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高傲的口气气得她想要给他一个教训,反正他现在背对她,绝对看不到她的动作……她指向他,轻轻一动。
椅子的脚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突然跷起一脚,伸在他的足前……
「啊!」他不可避免的踢到,往前扑倒。
狼狈极了……
「呵!呵!呵!!」她开心的轻笑,「原来皇帝也会跌倒呀!」
他怎麽会跌倒?他爬起来,低头一看,根本没有会绊倒他的东西啊!难道她会武功,用暗器?
他狐疑的眼光投向她,「是你搞的鬼?」
霞光无辜的睁大眼睛,「我能怎麽搞鬼?」
是她自找的!他本来想放过她的,但她偏偏不识好歹,挑起他的怒火。他大步走向她,硬把她拉起来。
「你要干什麽?」她惊问,看著他强硬的扯开她遮身的衣服!
「教训你。」他大手一扬,「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她应声倒在床上,不敢置信的捂住脸颊,楞愣的看著他,想著他竟然打她,打女人耶!
「你这个暴君。」她下意识的低喃。
还骂他?真是有够大胆,他胸中怒火更炽,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让她仰视他,「向朕求饶,为你的无礼道歉,朕或许还能饶过你。」若他真是个暴君,她就死定了。
「我无礼?」她拉过锦被遮身!一点都不怕痛的与他平视,「到底是谁比较无礼!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就封我为婕妤,趁我昏迷不醒时『宠幸』我,还要我感激你的『宠幸』?有没有搞错啊?!错的明明是你,
为什麽我还得向你道歉?」
「因为朕是皇帝。」就有天生的优势。
「皇帝?!哈!」她冷笑,「皇帝又怎麽样,不过也是个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生了病,也同样苦不堪言,也同样会老,你跟其他人并没有什麽不同。」
「那又如何?」刘弗陵俯近她,两双眼睛互瞪,「至少朕有权力。」
「只是今天,现在而已,一个皇朝的帝位更换时有所闻,你随时可以被取代,甚至被野心家所杀。」
她说的是很有道理,而他也知道这些道理,只不过她竟敢这麽大声的对他叫嚣,真是个特别的女人,哪里来的这麽大的胆子?
「所以呢?」他放开手。
「所以……」她猛然住口,戒备的看著他,「你真要听?」真要说可就话长了,她本来不想说来点化他的,不过……看在毕竟是她的任务,还有「不知者无罪」的份上,她暂且先抛开私人恩怨。
反正,算帐这事等一千年也不算晚。
「嗯,朕要听。」不过,看她突然认真起来,他立刻补充,「尽量简短。」
简短?!
真没耐性,好吧!要简短就简短,「要真正成为人上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修道。」
她屏息等待他感激涕零的感谢她的指教,这样的人生大道理,不是天天都可以听到的。
果然如她所料,他脸色大变——应是顿悟了人生大道理吧?
「来人呀!」他大吼,「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那A按呢?!
第四章
为什麽他会大发雷霆?她可是很好心的把真理简短的告诉他呢!
他该感谢她,而不是把她踢到大牢呀!还派侍卫重重的看守著她,当她会飞天似的,害她不能变不见,天哪!怎麽会这样?
霞光垂头丧气的坐在墙角,「我这是招谁惹谁?」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唉!
她真是有苦说不出哪!
「你知道你犯了什麽错吗?」
她抬头一看,站在铁牢外的不就是老跟在皇帝身边的护卫,叫什麽「武人」的,他来干什麽?
「你知不知道你触犯了皇上的禁忌?」
敢情他是来点化她的?她连忙摇头,「什麽禁忌?」真是难得,她还需要人家的点化。
「你知道先皇在世追求的是什麽吗?」
不太……清楚,那时候的她忙著点化那些麻雀、老鹰的,所以,对人间少了那麽点注意!「是什麽?」
「长生不老的仙术,先皇渴求遇见仙人,可惜……动用无数人力和金钱还是没有结果。不只如此,先皇还非常忌讳任何与法术有关的事,皇上最敬重的大皇兄刘据就是因为埋小木人而被处死,所以,皇上最不信的就是那些仙术、仙人。」应武人说。
难怪太白金星要求她不可在人前变幻仙术,原来是有这麽一段历史,但是,他既不信任仙术,要她怎麽劝服他去修仙,这不是天大的难题吗?
「所以,为了你自己好,不要再提那些怪力乱神的荒谬事,安分守己的当你的婕妤,为皇上生几个杰出的皇子,那麽我自然会尊敬你。」
皇子?哼!她怀疑自己生得出来,她是个仙耶!更何况,在她成仙之前,她还不是个人。
「我不需要你的尊敬。」她需要的是那个混蛋皇帝的觉悟,「皇上打算什麽时候把我放出去?」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事,不过,战略以及方法要改变一下!总不能每说一次,就被关一次吧,
「除非你向皇上道歉。」
霞光立刻横眉竖眼,为什麽她要道歉,她做了什麽不对的事情?
「不要。」她直截了当的拒绝。
想不到这个女人这麽不识抬举,「皇上已经下令,除非你道歉,否则不许你进食。」
笑话,她还会怕不吃东西吗?
「哼!」她头一抬,「无所谓,我才不在乎咧!」
「饿肚子可是很难受的。」应武人警告。
哪晓得她仍是一脸的无所谓,「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我才不会为挨饿这点小事放弃我的理念,跟罪人道歉。」
她的固执和任性跟皇上比起来,真是不相上下,不过,皇上比她聪明多了。应武人暗忖。
「看来,不饿你个几天,你是不会觉悟的。」他摇摇头惋惜著,「好吧!我後天再来看你,相信到时候,你的态度会改变许多。」毕竟人会不顾一切的求生存。
於是,七天过去了……
「武人,朕问你,那个无礼的婕妤现在如何?」自成堆的奏摺中抬头,刘弗陵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想必这个婕妤已经认错,回到光华殿等著见驾赔罪。
应武人一愣,想不到皇上会提起她,「她过得挺好。」也只能这麽说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朕要问的是,她可有悔过?」
「她……还在牢里。」
惊异漫上他的胸壑!「可有依照朕的吩咐,不许她进食?」
「谨遵圣旨。」
那她不是饿肚子饿了七天吗?普通人没饿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一掌打上桌几,他惊站而起,「快,摆驾大牢。」
为什麽他的心会莫名的惊慌?为什麽他有股不舍的感觉?为什麽他期望她的陪伴?
刘弗陵匆匆的赶往牢房,心里有千百种设想,但绝对不是像现在眼前所看到的——她悠哉的躺在地上,嘴里叼著草,跷著脚哼著小曲,那小曲的音调古老而且怪异,没有人听得懂她在哼什麽。
「你确定她没进食过?」瞧她精神百倍的样子,谁会相信她饿了七天,想必有偷吃。
「臣确定。」应武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骗鬼咧!一个人饿了七天还能这麽有精神,除非她……
「霞光,你说,是不是有人给你送吃的?」他沉下脸问。
「没有。」霞光抬眼看他,连礼都懒得行,「你大概觉得我很奇怪吧?」
「一点也不。」他才不习惯跟别人的话走,尤其是她,哪有丈夫听从妻子的,「你一定耍了什麽诡计。」只是没被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