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雨萱点点头,说:“而且我和剑鹰还要做你们的电灯泡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若涵羞红了脸,让雨萱帮她换上鲜艳的外出服,心情也随之亮了起来。
“瞧你,脸红得像煮熟的龙虾。”雨萱取笑著她,又说:“其实剑鹰不放心你,但他又不忍心让你失望,权衡之下,我们只有作陪客了。”
“大家一起去不是更热闹吗?”
“是,是,只要你不嫌我们碍眼就行了,对了,你有没有帽子?”雨萱看著若涵稀疏的头发,觉得她还是戴著帽子出门会好些,免得引来别人侧目。
“在抽屉里。”若涵没有多问的告诉她位置,只当是细心,怕她被太阳晒著了。
“都准备好了吗?”剑鹰突然出现的问著。
调整好帽檐之后,雨萱轻快的喊道:“好了,请你抱她下楼吧。”
剑鹰将轻得对他似乎没有重量可言的若涵安稳的抱在自己怀中,和雨萱一起下楼。
结果,电灯泡比雨萱所预估的还要多,原先她以为除了剑鹰和自己之外,也许再多个看护一道但现在一出动就是两辆车,他们四个人共乘一辆,阿康和厨子、看护护坐在另一辆,为的全是应付不时之需之“万一”的状况。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朝阳明山驶去,这个赏花的最佳去处即使不是假日,人沓依旧多得热闹,大卫将若涵抱下车,放在随车带著的轮椅上。阿康他们也都各司其职的将带来的东西拿下车,一行人开始往赏花的步道走去。
“这儿的空气都充满了花香,大卫,你闻到了没?”若涵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心的问著。其他的人也都仿效著若涵的动作,却没有如同若涵的“感应”,只能看著她不断吸收著大地精华,调侃著彼此资质愚钝。
一路上,若涵的话比平时都多,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这让剑鹰觉得吱吱喳喳的若涵真的很像是只甫被放出囚笼的金丝雀。想到金丝雀,走在他身旁的雨萱却异常沉默,他不禁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
雨萱摇扔头,说:“我只是有些担心若涵,虽然我尽力把她打点得和普通人一样,但是,一路上还是有不少好奇的眼光投往她身上,我担心她会受不了那些人。”
“应该不会,你没听人说,恋爱中的人,旁人的干扰根本起了不了作用。”他朝若涵和大卫的方向撇了撇嘴。
“你似乎比较能接受若涵爱著大卫的事了。”雨萱突然说,想起了他曾经很介意大卫的存在。
她的话让剑鹰怔了怔,是这样吗?他的确曾经因为若涵对大卫死心塌地的爱情而感到气愤与灰心,可是自他们从英国回来之后,他似乎比较能以平常心面对了,而这其中的改变他却未去深思,经雨萱一提,他也才发现,是雨萱分散了他对若涵的注意力。但是分散的原因呢?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雨萱裸露的背部曲线,脸红心跳的别过脸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我接不接近又有什么差别呢?只是若涵能够快乐就行了。”剑鹰低头说著,话里没有无奈,只有真诚。
“是啊,只要能够让若涵快乐。”她附和著说,内心里却在难过的想著,为了能若涵快乐,他甚至隐藏了自己的爱意,眼睁睁看著大卫代替他照顾若涵,由此可见他对若涵用心多深。
剑鹰听了她的话却误以为她是在感叹自己对大卫感情的让步。这一路上,他可没忽视掉大卫对雨萱的眼神,虽然大卫推著轮椅,偶尔还会俯下身和若涵说话,但是他也对走在后面的雨萱频频回首,教剑鹰看得一肚子气,脑海里总想起那一次偷听到的谈话内容,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即使是若涵重病不久于人世,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还在,而且都是在同一屋檐下,这样公然的示爱是不是太不尊重了些?
“走了这么远的路,要不要休息一处?”若涵回头对大卫说,推著她走有斜坡的山路一定很辛苦,她才不忍让心爱的人太累呢!
“也好,这儿的风景很美,也有树荫可以遮阳,还有花香可以闻,就停在这儿吧!”大卫转过头对大伙儿说著。
“若涵,你累不累?”雨萱拿了瓶水给她,关心的问著满脸红通通的若涵。
若涵摇摇头,愉悦得像个孩子。“不累,一点儿都不累,如果可以我真想站起来跳一跳呢。”
雨萱微笑的看著她,觉得郊游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认识若涵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从不曾看见她这么有活力过呢!
“山上的风大些,吹久了会著凉,你快把这披风披上吧!”剑鹰将披风围在若涵身上,依旧是令雨萱痛心的温柔。
附近的游客已经有人开始对他们投来好奇的眼光,若涵也感觉到了,她问雨萱,说:“为什么他们一直看我?我有哪里不对劲吗?”她有些惶恐,自从她成天只能躺在床上之后,就不太注意自己的容颜了,可是那些陌生人的眼光打量的似乎是她的脸,难道她已经丑到这种地步了吗?
“没有呀,你别瞎猜,是那些人自己无聊,不管他们就是了。”雨萱回答得有些心虚,一边不著痕迹的用身体试图挡住那些人的目光。
若涵左右张望著,更加确定了自己刚才的话,那些人的确在看她,而且还不时的交头接耳,手指头更是有意无意的比划著她的头,是不是她的帽子脏了呢?
这个想法让她仰起了头,正当她准备问站在身后的大卫时,一阵突然刮起的山风吹落了她的帽子。
“我就说她的头是秃的吧!”一个男声像赢得赌注般的喊了出来。
“妈,你看她好象妖怪。”一个小男孩指著她笑。
“哇!有怪物,妈咪!”一个小女孩竟然哭了起来。
小女孩的哭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让原本诡异的气氛突然公开了,众人干脆对若涵评头论足起来,小女孩的妈妈更是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背著著若涵,一边哄著:“不怕,不怕。”
这一切来自陌生人的声音让若涵陷入极度的恐惧里,她慌张的用手摸著自己的头,感受到由指间传来的微微刺痛,就像是小时候被父亲的胡碴子刺到的感觉一样。窜起的恐惧开始占满她的每一根神经,而当她的手顺著耳朵下来,看见手指间竟夹带自己的头发时,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啊!救命呀!”她瘦若无骨的手拉起披风盖在自己头上,一边控制不住的大叫著。
“若涵,你别怕,我在这儿。”剑鹰紧紧的圈住了已经缩成一团的若涵,痛心的安慰著。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剑鹰哥,求求你快带我回去。”若涵惊吓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好好,我们马上回家。”楼剑鹰立刻抱起若涵,快步的往来时路走去。
阿康迅速的跑下山,直奔停车场,将车子开在入口处等待著。
剑鹰将若涵抱进车子后,试图拿下罩在她脸上的披风,让她透透气,但却被若涵尖声的拒绝。“不要碰我!”
“若涵,我们已经在车上了,这儿没有别人,你拿下披风,让自己好好呼吸,好不好?”剑鹰软语劝著,心中早已气愤的想把刚刚那些刺激若涵的人全杀了。
“不好,我不要呼吸,我想死,我现在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如早点儿死掉算了。”她依然是蒙著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