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做给妳看的。」他扬起笑。
他的意思是说,将为了她而努力,这话像是情人之间的承诺。她的脸泛红,不敢正眼看着他,低敛了视线。
她的害羞好可爱!他的笑意加深了。
「其实……」他看着她。「我也是借机来找妳的。我好想看到妳,看到妳笑的样子、看到妳生气的样子、看到妳专心的样子,还有……」他带起了笑。「还有妳害羞的样子。」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白了他一眼。「我……我什么时候有害羞的样子?」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可是眼睛里头满是笑意。她的皮肤白皙,一脸红,怎么也藏不住,就像花藏不住春的消息一样。
她的心跳得很快,两列档案柜形成的走道太过狭小,她和他太过靠近,她就是想这时候逃掉,也因为他伟岸的身形而无法遁走。
「喂。」她抿了抿发热的唇。「你不挪开,我没有办法出去啦!」
他突然一笑。「如果我们两个一直都不出去的话,妳觉得外面会怎么传?」
「你想做什么?」她的眼睛倏地睁大。
「没有呀。」他无辜地笑着。「我只是问妳问题而已。」
她警戒地盯着他,试图挤出去。
他故意挡着,不让她走。她碰到他的手、他的脚,连忙缩了回来。他的手一横,把她禁锢在他的视线和气息之中。
她胸前的起伏加剧,脸色一沉。「纪天律。」
「有!」他竟然还像被老师点到名的学生一样喊了一声。
「你滚开啦!」她很凶地看着他。
「如果妳答应晚上和我吃饭的话,我马上就滚。」他死皮赖脸地说。
「不行。」她坚决地摇头。
他看了看手表,夸张地喊了一声。「哇,我们已经在里面十分钟了。」
她狠狠地瞪他。她当然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和他待得越久,外面的揣测必然越多。搞不好会有人传,她和他在档案室里头「办事」。
想到这里,她的脸都绿了。她知道他的个性,他这人很霸道,他如果不让她走的话,她是走不掉的。可是她也有她的脾气,说什么她也不可能接受他的威胁。
她咬紧了牙,倔强地与他相对看。
他蓦然一笑。「对不起,跟妳开玩笑而已啦。」
他露出少年般淘气的笑意,眼神偏又温柔得惹人。
她本来只是气呼呼的,因为他突来的温柔,让她莫名翻上委屈的感觉。她的鼻眼湿湿热热地泛潮,她一咬唇,往他的胸前捷打。「你这人真恶劣。」
他有些愣住,没想到她会有这样情绪化的反应,在看到她眼中润着的泪光,这才惊觉自己惹哭了她。
他扔了资料夹,资料夹乒乒乓乓的掉下。在她还没意会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对不起。」他很诚恳地道歉。
她抬眸看着他,两个人四眸相接,空气中有一种奇异的尴尬。
他们这样很像是正在吵架的小情侣,意识到这情景,她的脸倏地又红了,她避开他的视线,恶声地斥喝:「让开啦!」
他缩了手,身子往后退靠。
她几乎是逃的,迅速地离开档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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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余乃文加班到九点多,才搭了电梯要离开公司。
电梯门开,纪天律刚好在里面。两个人尴尬地对看着,纪天律先释出一抹善意的笑。「下班了。」
「嗯。」余乃文进了电梯。
电梯里头只有他们两个人,余乃文的眼睛乱瞟着,就是不大敢正眼看着纪天律。
今天的事情,老实说,她觉得自己的反应好象也太过了些。
纪天律跟她道歉的时候,应该是被她吓到了吧。
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做朋友,可是她对待他的方式,又像是仍然把他当成男朋友一样。
她会跟他拌嘴,会因为他的一点小事莫名地高兴或生气。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做些解释好了。
「今天……」她困难地开口。
「今天……」他刚好也同时出声。
两个人有些意外地一起看着对方,哧地笑了出来。
虽然没把话说完,可是他们之间存在着奇特的默契,就是知道对方的想法了。
气氛变得轻松,像是带起一抹微笑似的。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他笑着说。
她的嘴抿成一线,带着笑意的。
电梯门开了,他们两个一起走出去,晚上的风吹来,舒服得让人想要摊开四肢。
她转了转眼眸,也没看着他,像自言自语一样地问着身旁的他。「你吃过晚餐了没?」
这句话听起来有下文,教他的眼睛一亮,小心地回答:「还没。妳呢?」
她瞅了他一眼,下巴略扬起。「我还没吃晚餐,现在有点饿了,想要去吃个宵夜,你要一起去吗?」
他扬起笑。「当然要了,感谢余大善人邀请。」
她笑睇着他,亮弯弯的眼睛像夜里星星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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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不时传来两个人的笑谈声。
纪天律说了好多有趣的事情,逗得余乃文几次放下叉子,停下来笑。「不行了,我的脸颊酸了。」她笑揉着脸颊。
这顿饭真的吃对了,晚餐的气氛好得让她忘记了时间。
她说道:「没想到这些年,你身边发生了这多有趣的事情。」
他皱起眉头。「我刚刚说的不是我的血泪史吗?」
她又笑了,一手托着腮,睐睇着他。
没错,他说的的确是血泪史,可是他把血泪史说得很有趣,那大概就是他之所以现在看来像个男人的原因吧。
男人经过历练就不一样了。
老实说,她很高兴他变得更成熟,但却没有因此显得太世故,或是太无趣。
他也在看着她,那目光含笑而炽亮。
她有些不好意思,却舍不得移开视线。他的眼睛这样好看、这样迷人,看的时候让人觉得轻飘飘的,像喝了葡萄酒一样。
他喜欢看她。好几年不见,她变得更有女人味了,她侧着脸,头发随意地披散,妩媚而性感。
她的嘴角含笑,她黑澄澄的目光凝看着他,世界因为这样变得简单而美好,这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这样愉快而轻松。
「这些年妳好吗?」他一直关心着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还可以。说不上什么好,说不上什么不好,大学顺利毕业,顺利找到工作,顺利伪装成为正常人。」
她最后一句话让他笑了。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他们是在一个英文补习班认识的,他们的老师美艳而另类,班上的同学全是所谓的「牛鬼蛇神」。
她则是黑道大哥的女儿,身边有一堆表面上是同学,实际上是保镳的男学生跟着她。
她来补习班的第一天,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又土又老气,班上其它同学对她差点没反胃,他却看出来她的不一样。
他知道她跟他一样,两个人都流着叛逆的血液。他表面上是好学生,实际上却是帮派里的大哥;她表面上是土包子,「家世」却是非凡。
因为这样,两个人相互吸引着对方,所以才会在一起。
这多年后,他们还能重新在一起,这并不容易啊。
「妳的工作还好吗?」他问。
她吟吟地笑着。「你是用朋友的身分,还是用特助的身分问?」
「都不是。」他笑起,定定地看着她。「我是用想念妳的前男友的身分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