!这孩子,不懂事哦!”
  胡笙玉由镜子反望江蛮君,看看她轻轻放下牛奶,而后低头退了出去。摘下耳环, 胡笙玉转身,看著江蛮君的背影:“柏星呢?”
  “呃!去学校,他今大有课。”
  “蛮君这孩子。愈看愈得我心……”
  胡素兰笑得好开心,忙接口:“她的心可都是向著太太您啊!每次不管到哪儿,心 里惦的都是你。”
  “对了,我想睡一下.晚上有个饭局。”
  “太太,昨天您不在,有一通电话找您。”胡素兰低声著,凑近胡笙玉。
  “是谁?”胡笙玉问。
  “先生也在,是我动作快,接起电话,原来是阿龙。”
  胡笙玉轻呼一口气,但旋即她装作若无其事,又问:“结果呢?”
  “阿龙请你给他回电。”
  “今天?”
  “嗯,他早上不在,所以找现在才说。”
  胡笙玉早上跟封振耀一起出门,胡素兰根本没机会说。
  “还有,”胡素兰邀功似,按著说:“昨晚,先生问时,我说是狮子会的副会长找 太太--”
  胡笙玉笑了:“你办得很好!”
  “这是我份内的工作。太太您好好休息,我到厨房忙去了。”胡素兰躬身退出去。
  “等一下!”
  返到门口的胡素兰,又踅了进来。
  “蛮君这孩子,有没有男朋友?”
  微怔,胡素兰立刻紧抓住机会:“她同学是有人对她不错!可是这孩子。一心只认 定封家。”
  胡笙玉讶异的盯望堂姊一眼。
  “是对家让我们母女吃、住.收留我们,又让丫头上大学,她心里始终很清楚,单 凭我,哪来这分能耐?”略停歇口气,胡素兰有心说得露骨:“她不吭声,我这做娘的 ,还不明白她心事?”
  “你是说--”胡笙玉严肃的反问。
  “唉!丫头还懂轻重,身分相差悬殊,她不敢高攀,不敢妄想……”
  “说清楚点,你是指柏星?”
  胡素兰心里一喜,正是要她说出来,不过,胡素兰脸上旋即黯然地道:“丫头存心 永远当对家下人……”
  “哪来这话?别说是你。连我都舍不得哩!真是个憨丫头!”
  胡素兰以手印印眼角.鼻昔浓浓地说:“只要太太疼我们丫头,我这辈子的苦,都 有了代价啦!”
  想起眼前这位堂姐命运坎坷,胡笙玉不由得发自内心,说:“我不会让你母女受委 屈的!你放心。”
  原只是表演,胡素兰这会儿倒真哭了,掩著脸,她哽咽著:“太太早些休息,我… …下……下去了。”
  对著被拉上的房门,胡笙玉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才转身,拿起话机,拨了数字… …※※※
  蛮君走出屋子,步向庭园。
  一排圣诞红,围绕著一片小山坡,山坡顶做了一方人上瀑布,喷洒的水珠,幻出绿 色、红色影子,再倾泻到蜿蜒的人工河流。
  河流内,另有生机。那是一群悠游自在的锦鲤,有粉红色、红色、黄色、黄白相间 ,看来热闹非凡。
  河流旁,有一列鹅卵石铺就的健康步道,尽处,则是一座双层式的流星亭……这座 美仑美奂的庭园,请了专家,做整体性的规划,不但美丽、优雅、还有一系列的作用可 循。
  可惜江蛮君的心思。并不在这,她漫无目的的开道,看看游鱼,闻闻花香,也轻轻 地想著心事。
  忽然,门铃响起,她忙跑去开门。
  铁门外,赫然立了两他娉婷女孩,江蛮君只觉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两位 小姐。
  一个看起来块头大,又健康,皮肤锄黑的女孩,开口问:“请问,是封公馆?”
  蛮君一领首,指指铁门外的“封寓”。她转眼,看另一位白哲、柔婉、气质不错的 女孩,忽然叫:“噫!你是……?”
  “我姓林,林秋棠……”
  “哲学系系花!”江蛮君终于想了起来。
  “嘿!你……”块头大,皮肤锄黑的,自然是美贞,她皱著眉:“我好像看过…… ”
  江蛮君含蓄的一笑:“我是中文系,江蛮君!”
  “啊,跟欧中豪同班?”说著,美贞一拍双掌,粗线条的叫:“怪不得我觉得眼熟 !”
  “可不是,我也感到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哇!好巧喔!”美贞笑呵呵的转头,同秋棠说。
  林秋棠心事重重,她笑不出来,只礼貌的抿抿嘴。
  “你怎在封家?”美贞忽想起似的:“你是封家的朋友?”
  “嗯,应该算是亲戚……”蛮君深沉的闪著眼,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和母亲在封家是 帮佣的。
  “喔!那更好啦!”美贞说著,却瞥见里面一位马脸,表情平板而严冷的妇女,走 出来。那是胡素兰。
  “你们找谁?”胡素兰望望美贞,又看秋棠,却禁不住让林秋棠的外貌,吸住了目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