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活江湖的乔逐不仅医术过人,而且像是一本武林现存的活宝典,详知各门各派的秘辛,尤其精通各类武学名剑,一瞧便知分晓。
其实,他正是掌管五行天狱的伏龙尊者的化身。他屈指算出南天女将会潜来此地,和红龙有一番爱恨纠葛,故隐身在此。
「我瞧瞧这剑势和锋口……嗯!薄面如蝉翼,一剑透骨……」他看了老半天,故弄玄虚的未说完。
单破邪见他思忖不作声便开口道:「剑柄的穗极为怪异,似乎是线结成。」
「颜色呢?」
「看不清楚,有点暗红吧!」他不解和颜色扯上什么关系?
「红线……将军,你可曾与人结过怨?」
「阵前杀敌多亡魂,你想我的仇人能在少数吗?」想要他的命的人不计其数。
「不,我是指你曾在皇城或是南方城镇做出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之事吗?」乔逐忧虑地问。
沉不住气的王大海嗓门一大的插话,「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会做些偷鸡摸狗的盗匪行径!」
乔逐皱眉低斥,「你闭嘴,我有要你多话吗?吵死人的大水牛。」没看见他在为将军的死活而费心吗?
「我……我是关心嘛!」王大海呐呐地腼着水牛脸,小声嘟哝着。
「多用用你的猪脑袋,早点把刺客擒拿问案。」不过以他的身手呀,给人练剑还差不多。
「我已命人加紧追查,应该……呃,可能……也许……快了。」人都不知躲哪去了,他上哪抓人去?
「哼!推托的口气可真迟疑。若那人真是我心中质疑的对象,你和石副将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王大海有多少能耐他还会不清楚。
陈威闻言,表情由戏谑转为慎重。
「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有人这么厉害,我王大海一条胳臂就能摆平地。」他边说大话边弓起粗如木干的手臂一现。
「你的功夫比将军好?」不自量力的小夥子。
「我当然……不敢掠美。」王大海气弱的说道。
「不错嘛!还能说句人话。」没枉费他救了他好些回。
被乔逐将了一军的王大海不再吭声地垂头直盯着脚。
「乔老,别尽顾着数落他,把你心中的影儿说出来吧!」单破邪等着知晓她的名字。
乔逐面色一肃的望着他,「世上有一把碧血剑,在二十年前由一位行陕仗义的巫山女侠所拥有……」
「她是年轻女子。」单破邪立即点出在年岁上的不符处。
「年轻女子?!」陈威和王大海惊讶地一呼,但没人理会他们。
乔逐了然的道:「将军太性急了,莫非她有天仙般姿色?」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她有一双极其独特的眼。」单破邪冷静的转移话题,不教人看出心底的小小浮动。
「特别冷对吧?」
是冷中带媚,但他不言明。「乔老何必吊人胃口,爽快点说出那人是谁。」
「红线。」乔逐简短的道出两字。
「红线?!」乔老在打什么字谜?他一点都猜不透。
「两年多前江湖出现一位奇女子,手持碧血剑惩凶除恶,专杀世间为非作歹才人,心机深沉而狠绝,绝不给该死之人活命的机会。
「一把碧血剑,人死红线留,见着唯横尸,半点不由人。江湖人对她的传说多是正面,每杀一人酬金千两,无人识其真面目,人称红线女。」
「哇!一千两……」他要赚几年饷呀!王大海夸张的嘴教人捂住。
「真的没人见过她的长相?」单破邪十分好奇。
「有。」
「谁?」是否如想像中绝色?
「她的剑下魂。」
「乔老,你在寻我开心。」不满的单破邪发出微词。他上哪找死人寻求答案?
乔逐呵呵一笑的抚顺白须,「其实还真没人见过她的长相,奇女子嘛!必然行事谨慎。」
「乔老,若真如你所言,她是个嫉恶如仇的女杀手,为何这回挑上将军,莫非有人指使?」深思熟虑的陈威提出一问。
「指使是不太可能,若传闻属实,红线女乃是特异独行的制裁者,只为无力申诉的受害者出头。」乔逐用怀疑的眼神望向单破邪,猜测他是否做了非人的恶行。
质疑他的人格?「乔老,我是什么样的人还用得着多想吗?」
「是我犯糊涂了,不过你最好查清楚是何人出资买你的命,红线女会失手是意外,她从未有失败的纪录。」
这是莫大的耻辱,对一个杰出的杀手而言。
「你认为我没死是意外?」他当然会查明前因後果,岂会坐视不管自己的性命遭受威胁。
「失言了,她是传奇人物嘛!难免未经大脑话就到口边。」乔逐道歉的一笑。
单破邪自信的道:「我相信她奈何不了我,你别太神化她。」不过是个腼腆的少女。
瞧她气呼呼的动作真有趣,一双水媚水媚的美瞳瞠得快噬人,出手虽狠却有几分仓皇,视线不敢往下瞟地露出不少空防。
若不是顾忌着他身无寸缕,以她凌厉的剑招怕是难挡,少不得多了几条刀口子,让他伤得灰头土脸,在一干手下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是道令人着迷的谜,不解开其中玄妙势难安枕。
「你瞧将军笑得多诡异,是不是太久没受伤伤到脑子了?」王大海觉得心头毛毛的。
陈威抚着额头一呻,「大海,你行行好,少说两句要命的蠢话。」
「我说得不对吗?将军真的很不对劲。」干么瞪他,这是实情。
「闭嘴。」
一阵大吼出自三个人的口,可见他说的浑话多教人难以忍受。
王大海憨憨地播播後脑勺,「你们干么凶我?」
「陈副将,把他丢出去喂蝎子。」边境沙地,虫蝎类最多。
陈威冷笑的摩起掌,「乐于从命,将军。」
「别别别,我自己走,你们都该去看看大夫……啊——」
长嚎声随着跌出去的身影落在泥地上,背後有三只明显的大脚印,可见他的人缘有多差,到了人人痛恨的地步,一踢出气。
人没教养倒也罢了,偏偏一张嘴臭得很,开口就惹人嫌,有此下场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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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在滚,热气腾腾而上,眼底跃动着灶口的火光,脸上清冷的漠色有了一丝裂缝,出现罕见的懊意,一把盐当是粉丝的直洒。
味道重了些无所谓,就当是养一窝猪,馊食照样养得人胖肚肥,年节好祭天。
丑婶儿煮着一大锅杂烩汤,地上一些烂叶子、烂果皮全往里面扔,只要是厨房内伸手可及的东西全摔进锅子里,看得一旁的何青心慌慌,发誓绝不喝那锅汤。
腊肉末一扔,鱼头连腮掷下,葱、蒜、辣椒、米和糖,随手还把正开得黄艳的菊花摘了十数朵加入调味,阵阵异香挑人口欲。
闻香而至的士兵只看到满满的一锅好料,口水直流地不问有哪些料,一心要抢先入口再说。
「丑婶儿的手艺冠古盖今,请问要多久才可以吃?」哇!有鱼有肉还有……虾是吧?
一位士兵将葱花看成虾肉,他是饿昏了头是不?
「下辈子。」一群饿死鬼投胎。何青是为了他们的胃着想,打仗要用好兵不是病兵。
「小青子,你可不能藏私,这么一大锅子美味想独吞呀!」也不怕胀死。
一想起这「美味」的组合物,他的胃开始犯酸。「我是担心你们中毒。」
他一说众人纷纷大笑。
「现在你们觉得很好笑,待会欲哭无泪跑茅房可别怪我没提醒。」何青是卯上命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