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们别再吵了,夫人,咱们先听听史公子怎么打算吧!”
瞠目结舌的看著向来温婉的娘子同人吵了起来,韦长庆惊诧之余,倒也没忘了有关 女儿的正事。
“好,谈就谈,我先问,这语瑄在众人面前许下承诺,说要去你史府为仆半年,这 事怎么算?”
“筹备亲事倒也需要一些时间,这段时间就让韦姑娘住进咱们史家,对外说是为仆 佣,其实是作客,等到时日一到,婚事一举行,必能杜绝众人悠悠之口。”
在来的路上,史狄早就想好了方法和说词,所以毋需犹豫,便能出口。
”好,这我同意!”史狄的三两句话解决了李玉娘的心头大忧,也让她感受到他为 女儿著想的心意,所以对史秋的观感自然由不满意转变成满意至极。
“我不同意!”
就在李玉娘和韦长庆两人才放下心头忧烦,相视而笑之际,躲了一天的韦语瑄突地 出现在厅堂,用坚定的语气否决了这项提议。
“女儿啊!你这是在说什么?人家史狄可是诚心诚意来解决事情,你别这般别扭性 子。”看著女儿脸上倔强固执的神色,李玉娘心中暗叫不妙,连忙劝著女儿。
怎知韦语瑄看都不看她一眼,兀自冷著脸对史狄说:“说为仆就为仆,我说得出做 得到,而且我也不必你来为我的清白负责。”
对于史狄的存心捉弄,她已气恼了一下午,才出房间就听到他来访,连忙前来,谁 知就听到了成亲的事,她不由得更恼。
“丫头啊,这事我可由不得你使性于乱来,爹娘可是为了你好。”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他。”
“你一定得嫁,否则你就给我滚出韦家。”同样生怕女儿弄砸了这门求之不易的亲 事,韦长庆说了重话,但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全都绿了脸。
尤其是盛怒之中的韦语瑄更是不敢置信,向来疼她若命的爹亲,竟会为了这个卑劣 的男人讲出这种话来,当场僵住活像是一具木人偶。
“伯父、伯母,让我好好同她说吧!你们父女俩别为了这种事伤了和气。”
看女儿受伤的神色,韦长庆亦是不舍,只好气虚的说:“好吧!就让你同她说说事 情的轻重缓急,但这喜事可是一定得办!”
史狄点头应是,望著二老离去的背影,他也用眼神示意武惑离离开。
武惑离本要抗议,但见史狄的脸色一沉,只好自讨没趣的走人。
反正现下劝不了他,自有人劝得了他,等那人一到,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也该闪到 一边去凉快了。
哼!
第七章
寂静像是一张窒人的网,紧紧的勒著在场的两人。
两人同样沉默著,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终于,还是韦语瑄捺不住性子,将愤怒的目光移至一派沉稳的史狄身上,一宇一句 地说:“我不会嫁给你的,明天我就去史府实践我的承诺,之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用不著委屈自己来对我负责任。”
听著她的宜告,史狄不语,只是缓缓地迈近她的身侧,眼见她下意识就要避开,他 伸手捉住她的臂膀,不客她挣扎地将她拉近。
然后用著几近宠溺的语气问:“生我的气?”
“我没!”她言不由衷的回答。
下午明明恨得想要喝他的血,啃他的肉,但现下见了他的面,反倒无法将积存在胸 膛内的怒气宣泄。
“让你在众人面前发现方老爹非我本意,但却是我督下不严,所以我必须对你说声 抱歉。”
他话虽说得诚恳,可听在韦语瑄的耳里却全是推诿之词,她一点儿也不领情。
“不必了,反正是我错怪你在先,你没必要道歉。”
啧,瞧这丫头言不由衷的模样,史狄的眸里不自觉的沾染上一丝笑意。
“是我的错我就认,而在山洞那一夜,我也确实“别再说了!”听他提起那令她难 堪的一夜,她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绪顿时激动了起来,她紧握著双拳,甚至对那指甲刺人 掌心的疼,毫无所党。
“为何不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该解决。”
怎料他的理智言词只更加刺激韦语瑄的气怒,让她忍不住扬声大吼,“我韦语瑄一 生的幸福可不是‘责任’二字就能买下的,我劝你别再白费心机.我宁愿出家为尼也不 嫁!”
“真是个倔气的小姑娘!”望著她那因气怒而更显晶亮的双眸,他的心头有一阵莫 名的激荡。
“何必为了一口气赌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呢?难不成你认为将自己许给我会辱没你吗 ?”
“当然会!”她毫不犹豫的接口,眸中却隐隐闪现一丝的懊悔。
本该因为这样的答案而气怒的史狄,表现却大出韦语瑄的意料之外。只见他忽尔漾 起一抹邪气的笑容,伸出修长的食指托起她高昂的下颔,笑叹,“小姑娘,难道你不知 道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加想要完成这门亲?”
“什么意思?”她使力拍开他那不规矩的手。
总觉得方才向她道歉和现下这个言行邪佞轻佻的男人不是同一个人似的,她瞧著他 的眼神闪过几许困惑。
“意思就是,凡男人都有最基本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这门亲事他结定了。
其实就连史狄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这样坚持,说和她发生关系只不过是想捉弄她, 前来提亲本意也只是要弥补她那受损的名声。
可现下瞧见她那极欲撇清的模样,他倒真的有点想要弄假成真了。
“我死也不会答应的。”贝齿紧咬,韦语瑄一字一句地说。
“要不要赌?”
又是赌?!
上口和他赔,赌去了自己半年的自由,那现下呢?
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她不语,抬眼认真地审视他,想瞧清楚他究竟又在什么把戏。
手才被拍开没多久,史狄又楔而不舍地挑起她颊畔的一绺发丝,细细的把玩那柔软 乌黑。
“怎么,不敢?”他扬眉,再次使起了老伎俩。
这回声语瑄可没这么容易上当了,只是冷声道:“不是不敢,只是没必要。”
“的确没这个必要。”史狄朗朗一笑,顺著她的话说:“因为这个赌你是输定了。 ”
被连激了几回,她不耐烦的抬头问:“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我原是想说,赌赌看这半年内你能不能被我说服,心甘情愿的和我拜堂,但转念 再想,这个赌你是输定了,所以不赌也罢。”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直行不得就迂回前进。
“赌注呢?”尽管多所隐忍,但是一瞧见史狄那胜券在握的模样,韦语瑄还是忍不 住地再次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
“我若说服不了你,我主动退亲,并且负责向乡亲证明你的清白,但若我说服得了 你,你则必须和我进洞房,做我孩子的娘。”
“我……”听到这样的赌注,韦语瑄犹豫了,带著些挫败地问:“你干吗一定要和 我成亲?”
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她不自觉的屏息以待。
在她的认知里,向来男人会心甘情愿地成亲,结束优游花丛的日子,通常只有两个 原因,第一就是真心喜爱,第二就是女人可以为男人带来丰厚的权势财富。
可偏偏她可以肯定,史狄之所以坚持和她成亲,绝对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的其中之 一,所以她怀疑他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