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声轻笑也算是回答了裘染儿的问题,“如果说我是为了负责保住她的名 节呢了’“去骗三岁小孩吧!凭你在京城的实力,多少人仰你鼻息过活,别说我肯定你 没碰过她,就算你真的碰过她,在你的护持下,想要进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会 是难事吗?”
“为何这般肯定我没轻薄过她?外头大家可都认定有呢!”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裘染儿皱了皱眉头。
“你这个人总是这种死样子,明明有意却装成无情,从来不肯以真心示人,但对于 自己在意的人又极端的保护,万万不可能在还没有给人名分时,就做出逾矩的事,这是 你表示在意的一种方式。”
“真这么了解我?”史狄打心底佩服起裘染儿那双精明的眼。
显然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双眸,她甚至比武惑离还了解他。”
“不了解行吗?就凭我们的关系,只要不是心瞎眼盲,还能不了解你吗?”裘染儿 没好气的啐道,不一会又兴致盎然的探问:“你是爱她的吧?”
“我不知道。”史狄诚实地回答,“惟一能够确定的是对她的在乎。”
“何必自已骗自己,既然在乎,便是爱上了,若是不爱又怎会在乎?”裘染儿一针 见血的指出。
“该是这样的吗?”对于她的话,他依然半信半疑,毕竟这辈子从没爱过,也没见 过“爱”应该长成什么样的德行,理智的他就是没有办法像裘染儿这样肯定。
惟一知道的是,他不愿韦语瑄受委屈,总是在暗地里帮她一把,免得她遭到府里仆 佣的排挤。
但这就是爱了吗?或许该称之为喜欢比较恰当。
“爱就爱了,何必这么别扭,难不成你没有爱我爱得死心塌地吗?”裘染儿故意选 在韦语瑄靠近时暧昧地说道。
是淘气,也是一种试探,来这儿住了几天,对于他们这一对诡异至极的相处方式, 或多或少也有点了解,所以她故意想要探探韦语瑄的心意。
啧,瞧那踉跄不稳的脚步,裘染儿忍不住地摇了摇头,真是个不诚实的女人呵!
还说不在乎史狄,要真不在乎,哪会有这般反应。
又是一个别扭的笨蛋,就像她的“他”一样。
“你可别说得这般暖昧,否则若叫旁人听了去,那我可就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
听著她那暖昧至极的说法,史狄连忙含笑挥手,一副生怕被她沾染上的模样,让裘 染儿好笑又好气。
“怎么,怕你的心上人吃醋吗?”她看向来到两人面前的韦语瑄。
“心上人儿?”史狄也看著静静放下食篮又退走的韦语瑄。
她现在是他乖顺的小丫环,只是总冷著一张脸让他看,要她做啥就做啥,对他刻意 的轻薄也没了反应,整个人呆呆地像是个没心没绪的木头人。
而对于染儿的出现,她更是问也没问上一字半句,要他相信她是吃醋,还不如相信 她正迫不及待的数著日子,准备逃离他。
“我怕的是若那远在京城的人打翻了醋坛子,那咱俩的日子可就都要不好过了。”
裘染儿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会听不懂史狄的言外之意,虽然只是浅浅的刺探,但关 心的意味没折损半分。
“他不在乎的,若他真是在乎,又怎会任我一个人孤身在这儿呢!”
他的关心让裘染儿的神色顿时黯然下来,说出的话满是幽怨。
“怎么,你们俩闹别扭了?”听出她话里的不对,他连忙探问。
“若只是闹别扭,那倒还罢了,怕只怕他的心早不在我的身上。”
“这怎么可能?”那人对她的在乎劲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深,要说他是个见异思迁的 人,当时自己万万不可能同意染儿嫁他为妾。
可现在瞧她那失魂心伤的模样,他忍不住猜想,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怎地不可能?你们常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我倒觉得男人心才是真正叫人探不著边 际的深海,可能前一刻眷宠正隆,下一刻却又别抱旁人。”
“他变心了?”史狄的阵危险的眯起,沉声问道,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足以令人 倒退三尺。
“变心?!只怕是心从没放在我的身上过。”裘染儿难堪的低语,绝艳的脸庞满心 伤。
“傻瓜!”面对她的心伤,他也只能无言地起身,来到她的身边,将她细细的护在 身前,安慰著。
他们不知的是,这一幕悉数落人两个人的眼,一人怒目而视,另一人则是决然地别 开眼,不忍再看著这令人心伤的一幕。
@&$像是个木偶似的,韦语瑄磨著墨,擦拭著桌面,浇花倒水,一样样地做著自 己身为丫环该做的事。
仿佛惟有这样将心绪抽离,她的心才能不痛。
史狄甫进门,便见到她这等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皱起剑眉,数近她的身侧,一把将 她抱人怀中,仔细的瞧著。
“你做什么?”被吓了一跳的她边挣扎边喝问,但眸光一对上他的炯目便不自觉的 垂下。“快放手!”
这几天受够了她的阴阳怪气,他不悦地将她强锁在自个儿的怀中,固执地说:“不 放!先让我瞧瞧你怎么变瘦了,难不成是在这里待不惯?还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紧皱著眉头,他不悦的低问在不经意之间触及了她的心伤。
在这史府谁能给她委屈受,惟一有这个能力的不就是他吗?
裘染儿的到来,让所有仆佣看她的目光转为同情和讥讽,像是在嗤笑她的不自量力 ,而他竟然还有脸问,是谁给她委屈受?
那一阵阵上窜的心痛,让她忘了理智,也忘了身为仆佣该有的尊卑心,冲动地低吼 道:“这不关你的事。”
她那气怒模样活像是个使性子的孩子,史狄见她不再毫无精神,又回复往日那种天 地不怕,心也放下了大半。
甚至有逗弄她的心情。
“怎地不关我的事,你忘了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谁是你的妻子,你爱的正主儿都来了,何必还要提起那可笑至极的事?”
她推著他的胸膛,满腹的酸气直往喉头上冒,气急败坏的认定他是在污辱人。
听她话说得酸,史狄的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了笑,一个怀疑让他心喜的出声试探。
“啧,说话为何这么酸,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我……”颊畔倏地飘来一朵可疑的红花,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绪,韦语瑄无措地低 嚷,“谁会爱上你这种人,奸商一个,有什么值得人爱的?”
“是吗?那你干吗打从染儿一来,就变得怪里怪气、失魂落魄的,讲起话来还酸气 直冒,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他的本意是想激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可谁知这话听在她的耳里,却变成了刺耳的取 笑,仿佛是他在拿她的感情开玩笑。
“你可别胡说,我才没有爱上你,我啥人不爱,为什么非要爱上你这个心有所属的 男人?”
瞧“心有所属”这四个字说得多恨,史狄心念一转,十之八九肯定了韦语瑄的心意 。
一种就算赚进全天下的财富也不能比拟的狂喜刹那间涌入了他的心间。
直到此刻,他终于清楚的体会到染儿所说的“爱”和“在乎”。
“瑄儿,我和裘染儿其实是……”既然已经确定她和自己的心意相通,他便想同她 说清楚自个儿和裘染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