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铁铮铮的硬汉终究比不上花样百出的小女子,轻易就被眼泪打败,苗舞月很顺利地留下来了。
因为白亦轩还有事要办,所以把她交给陈总管,在陈总管的安排下,她换了身干净的服装。
「妳多大了?」
「今年刚满十八。」
十八?陈总管怀疑地瞥她一眼,她个子娇小,又有张细致的娃娃脸,实在看不出她哪里有十八岁姑娘的模样?
不过他只是心里怀疑,表情还是很正经严肃。
「苗姑娘,少爷准妳留下来,不过金绣庄不留好吃懒做的人,妳愿意在庄里帮忙换取食宿吗?」
「总管,你叫我小舞就好。」苗舞月朝他一笑,「要我帮什么忙?」
陈总管想了想,「厨房最近缺人手,妳就先去那里帮忙好了。」
「好呀。」搞了半天,就是当供人差遣的丫鬟啰,反正她没当过,就玩一玩好了。
不到三天,陈总管就后悔了。
第一天,派她去厨房帮忙,结果她不会洗菜,生个火差点火烧厨房,害得那天大家延后一个时辰吃饭。管厨房的大叔说,为了厨房的安全,她还是到别处帮忙吧。
好吧,既然不会煮饭,那送茶总行吧。
所以第二天,苗舞月的工作变成泡茶、端茶水,只要在有客人来访时,泡茶招待客人就行了。
结果她不会泡茶就算了,那天刚好来了个好色的暴发户,看见她是新来的婢女,居然想吃她豆腐,她虽没当场给人难看,却暗地在茶里加泻药,让那个暴发户与茅房成为哥俩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这下陈总管要她去打扫院子,不必招待客人也离火很远,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
事实证明,陈总管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让她去扫地,顺便清理院子里的花丛,如果有枯枝就剪掉。结果苗舞月几乎把院子里的花草都剪光,这下院子是很干净了,因为整座院子,一眼望去尽是断枝残叶,只余小花几朵。
明明看起来就是很漂亮、很伶俐的丫头呀,怎么做起事却这么……唉!陈总管愈规愈忍不住叹气。
站在院子里,苗舞月低着头,做出忏悔的模样,其实她已经快笑出来了。
「对不起。」她低声道。
陈总管看了她一眼,除了叹气,还是只能叹气。
「我不是故意的。」她继续忏悔。
不是故意的都弄成这样了,那要是故意的,天知道会变成怎么样。
「总管,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再给她一次机会?然后继续破坏庄里的一草一木?陈总管惊恐地看着她,不,为了金绣庄的安全,她最好别做任何事。
「不用了。」
「总管……」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妳就好好待在庄里,等少爷回来再说吧。」陈总管一手按着额头,离开前不忘再次叮咛,「记住,别再做任何事,妳只要乖乖待着,等少爷回来就好。」
「是。」见她乖巧的答应,陈总管这才离开去忙他的事。
陈总管一走,苗舞月立刻不客气地大笑出来。
呃……?把一个老人家气到脸色忽青忽白,偏偏他又不好对她发脾气,似乎是很不道德的。
可是不会做这些事实在不是她的错,在闲隐谷里,老三还月负责煮食,老四恋月绣刀时就顺便修剪草木,她顶多是拿花来练练暗器而已,算一算,扫地是她唯一会做的事,至少她很认真把地上扫干净了。
突然没事做,实在很无聊,不如趁这个时间溜出去逛逛,顺便见识一下金陵城的热闹。
说走就走。
苗舞月回房拿下弹弓和银两,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谁知才走到大街上,就看见白亦轩和一个男人以及一个看起来很面熟的女人走在一起,进入一家大酒楼,她想也不想就偷偷跟上去。
那个女人……苗舞月微瞇起眼,终于想起那个女人是谁了,吕珊珊。
哼!说什么有事要忙,整整三天忙得不见人影,结果却跟别的女人一起逛大街,现在还要去吃饭。
可恶,白亦轩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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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膳楼」是金陵城最大的酒楼,里头的膳食是出了名的贵,也是出了名的好吃。
「白兄,今天由我作东,想吃什么尽管点。」吕晋豪气的说。
「吕兄客气了,应该是我作东才是。」白亦轩吩咐小二上菜。
「白大哥,那个小乞丐呢?」吕珊珊开口问道。
白亦轩瞥了她一眼,「吕姑娘还在生气?」
「不气才怪。」那个小乞丐让她颜面尽失,这口气要是不讨回来,她就不叫吕珊珊。
「苗姑娘并非有意,吕姑娘何必耿耿于怀。」
「怎么回事?」看了看两人,吕晋问着妹妹。
「都是因为一个可恶的小乞丐。」吕珊珊撇撇唇,将城外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那个小乞丐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不只对我不礼貌,还出言骂我,最后还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害我不能说话,要不是白大哥挡着,我早就给她一顿教训了。」
「珊珊,妳太刁蛮了。」吕晋摇摇头责备道。
「大哥,我没有错。」
「妳呀,这么刁蛮,以后谁敢娶妳?」吕晋叹息,转向白亦轩说:「白兄,珊妹从小就被我和爹宠惯了,没受过任何委屈,你别见怪。」
「吕兄言重了。」不关己事,白亦轩向来不会多加评论。「希望吕姑娘别再计较了,她不是有意的。」
「才不,我一定要她好看--」
「珊珊。」吕晋打断她的话。「别忘了我和白兄还有事要谈,妳再胡闹,以后我绝不会带妳出门。」
「好嘛。」吕珊珊还是一脸不甘愿。
「珊妹脾气娇了些,让白兄见笑了。」吕晋转向白亦轩,一脸歉意。
白亦轩笑了笑,不以为意。
「白兄,我也不拐弯抹角,其实今天约你来,是有事想拜托你。」
「请说。」
「白兄也知道,我吕家以船运为业,船只一旦老旧就该汰换,偏偏前些时候家父与『龙江宝船厂』的工人闹得不愉快,我知道白兄和船厂的主事者定王爷有些交情,所以想请白兄帮忙。」
「你希望我能从中排解吗?」
「能排解是最好,如果不行,我想请白兄以你的名义买船,再将船转卖给我吕家帮。」吕晋语气诚恳的说,「我知道白兄事务繁忙,不过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我和家父感激不尽。」
「谢谢倒不必,只是这件事我不一定帮得上忙。」白亦轩就事论事地说:「据我所知,朝廷每年分配给民间从事船运的商船数量有限,而这几年因为运河的便利,使得许多人加入船运这一行,今年是不是还有船额,我无法肯定。」
「就因为如此,才更需要白兄的帮忙,希望以白兄和定王爷的交情,能替我们买到几艘船。」这是吕晋放低身段的主要目的。
白亦轩沉吟了一会儿。
「我可以替吕兄问问可购买的船数,但公归公、私归私,定王爷有他必须向朝廷交代的责任,如果真没有配额,我也爱莫能助。」
「这样啊……」吕晋不太满意,示意妹妹帮忙说项。
「白大哥,我知道定王爷很看重你,请你帮帮我们嘛。」吕珊珊倾身靠近他,娇声请求。
「吕姑娘,并非我不肯帮忙,不过我真的没有一定能买到船的把握。」白亦轩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只要你开口,定王爷一定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