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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妳们还真讲究。」好笑地倚着厨房门框,海守茗不知何时跟着过来。

  「啊,你怎么跟来了?」在她的既定观念里,他是客人,应该好好地坐在客厅才对;到人家家里作客,她都是如此严谨的,不敢随便妄动。「厨房乱,别进来。」

  「不会啊,妳的厨房整理得很干净。」他说的是实话,不像海家的厨房,清理的工作全是由四个小孩包办,海家老妈可不做这么「粗重」的工作,即使她是造成厨房脏乱的最大元凶。「妳们不开伙吗?」

  「开伙啊,我都在煮好饭时顺便清理,如果要等韵梅整理的话,要等到哪一年啊?」她笑道,小心地在漏斗里放置滤纸,然后将咖啡粉缓缓倒进漏斗里,并拿出咖啡杯浸泡热水。



  海守茗挑起眉。「妳会下厨?」

  「嗯,韵梅懒得做,当然就只有我做嘛!」还好老妈教得好,家常小菜可难不倒她。「以前我在家常常和我妈一起做饭,习惯了。」

  「是喔?那改天真得要好好尝尝妳的手艺喽!」他打趣道,除了在外头的餐馆用餐不算之外,他还真没尝过老妈以外的女人煮饭给他吃呢!

  「好啊,那有什么问题?」笑看着滚水萃取出香浓的咖啡,她将咖啡杯里浸泡的热水倒掉,改注入深褐色的咖啡。「要糖或奶精吗?」

  「不,原味才是真正的好味道。」他接过她一手煮的咖啡,凑近鼻尖闻嗅起来。「闻起来不错喔!」

  「是你不嫌弃。」她笑瞇了眼,顺手拉了厨房纸巾抹干微湿的小手。「你今天不也是下午才有课吗?还是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了?」



  「妳怎么也知道我的课表?妳偷看我的厚?」海守茗闻言抬起头,双眼瞬也不瞬地凝着她。

  蒯韵竹胀红了脸,无措地转身佯装整理才煮过咖啡的漏斗和酒精灯。「没、没有啊,我也是不经意才……啊!」

  或许是太过慌乱,她一时忘了才煮过咖啡的用具还高温未退,不假思索地用手去触碰,指腹传来烧灼的热感,她下意识一挥,酒精灯及冲泡漏斗落了地,瞬间形成小型的火灾,在厨房地砖上熊熊燃烧起来--

  「别动!」

  海守茗眼明手快,火速放下咖啡,冲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很快将摆放在一旁的大抹布冲个湿透,不假思索地覆盖在燃烧的火苗上,迅速地扑灭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的灾祸。

  只见燃烧起来的区块,火苗不见了,飘起一阵黑烟,蒯韵竹呆愣地看着他一连串熟稔的动作和处理过的现场,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天哪!她一见火烧起来都傻眼了,还好他在这里,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马上反应到该做哪些动作。

  当她还在惊叹着海守茗的当机立断之际,海守茗陡地抓起她的手往水龙头下冲水,她才警觉到指尖传来的灼疼。

  「好痛!」她惊叫了声,疼皱秀眉。

  「痛妳还发呆?」海守茗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韵竹傻眼了嘛,他干么那么凶?

  「妳什么妳?今天要是我不在这里,恐怕早就酿成火灾了!」他气她的反应能力不够,倘若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他简直不敢想象会面临怎样的残局。

  「你那么凶做什么嘛?」她忍不住轻泣,手痛,心也痛。「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这样了,要是故意的还得了?」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意,他不觉软了声调。「小心点嘛,妳这样很让人担心。」

  「那你也别那么大声啊。」他不安慰还好,他这一安慰,她的泪就止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声音听起来都含混不清了。

  「我、我大声是因为我心急啊!」哎哟!他最怕女人哭了,偏偏她还真哭,眼泪都要滴进他的心坎里了。「还疼吗?妳的医药箱放哪?」

  蒯韵竹摇了摇头,抽回自己的手关掉水龙头,不让他握在手里。「不碍事……」

  「不行,一定要搽药。」她的指已经不太红肿了,还好烫得不严重,但至少搽点清凉的软膏会好一点。「放在哪?我帮妳……」

  「我自己来就好了。」她低垂着头,离开厨房走入她的房间。

  海守茗不不自来地跟在她身后转,见她连施舍自己一眼都不肯,再迟钝都知道她受委屈了。

  他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扶住她微颤的肩。「生气了?」

  蒯韵竹摇摇头,赌气不肯开口。

  轻叹口气,他将她翻转过身,其间当然接受到她些微的抗拒,但他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要地转身面对自己。

  「看着我。」他执意抬起她的下颚,不容她逃避。「我大声是因为我担心,我跟妳道歉好不好?」

  「这么委屈就不用了。」她的眼角噙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嘴上却不饶人,可见刚才受的伤害很深。「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担心。」

  「我担心是因为……」他蓦然顿住,颧骨泛起可疑的红潮,之后他又叹气了,今天早上他一直在叹气,感觉很是无奈。「我一直没问妳,为什么每天送花给我?」

  蒯韵竹僵住了。

  他这算「先声夺人」吗?拿她心虚的事来堵她,一点都不君子!

  她咬了咬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说吗?」他挑起眉,黑眸渗入笑意,小心的没让她发现。「其实妳不说我也知道。」

  蒯韵竹瞪他,狼狈地瞪着他。「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啊!」他可开心了,双手不着痕迹地搂着她的腰。「男人女人都一样,送花有爱慕的涵义,我猜对了吗?」

  蒯韵竹惊愣地瞠大双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六章

  不是海守茗大胆假设,而是海尘安不断提醒他这一点。

  他整晚无法入眠,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

  她的性格内敛,太过大胆的话她未必敢说出口,骨子里难免有老旧的八股思想。

  他相信她帮忙叶氏母女一事,若不是他正巧遇上她并送她一程,她势必不会张扬;如此内敛的女人以这种内敛的方式表达情意,实在是--深得他心!

  很多人也说他内敛,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内敛,是闷骚。

  明明对她有点心动,却不表明自己的心态,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举动;在察觉她可能的心意时是狂喜的,却又表现得那么高姿态,让她心虚、让她无措,其实这种个性讲难听一点,很贱。

  幸好蒯韵竹并没有发现他如此恶劣的本质,还默默地欣赏着他,这种女人千万不能放过--尘安这么说,他自己也如此认为。

  就因为想通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今天才会刻意起个太早到学校找她;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帮他,让萧丽华那八婆找她的麻烦,自己才能争取到与她独处的机会,感谢老天。

  现在他有机会登堂入室,而且现场就只有他们俩,没有不相干的人在此打扰、他正好趁这个机会一次弄清她的心意,既不用一束束花在那边送来送去,也不必各自猜隐着对方的心思。

  「韵竹,我说得对吗?」见她迟迟没有回答,他不禁催促地再问。

  「嗄?」蒯韵竹惊跳了下,这才察觉两人贴靠得如此接近。「我、我……」

  「妳不好意思说,我帮妳说。」嘴角泛起性感的笑意,海守茗感觉这样抱着她很不错,有种很温暖的感觉,跟酷热的暑气不同,很贴心。「妳喜欢我对不对?从妳开始送花之前,妳就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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