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答应我会和汪静仪保持距离,结果迎让我撞见你和她在一起:说朋友有急事,结果却是抛下我去找她;我刚刚问过你,你却还是在骗我!你说,我要怎么相信啊!」
「我答应过妳之后,真的有和她保持距离,今天真的是例外,不管妳相不相信;我不敢坦白告诉妳,是因为怕妳胡思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一直都感觉得出来,妳和我在一起,并不是全然地快乐,隐约中,似乎有个结在困扰妳。我不知道那个心结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个结束缚了妳,也束缚了我。好不容易,我感觉到妳慢慢地比较放得开了,我不想再把妳逼回那个壳里去,这样我们都会很不快乐,于是我做了善意的欺骗,妳就不能理解吗?」
又是我的错了?是我逼得他不得不说谎?
「魏怀恩,你真的很过分!」大学生了不起啊,扯一堆似是而非的歪理,要什么深奥哲理,欺负我什么都不懂吗?
「妳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懂、不懂!我不要听,你回去——」
「还有一件事。苹苹说妳今天吃冰?」
我们都吵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管我吃冰的事,有没有搞错?!
「对,我就是吃冰!嘴巴是我的,我要吃你管不着!」
「妳跟我赌气就赌气,干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妳这个月生理期又要痛得脸色发青了!」他皱着眉头,像在看一个顽劣小孩的表情惹毛了我。
「好啊,那是我自己活该,我再痛也不会去找你哭诉,行了吧!」
「妳真的是——」他吐了口气。「算了,不跟妳说了!」
他僵硬地转过身,我只能瞪着被他轻轻关上的房门。
他明明也动气了,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发顿火?这样我心理还平衡一点,可是他就算吵架,言行举止也都很自制,从来下会像我那样大吼大叫兼摔东西,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环顾房间那些被我丢了满地的娃娃,酸酸热热的感觉又冲上眼眶。
我小心翼翼,一只又一只地捡了回来,摆回床头那些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只、两只、三只……「对不起,你们痛不痛?我刚刚气坏了,对不起、对不起……」每捡一只,就道一次歉。
我怎么舍得对它们那么粗鲁啊?这些娃娃,是我跟他最甜蜜的爱情片段,每一只都代表了一个美好的回忆,弄坏了任何一只,我都会好心疼的……
可是……那个送我娃娃的大男孩,为什么就是不懂我的心情?还拿我最喜爱的东西送人,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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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见闹钟,我尖叫一声,由床上跳起来,以火烧屁股的速度冲进浴室,刷牙、洗脸、梳头、换衣服……
「咦?萱萱,妳还没出门啊,上学快迟到了!」爸爸探头进来。
「我已经在赶了。」昨天哭得太累了,今天差点一路睡掉早自习。
爸爸视线随着我打转,适时递出我需要的物品。「妳昨天和恩恩吵架是不是?嚷那么大声,我在房间都听到了。」
咚!梳子没放好,掉到地上。「不要跟我提那个浑蛋。」
「看在他由中午过后,一直等妳等到半夜的分上,妳就不能原谅他吗?」
咦?他由中午那通电话后,就一直在家等我啊?我以为他联络不到我,会更有借口顺理成章地和汪静仪厮混!
「我相信怀恩的人格,他不会像妳说的那个样子的。」
「问题是,老爸,人格和感情是两回事,美色当前,圣人还是会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这句话很经典,继孔老先生的「食色性也」后成为时代主流,依我看,再流传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差劲的男人劣根性!
老爸突然不和我辩了,反而丢来一句:「萱萱,妳爱不爱恩恩?」
「废话。」不爱我会气得差点宰了他?
「那妳为什么不能试着给他多一点信任?爱他却不相信他,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也想啊,问题是,他让我没有办法信任。
他说只是朋友,好,我很愿意相信他,可是汪静仪呢?谁能保证她对怀恩没有任何不良企图?就算现在他指天立誓说绝无二心,那以后呢?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动不动就在他眼前晃,他又生来一副同情弱者的软心肠,谁晓得会不会帮着、帮着,就帮出问题来了?
这才是我最介意的一点。
「不说了,妳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如果还想继续在一起,你们的心态都要再调整。」爸爸将三明治装进袋子里。「去学校再吃,妳快来不及了。」
「谢谢爸!」我迅速在他颊上亲了一记,冲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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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我最后还是迟到了。
错过升旗典礼,被导师叫去训了一顿,恶劣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体育课时,同学在篮球场厮杀,我在树下躲阳光。反正再怎么打球也长不高了,懒得挣扎。
「啧,真丑,甜甜的可爱水蜜桃皱成肉包脸了。」肩膀被拍了一下。还会有谁?当然是那个顾人怨的郑旭尧。
「走开,我没心情跟你哈啦。」
「干么呀?被导仔念两句而已,就一脸要死不活的。」他在我身边坐下,递来一罐运动饮料,我没去接,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打开拉环,硬是塞到我手里。「喝啦,萱萱大美人,我恳求妳、我请求妳、我哀求妳,赏个脸喝嘛。」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莫非阁下就是传闻已久的饮料迷奸之狼?」
「被妳发现啦?」他瞇起眼,面露阴狠,准备先奸后杀的样子,狼爪往我胸前袭来——
「白痴!」我拍掉他的手,仰头灌了口饮料。
他收起玩心,双手撑着下巴打量我,这一刻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认真。「两只眼睛肿得像鬼,不会是跟魏怀恩吵架了吧?」
有那么明显吗?全世界都看得出来?
我垮下双肩,有气无力地问他:「你们男生,看到娇滴滴的大美人有难,是不是都会义不容辞地英雄救美?」
「一般来讲,是的。」
「色狼!」没节操、没格调的烂人!
「那跟色不色无关,是一种身为男人天生的使命感,总觉得女人天生就是要被保护的,除非狼心狗肺,不然谁舍得让一个弱女子露出无助的表情?」
「如果那个女生貌似无盐呢?」
「那我会自动瞎眼,当作没看到,马上绕道而行。」
「那还是色狼!」我用力踩他一脚,他痛得哇哇叫,抱脚哭嚎。
「是妳自己问的耶,我老实回答又错了?」
「哼,男人没一个老实!」我以为怀恩是最磊落坦然的人,结果呢?还不是照样骗我。
「如果明知道老实没好下场,笨蛋才会自找罪受……」他喃喃嘀咕,脱鞋露出脚丫子,让我看清老实应付的惨痛代价。
因为这样,就能理直气壮地骗我吗?
「那有没有可能,因为你们男人这种烂得要死的使命感,保护弱者到最后,保护出爱情来?」
「干么?妳家恩恩移情别恋了?」
可恶!他说话就不能婉转一点吗?我心脏揪拧成一团。
「看妳这表情,该不会想自杀吧?」他面露惊恐。
去你的乌鸦嘴!「要自杀也会先宰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