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静雾精明的看出他的情绪变化,一双眼暗中打量着他。
以前,他在她面前总是目光专注,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从来不会忽视她的存在……那是以前的事了,如今他变了,变得让她有点抓不住他的心思。
是那个美艳女子的关系吗?刚刚她进洗手间前,瞥见了他拿起电话拨打。
「不了,我还有讲稿要审查,妳约别人去吧!」从沙发上起身,他走到玄关前,摆明了要送客,送走她这位天天上门串门子的娇客。
「斐野,你昨天才用这个理由拒绝和我一起晚餐,今天又拿这理由来搪塞我,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可恶吗?」席静雾心凉了半截,不过她还是强扯笑脸的嘟唇娇嗔,口吻带着一丝抱怨,却也不敢真的发脾气,只能乖乖的往玄关挪动。
他深深看了席静雾一眼,但愿她懂得他一再的拒绝。「抱歉。」和她,已是不可能了。
席静雾哪肯轻易接受他的歉意?她装傻道:「好啦,既然你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改天你有空一定要陪我吃饭哦!嗯,不只吃饭,你还要陪我去淡水走走,去坐渡轮,还有……」
「静雾,我认为我们之间……」斐野无奈的打断她的话。
但席静雾更快,又截了他的话。「好好好,我知道你忙,这两天我就不烦你了,改天再来找你,拜拜!」
在他为难的注视下,她带着灿笑翩然转身走出去,穿过庭院,在背对着斐野的角度下,她傲然挺直腰,款款走出大门,脸上满是恨意……她绝对无法接受斐野坚持分手的歉意。
斐野关上门,又走回沙发,颓然的坐下来。
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借酒浇愁的念头。
在与他交往多年的女友席静雾,对他提出暂时分手的要求,远赴纽约深造并闯一番事业的时候,他也只是心情苦涩,带着勉强的微笑送她离去,从此暂时将心封闭起来,默默等着她归来。
那几年,说起来他并不痛苦,只是偶尔会产生茫然的寂寞感,而每当那情绪浮现时,他会怀疑自己坚持等待的理由……
他曾试着跳出那段感情,但是毕竟自己是念旧的人,而当时也都全心忙于工作和研究上,所以那份已逝的感情还有爱人的能力,就这么被搁置了。
但是现在面临原岚欣另有新的恋人,他却满心沉痛,满腹苦楚,感觉一颗心像是被劈裂成两半,正淌着鲜红的血。
他茫然的情绪满载痛苦,缓慢起身,拖着无力的步伐来到酒柜前。
这里头是爷爷生前的藏酒,多年来酒柜里昂贵的酒从未被他动过,但今晚他有了喝酒的念头,但愿能藉由酒精来麻痹自己。
拿出烈酒,他一杯一杯饮下,向来滴酒不沾的他,企图将自己灌醉--
在饮尽一瓶烈酒后,斐野踩着虚浮的步履,跌跌撞撞的往楼上房间走去,耳边还隐约传来电话响起的声音,但他无力走过去接。
他现在醉得胡涂,只想躺到床上大睡一觉。
脱去一身衣服,带着燥热的温度和万分的痛苦躺上床,但愿等清醒之后,痛苦的感觉也能够消失不见……
第九章
「斐莉,让妳猜猜我现在在哪?」一下飞机,原岚欣立即打越洋电话给她亲爱的秘书。
「我现在快被公文给砸死了,没空跟妳玩猜猜看游戏。」「火大」两个字不足以形容斐莉现在的恶劣情绪。
「拜托啦,猜一下嘛!」机场人声鼎沸,广播正用中文在播送着,那字正腔圆的声音都快要淹没她的讲话声了。
原岚欣相信像斐莉这样绝顶聪明的人,一定猜得出来。
「不管妳在哪,都是天堂;而我,永远都只能待在水深火热的地狱当中!」火大再加火冒三丈。
「呃……好吧,妳不猜就算了。」娇滴滴的原大美女,吐吐粉舌、缩起脖子,不敢再造次。「我人在台湾啦!」直接公布答案。
「什么?!啊--哎呦!」彼端传来跌倒的碰撞声和闷哼声。「嘶~~真痛!妳妳妳、妳说……妳人在哪里?」
原岚欣脑海中浮出她亲爱的秘书小姐惨跌的样子。「我在台湾,我是特别打电话问妳,斐野的地址。」粉唇偷偷勾起笑。
「妳要找我大哥?不会吧?!」她大小姐不是已经不理她大哥,连电话都不肯接了不是吗?
「对,我要去找斐野,妳快点告诉我地址啦,我得上车了。」急急急。
「哦,我知道了,我大哥的地址是……」恍恍然从震惊中回神,斐莉马上报出台北住址。
「谢啦!」地址在握,原岚欣满怀期待能早点见到斐野,她要给他-个大大的惊喜。「对了,妳可别把我人到台湾的事告诉斐野哦,我要吓吓他。」
「是、是,小秘书我一定遵命。只是妳这一跑到台湾去,公司怎么办?」
「放心啦,不会有问题的,我安排的人很快就会过去帮妳了。」说完,她挂上电话。
裙襬飞扬,她拉着行李快步跑向已经候在一旁的劳斯莱斯黑色房车,那是她所下榻的饭店派遣过来的接送车。
原岚欣直接将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司机,司机微笑点头,踩下油门飞驰离开国际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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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唧唧,四处绿意盎然,台北的六月天,竟然如此翠绿。
原岚欣一下车,闷燥的空气迎面袭来,让她皱起了细致的眉头,幸好路旁的大树梢稍遮掉了些许炙阳,迎面吹来的六月微风,除去了她些许的燥热感。
脱掉身上的薄衫,一袭合身的白色露肩短洋装,显露出她高挑纤瘦的曼妙身材。
她按照司机的指示,从某条宽敞的巷子走进去,宽巷之内,竟然只有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房子和庭院之宽敞,足足占掉了整条巷子的长度。
斐野就住在这条幽静的巷子里。
他不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吗?应该是住在一般的公寓,不然就是小小的独栋洋房才对,无论原岚欣再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会是住在这种豪宅大院里……
眼前所见,令原岚欣感到相当讶异。
刚刚在车上听到司机提起,这里是属于台北盆地颇为高级的地段,要在这里置产的人,绝对都颇为富有。
这就是让原岚欣深深感到疑惑的一点。
她一直以为斐野该是个平凡朴实的教授,在来台湾之前,她甚至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不管斐野的生活和她有多么不同,她会爱他一辈子,跟随他一辈子。
但是,她所做的那些心理建设,好象都派不上用场了……
算了!派不上用场没关系,她现在只想快快见她心爱的人一面。
纤葱玉指按下古典铜制圆铃,抬手拭去额上不知是因燥热还是紧张所冒出的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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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门铃声……
斐野手臂无力的垂落在额际,宿醉让他头痛欲裂。
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让他一点都不想起床,但是那按门铃的人似乎一点都不肯死心,断断续绩的按个不停。
大掌扒过凌乱的发,手指压着额侧,歪歪斜斜的翻身下床,沉重的眼皮还有彷佛千斤重的头,让他非常不舒服。
「该死!」烦躁和难受让他低咒出声。这声咒骂要是让认识他的人听见,铁定吓到下巴都掉下来。
门铃声持续的催促着,原本还想躺回去的他,不得不起身抓起地板上的长裤和衬衫胡乱套上,连钮扣也没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