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依依命令女仆。「凡是『圆』形的饼乾全拿走!换掉这张『原』木椅,再把这枝『原』子笔给我切成三段丢掉!」
女仆依令照办,其他仆人们则偷偷躲到一旁窃笑到不行。
自从这个家里多了依依小姐,变得有生气多了,就连她和原护卫吵架的剧码,也成了仆人们彼此茶余饭後的话题。
阿豪猛地恍然大悟,击掌道:「哈!我懂了,依依小姐是把跟首领名字有关的东西拿来出气,哈哈,真鲜。」他得意洋洋地告诉大家这个大发现。
大夥儿回以他不屑的目光,脸上写著——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
开门声又响起,锺依依立刻跳了起来,像只兴奋的贵宾狗,满怀期待地等著主人的呼唤。
君任翔给她的惊喜,却是伴随而出的美丽女子,害依依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她的雷达生锈了吗?有女人闯入,她竟然毫不知情!
君任翔依旧对她笑笑,然後和原御影交谈了几句,便与美女一同走向大门,看来是要一块儿出去。
她火速跳上前,死抱住原御影的手臂。「她是谁?」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放手的表情。
经过三天的不理不睬,她终於跟他讲话了,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他很高兴。
「君先生的客人。」
「我当然知道,我问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凝望她在乎的神情,原御影轻叹了口气。「放心,她已为人妻。」
「喔?」她的眉头开展,愉悦的心思全写在脸上。「结婚了,那就好。」不然她可受不了又多一个敌人要应付,有一个罗采妍已经够她烦的了。
原御影心里一沉。她的每一个表情皆点点滴滴收藏在他心头,倘若她吃醋的对象是他的话该有多好。
「放手吧,我还得跟去保护君先生。」
经他提醒,她才想到自己竟然像无尾熊一样地攀住他的手臂,三天没跟他讲话,老实说,还真有点闷耶!
「我警告你喔,好好保护他,千万别让他受伤,不然唯你是问。」
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没有回话,正要离去时,背後又传来她的声音。
「还有,你……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敢受伤,就扒你一层皮,哼!」她试图维持高傲的姿态,表现得平常而自然,却在他灼灼的目光盯视下禁不住脸红,有些儿气羞。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她关心他?原御影的心中顿时火热了起来。原来她也有害羞的时候,印象中的她不但鬼灵精怪、骄纵刁蛮,还脸皮厚得可以把死的硬掰成活的。虽然他硬逼自己对她心如止水,但只要她轻轻一撩拨,又会让他内心掀起波涛浪潮。
「知道了。」
她儍儍地瞪著原御影远去的背影,呆愕了好半晌,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的嘴角好像朝上弯了一下下,又好像对她笑了一下下,是真的吗?他对她笑呢!奇怪,为何脸颊这么烫呢?就算他真的对她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她抚著烧烫的两颊。要死了!才笑一下就把她迷得七荤八素,他是对她下了什么蛊呀,身子感觉好热。
她甩甩头,让自己回复理智,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她得想办法解决罗采妍这难缠的狐狸精,她很明白,自己不是那女人的对手,这样下去难保君任翔不会被罗采妍抢走,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事到如今,只有求救兵了,要制裁狐狸精,得请出比狐狸精更厉害的人。
她顽皮一笑,此时心中有了决定,最厉害的当然是九尾狐了。
第七章
咖啡厅里,一位临窗而坐的美人托著香腮,姿态悠闲地品尝著拿铁咖啡,漫不经心地看著窗外熙来攘往的人群。冷气团袭来,街上的路人都成了裏著厚重大衣的爱斯基摩人。
她是锺晴,温柔似水的容颜,看下出年纪已三十有五,任谁见了,都会以为她还不到三十岁,只是偶尔,她一对清冷的眼眸里会闪过一抹历经风霜的世故。
「不行。」
锺晴冷淡地拒绝,虽然这回答早在依依预料之中,但她还是照样呼天抢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闹别扭?你再不出面的话,他可能就要被那狐狸精给拐骗去了!」
几位客人好奇地往她们这儿瞧来。
「小声点,人家在看呢!」
「我这么紧张,你却还一副事下关己的样子。」
锺晴冷哼。「的确事不关己啊。」
依依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道:「要吃醋也得先让他知道你的存在呀,他什么都不记得,当然会和那狐狸精约会喽!,」
「我才没吃他的醋。」锺晴严重抗议,突然激动起来的态度活似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强辩,越显示她有多么在意,却还死撑著。
女儿促狭的表情,令锺晴备觉狼狈,面色一凛,改而质问女儿。「你说是为了查出可疑份子,我才答应让你待在他身边的,怎么现在反倒管起这些杂七杂八的闲事?」
「这不是闲事,是『家务事」!」她才要抗议咧。
「关我什么事!」
「当然有关!我可不要『爸爸』娶个来路不明的狐狸精!」
诡异的寂静,弥漫在两个美丽的女人之间。是的,君任翔是她爸爸,大老远飘洋过海来寻父,好不容易寻著了,怎可眼睁睁地看著他被其他女人勾去?妈咪明明到现在还深爱著爸爸,却偏偏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让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今天来,下定了决心不达目的势下罢休,就算软硬兼施,也非说动这个任性的女人不可。
锺晴自知理亏,却依然倔强地把羞红的脸转开,紧抿著唇不置一词。
依依不死心地哀求。「那个叫罗采妍的狐狸精我对付不来啦,只能求你出马了。」
「不要。」
「别这样嘛,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要计较也得先赶走那狐狸精再说。」
「我不在乎。」
厚——这女人一拗起来,固执的心简直比顽石还硬!她当然知道妈咪在气什么,妈咪气当年爸爸骗她说自己只是一介穷学生,事实上,爸爸出生豪门之家;妈咪还气心爱的男人突然消失,这么多年以来,留她一个人吃尽苦头养育孩子。可是爸爸失忆了呀,情有可原嘛!不过妈咪最气气的是爸爸的风流帐,这一点,做女儿的劝也劝不动,虽然她相信爸爸一定有他的苦衷,但——唉~~解铃还需系铃人哪!
这样装哭都不行,依依心思一转,不跟她辩了。
「算了,当事人不急,我这个旁观者急什么,就让他娶别的女人好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锺晴睨了她一眼。
依依故意叹了好大一口气。「我只是很好奇,这么英俊、身家背景又显赫的男人,女人当然是随时招之即来,不过这样的男人当年却独对一个女人痴迷,我猜呀,这个女人不是施了法术,就是耍媚的本事绝不在我之下,也许更胜一筹呢,你说是不是啊?」
「我怎么知道,他本来就好色。」
「但是我在他身边这几个月以来,看到引诱他的女人是不少啦,不过他定性很够,没有乱来哩。」她又偷瞄了锺晴一眼。
「那又如何?」她的语气冷淡,不过心下却有丝喜意。
「这表示他没遇到真正喜欢的女子,外表看似风流,却不乱来,一心一意守著贞操,等待他的真命天女出现。」
真的吗?他……是这样想的吗?芙蓉般的脸蛋,缓缓地浮现两朵红云,原以为老早化为一摊死水的心湖,被一阵春风轻轻拂过,画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段美丽的过往,只有她晓得,其中的甜蜜,曾经燃烧著她的生命,那般刻骨而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