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白点,他们都有那么一点恋弟情节,而老三的情况则最严重。
所以,他也有点不敢相信,老三会舍得对老么挥拳相向。
“原本是……”以后恐怕不是了。
“老三会这么生气,其实我也可以想象。”江弘威叹道。
“为什么呢?”没想到可能有理由,江未礼有些疑惑。
“老三他不像我和大哥下面有两个或三个弟弟,所以对你这个惟一的弟弟是有点独占欲吧!”江弘威思索著委婉适当的措辞,迎视老么认真听著的表情,慢慢地解释老三的恋弟情节,“要知道,你被女人抢走,那叫莫可奈何;被男人抢走,不就像是被人抢走他惟一的弟弟一样吗?”
那是心有不甘的独占欲作祟啊!
无论男女,老三恐怕都还没有心理准备短时间内接受老么谈恋爱。
喘口气,江弘威才又望著未礼愈皱愈紧的清秀眉头,兀自继续说道:“所以了,他短时间内会很生气,等他接受事实就没事了。”
这样解释通吗?不通他也没办法。
唉,两个麻烦的弟弟哪!希望大哥和老爸老妈不会也如此麻烦……看见老么依旧茫然的神情,他只能在心底感叹。
不论如何,还是要把事情解释清楚。
隔了一个星期之后,在死党邵彤的开导下,江未礼鼓足勇气站在宋家宅前,仰望著宋嘉延二楼房间的窗口。
不用邵彤骂他胆小没用,他心底比谁都清楚,他不能一天又一天的逃避下去。
诚如邵彤所言,逃避问题是懦者所?。
只是一旦开始面对现实,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宋嘉延的人,学校和社团里……甚至连范亦楠都没看到人影。
这两天,他实在找不到宋嘉延,才只好找到宋家来。
当他按下门铃,不见人开门而站在宋家大门前疑惑时,惊讶的声音却从他身后冒出来。
“唉,未礼呀,你好久没来了呢!”宋母刚巧买菜回来。
“伯母。”江未礼尴尬地打了声招呼,瞥见她提在手中的菜篮,才晓得宋家为什么会没人应门。这么说宋嘉延也不在家?
“我看看,你好像瘦了些,是不是没好好吃、好好睡?前些日子我还问嘉延,你怎么那么久没来呢!”宋母牵起江未礼的手,兴奋地东瞧瞧西摸摸,对他的态度相当热络,当是自己的儿子没两样。“还好。”江未礼答不上来,只能一个劲儿僵笑著。
烦恼多了,吃不好睡不著,的确要不瘦也难。
“你来找嘉延啊,嘉延和亦楠去旅行了,他们没告诉你吗?”察觉他不时往二楼瞧的神情,宋母主动提起他所不知道的事。
她也奇怪,那两个孩子怎么会突然决定去旅行?
不过,儿子决定的事,她没有干涉太多的习惯。想起儿子那天失常酗酒的情形,她只希望这趟旅行能让儿子忘掉烦恼的事就好。
“去旅行了!?”没告诉他一声不说,竟然还是和范亦楠去!
江未礼如遭晴天霹雳,声音几乎不能保持平稳,双腿差点一软无法好好站立。
不,不该是这样!
“是啊,去了好几天没消没息呢,去玩没打电话回来就算了,也没说过什么时候要回来,那两个孩子真是会让人操心。”
宋母没看出他的异样,迳自埋怨起儿子老是如此独断独行,也不晓得做父母的会担心。
脸色逐渐苍白,江未礼只觉得好想哭啊!
天!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他们还是恋人吧,宋嘉延怎能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还不吭一声地和范亦楠去旅行?
无论如何震惊,其实呆若木鸡的江未礼淌血的心底很清楚──残酷的事实永远是真的!
第八章
日本北海道札幌复古式的温泉旅馆里,穿著日式浴衣的宋嘉延坐在窗边,望著外头白色的细雪飘落,丝毫未曾察觉泡完温泉的范亦楠已回到房间。
“我们回台湾吧!”
望著他俊瘦的侧影许久,范亦楠终于开口,不由得暗自感叹。
要不是阴晦心情使然,觉得宋嘉延穿浴衣好看极了的他,此刻欣赏的感觉会全然不同。虽然提议到日本散心的人是宋嘉延,可是这几天玩下来,宋嘉延的心神根本不在旅游上,老是陷入奇怪的思考状态。
既然无心,何不归去?
愿意陪伴著空壳,他却不愿意见宋嘉延不快乐。
被拉回神游的魂来,宋嘉延落在窗外的恍惚视线,缓缓移向范亦楠仿佛下定决心的面容,淡淡笑问:“大老远来了,?
什么要这么快回去?”
很多事在脑中,他还没有完全想明白。
“是,是大老远来了,那又怎样?”看见他这样空洞的笑容,范亦楠觉得被揪紧的心好痛,不由得无奈地嘲弄道:“到了著名的温泉旅馆,你却连温泉也不想去泡,还留在日本做什么?你纯来赏雪的吗?”
“赏雪有什么不好,你没见这雪景有多美吗?”宋嘉延瞥了窗外一眼,叹息著大自然的奥妙神奇。
光瞧著整片白雪,他就觉得心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他常常恍惚,盯著皑皑白雪出神,忘了还有许多该思考的问题。
来了北海道这么多天,雪不是天天飘啊!
这片绮丽的雪景,可不是台湾合欢山上,那偶尔下的小雪可比拟。
想起那些每闻雪影,便挤往合欢山朝圣般看雪的人潮,他们就该多瞧几眼此刻的雪景,不该因为美景近在眼前,每天都有得看就不去珍惜。
“你明白我的意思!”
又顾左右而言它,他的重点根本不在那里!是谁说想来日本泡温泉的?
范亦楠皱眉,有些抑郁烦躁,索性把话挑明:“既然你的心挂在未礼那小子身上,何不回台湾把话和他讲明?”
两个人都没有旅游兴致,这种旅行有啥意义!
回台湾,找江未礼和苗继开诚布公把事情全弄清楚;要分要合总有个痛快,胜过他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许久,宋嘉延才专注地盯著他。
“谁说我的心挂在他身上?”
远在日本,台湾的事在他脑中似乎有些模糊了,连未礼无心带给他的打击也已不复记忆中那般沉重伤人,他只觉得像是走在梦境里般,在无垠无涯似的雪国里,渐渐迷失了留在台湾的那颗心。
问题已不是未礼是否背叛了他,而是他的心如今在何处。
“不在他身上,难道会在我身上?”别开脸,范亦楠哂笑自嘲。
不想暴露自己的情感,可是他快要被逼至忍耐极限了。
“那很重要吗?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宋嘉延摊摊双手,耸肩笑道:“不管我挂心什么,人都在这里了。”
没错吧,他现在和他在一起,心里想谁其实都不重要。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找我来日本?”无法满意他的回答,心痛的范亦楠只能咬牙问。
从一开始,他便苦思不得其解,宋嘉延这几日的恍惚失神,让被忽略的他觉得自作多情的自己像是配角的小丑般可悲。
陪在宋嘉延身边,得不到他眼神一刻的眷宠,谁也无法体会他的苦涩。
老天知道,他多想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不是只能看著他沉重黯淡的背影,感觉自己多么无助、毫无用处,无论多渴望都帮不上喜欢的人半点忙。
“老实说,我只是有句话想问你。”顿了下,宋嘉延的眸光透露出神秘的光彩。
悄然从窗边的位置站起来,他露出祥和的笑容走近范亦楠。
几天了,他一直在想,亦楠什么时候才会问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