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温馨感充塞胸臆,莫绍帆静静的望著关心自己的人儿。
“怎么了?”突然对上他注视著自己的眼神,楼昕月窘红著脸想缩回手。
莫绍帆准确的握住他的手,不让他退缩地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我。”
楼昕月挣扎著想收回自己的手。
“我很开心。”莫绍帆不在乎他的抗拒,紧握著他的手不放,仍说著自己的感觉。
“你放开我的手!”有点心慌意乱,楼昕月拚命想抽回自己的手。
怕他伤害到自己,莫绍帆才顺从的放手,他的脸上却有著奇怪的笑容。
他的手突然被松开,楼昕月一时反应不及,随著自己拉扯的力量,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往后方的床下跌落。
莫绍帆巧妙的伸出手,将往后倒的他揽住,继而温和的笑道:“你……还要我放手吗?”
“你!”气愤的看著撑扶著自己的人,楼昕月倔强的别开视线,“放手!”
讶异的傻眼怔愣,莫绍帆将他扶坐好,“算我错了,对不起。”
一坐稳,楼昕月就拉开仍放置在自己身上的手。
“你在生气吗?”莫绍帆求饶似的问著。
楼昕月不悦的起身,无言的望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
“煦!”急忙的起身,莫绍帆连外衣都没穿,立即奔向前。
由于走得太过匆忙的关系,他却被碍事的椅子绊倒,摔落在地,头撞击到地面;那一瞬间,异常的头痛席卷而来……“唔!煦……昕月……”
昏迷前,莫绍帆的脑海中突然窜出遗失的记忆……
***
楼昕月快步的踏出房门,他的神情布满浓浓的悲伤。
在这儿所发生的一切,就好象是历史重演般。
他的行为真的和过去如出一辙!
从前的帆,总喜欢逗著自己,他说,因为自己老是一副淡漠的模样,所以他宁愿惹他生气;因为,他怒气冲冲时的神情,才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行为,是他和他才认识不久时,他经常在做的。
而现在,一切又重演了……面对这样的情形,楼昕月有点心慌。
这曾走过、度过的一切过往,都会这样的重复吗?
除了日久生情外,连……那些曾受过的煎熬折磨,也会重复吗?
辰,你会再一次的阻挠我吗?你会又再一次的伤害我吗?
***
手上的镜子很怪异的突然裂了。
柳辰若有所思的盯著镜子看。
“该来的还是要来吗?”
慢慢地,由镜子裂开的缝隙燃出火花。
镜子像是快烧起来似的,令柳辰放开原本紧握的镜子。
而镜子尚未落地前,异常快速的不断冒起火花,燃烧迅速;转眼间已化成一堆飞扬空中的灰黑尘屑。
“想起来了是吗?”望著空气中的尘屑,柳辰轻轻的叹了口
气,有点可惜自己所培养的蛊已经被破解。
他看著自己刚才被烫伤的手。
“你想起来也好!”说罢,他继续往前迈步。
花费三年精心培育的“蚀心蛊”,是一种功用特殊的蛊毒。
这种蛊分公、母两只,公蛊寄宿在宿主身上,而母蛊则寄生在镜面上。
公蛊可以用来操控宿主脑中的记忆;而母蛊呢,当然是用来窥探被公蛊寄宿的宿主情形。
可是,现在宿主体内的公蛊一死,母蛊也跟著死亡于是那面镜子便消失了。
柳辰遗憾的从随身木盒内,又拿出另一面的镜子。
“现在,就只能盯著你的行动了。”
镜内的人,是另一只蛊毒的宿主,那是……楼昕月!
***
突然觉得身体好重,头也好痛!
莫绍帆难受的睁开双眼,发现他还趴在地上。
他用双手撑起自己,看著四周的景物,很眼熟、很熟悉的摆设,“这里是……城郊外的别院?”
摇晃的站起身,他边用手揉著撞疼的头。
“发生什么事了吗?”莫绍帆的记忆有点混乱,一下子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还记得,他是在杭州的别院,那时他伤得很重。
“伤得很重?”不自觉的喃语,他低头打量自己,发现自己一切安好。
嗯!再仔细的回想……他记得那天告诫昕月,绝不能去找柳辰,而那一晚之后,他……没有记忆了?
再来,是他在别院中醒来;而且,他……好象忘了昕月的存在。
他一个人回到京城,发现自己失去了某一部分的记忆。
有一天,绍云突然带了个人回闻浪居,勾起他对折用的一些潜藏的熟悉感。
于是,他莫名的认定那人就是昕月,因而强留下他;因为只要有他在他身边,他就一点一滴的寻回过去的记忆!
而在他和昕月的相处中,没想到他又再一次的爱上昕月。
甚至在看过他纱中下那样骇人的刺青后,他依然不放弃爱他。
只是,他一如往常的淡漠,让他总爱逗他生气,结果才会在急忙追他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头撞上地!
终于,他把一切的记忆拼凑完成,回过神看著敞开的房门。
“昕月!”
莫绍帆快步的出了房门搜寻楼昕月的踪影。
第六章
临窗镜下定神思,过往何能留忆在!
当明今朝负任起,却见世事更?快。
遥记昔日卿伤语,愧言此心却忘怀!
回首挂念前尘缘,盼能一别了情债。
填完手上的诗,楼昕月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笔。
“回首挂念前尘缘,盼能一别……了情债!”吟诵著自己方写完的诗句,楼昕月无奈的叹口气。
“情债……能了结吗?”他苦涩一笑,手轻抚过“前尘缘”三字。
所谓的前尘缘,该算是他和莫绍帆的缘吧?
痴傻的看著诗,楼昕月回想著曾有他陪伴的日子。
“遥记昔日卿伤语,愧言此心却忘怀!”
如果当初他听帆的话,放弃回去求助辰,那为他现在……还会活著吗?
虽仍记得帆当时的每一句话,可是,他只想要他活下去。只要他不会死,对他而言,也就够了!
但,事实真的只有这样吗?
“当明今朝负任起,却见世事更?快。”
明知道此刻这样的苦果,是自己应该承受的;然而,原本认定自己将会一生孤独寂寞的,却在这些日子的变量中,突然被强迫的回到了像是拥有他的过去,一颗心动摇了。
“临窗镜下定神思,过往何能留忆在?”
不管此刻帆想著什么,相信一切过往在帆心中,都没留下任何记忆吧!
对帆而言,他认为想不起过往会是个遗憾,可是楼昕月却不希望他想起,因为那会是一个痛苦的折磨。
他宁愿自己在帆的心中,他都是像从前那出色的模样……他不要他知道,此刻的他是这样的害怕。
只要他离开,只要两人不再相见,这纠缠不休的情债,是否能就此终了?
掩面欲哭却无泪,满心挣扎有谁见?
楼昕月以此诗文当别语,泪潸潸的走了。
***
才推开房门,莫绍帆就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
空无一人的房内,桌上醒目的摆著一封信笺。
压抑不了心中的那阵痛,他一手抄起信笺后,转身跑出客房。
他一路奔跑出别院,紧张的看著别院外分歧的三条路,无法肯定哪一个方向。
“到底是哪一条路?”
莫绍帆急躁、困惑的东张西望,根本就不知道此刻该何去何从。
“昕月,你为什么要走?”他痛苦的低吼,想起自己手上捏皱的信笺。
他快速摊开信笺,看著墨黑的字体,情感冲击著已经过度迫切的思绪。
“一别了情债?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心痛的握紧手上的信笺,莫绍帆肯定的步向左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