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吃地笑了。「你要这有自信的话,还要急着送花来吗?」
「我送花,是想公开我们的关系。」他在她耳边说着。「我想不到任何不能公开的理由,除非妳根本就没有把我当男朋友。」
「喂。」她出声抗议。「我在大哥面前明明白白介绍你是我的男朋友了,这个你自己也听到的,怎么可以说我没有把你当男朋友?」
「我们一定是在他面前还不够亲热,他才会还心存侥幸想追妳。」提到余季中,他的语气就是不友善。
「大哥没有要追我。」她一再解释。
「妳对他太没戒心。」
「你对他为什么这防备?」她皱起眉头。
他反问:「妳对他为什么这没戒心?」
她迟疑了一下。「我问过他,对我有没有意思,他说,他把我当妹妹看。」
「这种话妳怎么……」他差点讲出「妳怎么会相信」,后来硬生生地转成:「怎么能相信?」
她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场有种被指责笨的感觉。
她挣开他的怀抱,一回身把花放在他的手上。「大哥救过我的命,他说什么我都相信。」
「妳不会了解男人的心机。」
「你又不了解大哥,凭什么这样说他?」她的脸色一沉。
「凭着我在商场上锻炼出来的敏锐嗅觉,凭着我男性的本能,我在在都可以感觉到,他想跟我一较长短,只是他用了个貌似无害的方式而已。」
她皱起眉头,手环在胸前,转过头去。
他抿嘴。他当然知道在她面前这样说余季中没有好处,但是,看她和余季中越亲,他就越忍不住想说。
余乃文咬着下唇。她不明白甜蜜和争吵怎么会这样紧紧缠扣着,一个话题不对,争吵就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Vivian!」有人叫着余乃文的名字。
余乃文一回头,皱起了眉头。「叶仲杰,你来做什么?」
叶仲杰一个箭步地跨上来。「怎么了,这个男人骚扰妳,是不是?」他横看了手中捧着花的纪天律一眼。
叶仲杰来的时间不巧,刚好撞着他们吵架的一幕。
余乃文眉头一皱。「不是。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管。」
「就算妳一时还不接受我的感情,但是我也不会放着妳不管的。」叶仲杰自以为很有骑士风度地说。
余乃文头痛了起来。
纪天律沉着声音说:「我是纪天律,她的男朋友。」
「是吗?」叶仲杰看向余乃文。
余乃文一咬唇,他纪天律是有名有姓的人,叶仲杰一下子就可以查出他们同事之间的关系。这种场景,是要她说是,还是说不是啊?!
她不满地望着纪天律--哼!这个任性的男人。
她拂袖,两个人都不理,走了出去。
纪天律跟了上来,勾住她的手。
「你做什么?」她不悦地扬了眉头。
叶仲杰见状,手一横,马上拉住了纪天律。
纪天律顺手一推,叶仲杰狼狈地狠摔一跤。
「喂!」余乃文气恼地说:「你怎么打人?」
「我没有打人。」纪天律冷睨了叶仲杰一眼。「我只是推了他一把,如果我要打人的话,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余乃文瞪着他。「我不要理你了。」
她拉起叶仲杰,叶仲杰乘机装可怜。「好痛啊!这人怎么这粗鲁?还好他不是妳男朋友,要不然……」
「他是我男朋友。」余乃文一口堵了他的话。
叶仲杰吃惊地看着她。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死了心吧!」余乃文严肃地说。
「乃文。」纪天律面露喜色,急切地拉住余乃文的手。
余乃文抽出手来,冷着脸对他。「我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但这不表示我会忍受你的所有作为。」她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丢下他。
叶仲杰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纪天律。
纪天律冷冷地响应他好奇的目光。「还看?!」
他一开口,肃杀的气息吓得叶仲杰拔腿就跑。
纪天律收了视线,低低地叹一声。
当年他跟人干架的时候,就是这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很多年了,他以为他已经脱离这样的江湖习气,看来并不是。
很多年了,他以为他已经可以成为一个百分百的情人,不过看来并不是。独占的心情、嫉妒的情绪,总让他一再失常。
第七章
余乃文和纪天律吵架之后,把手机关了,走一个多小时回家。
一到楼梯口,就看到余季中焦急烦躁地抽着烟,神色不定地左右张望。
余季中是个沉稳少言的人,她很少看到他这样。「大哥……」
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倏地回头,直直地朝她走来,突然之间把她满满地抱住。
她愣住,连眨眼都忘了。
「太好了,我找妳找好久。」他的双臂有力地箍住她,像怕她消失一样。
他是个粗犷结实的男人,她被他抱得很不舒服。「大哥。」她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想起纪天律说的话,觉得毛毛的。
她试着不露痕迹地推开他,他却没有任何意思要松开她。「拜托,答应我一件事情。」他说。
她的心口冬冬地跳着,呼吸有些困难,每一口都是他浓浓的烟味。
他从来不曾这样有侵略性地抱拥着她,而且今天是情人节,如果她没和纪天律吵架的话,现在就会是她和纪天律甜蜜地拥吻,而不是被余季中抱得这样心慌。
她笑不出来,不过力图维持幽默感。「大哥,情人节不能随便答应人事情吧。」
余季中是她父亲的干儿子,跟他本来是不熟的,在他当自己的保镳时,他们才培养出兄妹的感情。
她很喜欢他,但只拿他当哥哥看。
他的臂膀僵硬,他的眼眸掠过了一抹她永远看不到的失落。
半刻后,他挺起胸膛。「答应我,要哭的话,不要忍。」
「什么事?」她突然冒了股不祥的感觉。
「干爸死了,被人暗杀的。」他急着找她,就是怕她也会发生意外。
她的身子冒冷,脑子空白,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了。她受了极大的冲击,但泪就是没有掉下来。
「哭吧。」他心疼地说。「想哭就哭。」
她呆了好一会儿,用尽力气挤出来话来。「带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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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余乃文的父亲余居乐,人称「豹子」,是道上知名人物,甚至还是现任立法委员,所以一些消息灵通的媒体早就聚来等着采访。
余季中细心地掩护着她,在不让她曝光的情形下,迅速进到屋内。
屋里头闹哄哄的,各路人马都有,他们两个一走进来,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余乃文很少现身,但重要的大老都认识她。「小文,节哀顺变。」
「谢谢。」余乃文跟他们点头致意。「我要见爸爸。」
帮里地位仅次于余居乐的余彪,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哥流了不少血,样子不大好看。」
「没关系。」余乃文的语气轻柔而坚定。
前面的人让开路来,余乃文走过去,旁边的人紧看着她。她的脸庞清丽冷艳,本来走在路上都会让人多看一眼。此刻,她目光中忍蓄着哀伤的神情,更是紧扣人心。
余居乐的尸体横躺着,她看到后并没有嚎啕大哭,也没被吓到,只是脸色更白了。
四周静得恍若连眼泪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
余乃文心中满溢着难过和不舍,眼中润着泪光,轻轻柔柔地抱住了余居乐的尸体。「我回来了。」她抵着父亲的面颊低语,像是远方回来的游子,不忍心吵醒熟睡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