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可以耐心地,慢慢再去找回相爱的感觉。
我曾经犯过不少错误,就算要怀恩再接受我,也不确定他是否会迟疑,倒还不如用行动告诉他,我真的成长了,也懂事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失望难过。
也许,他会愿意与我再试一次。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事实证明,真的是我大惊小怪了。除了左脚打上石膏,以及身上几处破皮擦伤外,我在住院三天后,就被宣告没有大碍,踢出医院省得占床位。
我的负责医生在我出院那天,还笑笑地调侃我。「言小姐,我说过我会让妳活着见情人一面,看妳要跟他讲多少肉麻情话都没问题,现在相信我了没有?」
这个可恶的糟老头!
怀恩去办完出院手续,回来接我时,医生还意犹未尽。转头跟他说:「对了,忘记告诉你,那个言小姐要我跟你说——」
「停!我要出院,现在、立刻、马上!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我赶紧打断医生的话。那种丢脸丢到大西洋的话要是让他说出来,我也不用活着做人了!
「没有人会希望再回来吧?」怀恩面无表情地睨了我一眼。
「很遗憾,妳拆石膏那天还得回来,所以妳还是会再见到我。」医生的表情显得很乐。逗弄小女生,他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哦?
「恩恩,他欺负我!」我指着医生的鼻子,哇啦哇啦地指控。
「萱萱,不要没礼貌。」怀恩拉下我的手,和医生交谈几句,我比较不满的是,他还向欺负我的医生道谢,然后才抱起我,出院回家。
这段日子,我脚上打着石膏,借着行动不便的理由,倒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时时赖在怀恩身边,反正我现在毕了业,也考完试了,就等学校分发而已,闲人一个。
但怀恩可就没那么好命了,他除了上课,还有工作。
这家兽医院他待好几年了,他这个人啊,心肠软,有爱心,又超喜欢小动物,我们还曾经计划过,将来结婚要养几只小狗狗,这个工作让他乐在其中。
而且,院长很欣赏怀恩,说他是个上进的孩子,以前我们还在交往的时候,院长每次看到我,都会笑咪咪地说我好眼光,懂得挑怀恩当男朋友。
怀恩怕我受伤后没地方去,成天待在家里无聊,和院长商量过,有时上班会带我一起去,虽然只是静静在一旁看他工作,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比较空闲时,他会过来陪我聊聊天,问我闷不闷?
我摇头,告诉他:「你工作时专注的样子好帅!」
他只是笑笑的,没说什么。
我说过,怀恩待人谦和,人缘极佳吧?来过几次后,我发现这里上自院长,下至员工、顾客,全都能和他聊上两句,受欢迎的程度,连猫猫狗狗看到他都会特别开心地摇尾巴。
这当中,当然也有不少暗许的芳心。
我从以前就知道,要怀恩不受到异性的爱慕,那是不可能的事,走到哪里都一样。过去我常为此惶惑不安,而现在,虽然我不会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可是毕竟现在和过去不同,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实质的承诺了,他有绝对的自由,接受任何一颗爱慕的芳心,就像我交过那么多男友,他也从没吭过一声,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他?
这一天中午休息时,怀恩被院长叫去谈点事情,我闲着无聊,闭上眼养精蓄锐,耳边传来一阵对话声。她们大概以为我睡了,肆无忌惮地聊着小八卦,内容大致上是那个刚毕业,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助理美眉,对我家怀恩的暗恋史。
年轻漂亮的助理美女喜欢怀恩,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比较意外的是,听说她终于打破矜持,主动约怀恩晚上一起吃饭,不小心被旁人听到。
怀恩答应了吗?他会不会去?我有些慌了……
谈论声停止,我正在怀疑是不是我装睡被发现,一双手臂抱起我,我假装被惊动地撑开眼皮,看见怀恩温柔的笑。
「没事,妳那样睡等一下手会麻掉。」他把我挪到怀里,轻轻抱着。
「恩恩!」我双手缠搂着他,声音低低闷闷地。
「什么事?」
「我只是觉得,有你真好。」真的,有你真好。可是,我能奢侈地冀望,拥有你一辈子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当天晚上,我完全无法入睡,一直在想,怀恩最后到底赴约了没有?去了,又会跟她说什么?
心浮气躁,实在是静不下来,我坐起身,干脆拨电话给他确认,否则我今晚是别想睡了。
我打的是他房里的电话,是以前为了每晚跟我通电话,特地申请的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我泄气地挂断电话。
十一点半了,他很少晚归的,这个时候还没回家,不就代表……
停!我告诉过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做没有根据的猜测的!
但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会去哪里?我是真的担心啊,多害怕爱情一旦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才刚拿起话筒,另一头传来怀恩的声音。「喂,萱萱,妳是不是有打电话给我?我刚才在洗澡,有听到铃声。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的,应该只有妳了。」
他在家。我吐了口气,分不清这一刻是什么心情。
「什么叫会在这时打电话给你的只有我?」我吸吸鼻子,软声抱怨。
「因为只有妳会这么没礼貌。」他低低地笑。
「魏、先、生!」搞清楚,有这样的交情我才打的。
「等一下!」他顿了顿。「妳声音有点怪怪的,妳在哭是不是?」
有吗?我摸了摸脸颊,果然湿湿的。
「萱萱,妳有事?」
「……」我犹豫了一下。「怀恩,你可不可以过来?」
他连一秒都没考虑。「好,妳等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我家门口。
爸妈睡了,我拖着石膏脚去开门,带他进我房间。
「要不要说说这双兔子眼怎么来的?」我们靠坐在床上,他拇指轻抚我的下眼皮,这么问我。
我摇摇头。「只是睡不着,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他动作顿了顿。「还是耿耿于怀吗?」
我又摇一次头。「那个时候,我感觉到的,是自己被你伤得很深,可是后来,我看到的,是你的伤口并不比我浅。」
他似乎有些惊异我会这么说,张大了眼看我,然后斟酌如何说起——「关于我和汪静仪,不是妳想的那回事……」
我伸手,阻止他往下说。「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太幼稚。」
「那不是单方面的错,我也有责任。一开始或许不知情,但后来明明隐约察觉汪静仪对我的态度不单纯,还企图隐瞒妳,反而显出作贼心虚,欲盖弥彰的感觉。疏离她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我却做得很糟糕,最后更加牵扯不清。很多事情,本来可以处理得更好的,却弄得一团糟,后来想想,我太忽略妳的心情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舒坦多了。「这是不是表示,你可以原谅我?」
「那妳呢?能原谅我吗?」
我没有回答,反问他:「你现在学会怎么技巧地拒绝女性爱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