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吃,炸得很酥。”让人回想到求学时代的快活,相偕跷课翻墙。
“人生得意须尽欢,美食当前焉有不心动的道理,管他谁死谁活,咱们开心就好。”哼!两个野蛮人,打死一个少一个。
“嘎?!”口中的香酥突然失了味道,忧色浮于展青梅脸上。
一脸无所谓的殷玫瑰将她拉到安全地带继续看戏。“男人的体内都有野兽的基因,让他们打一架发泄发泄就没事了。”
“可是……”她会担心,心口揪得好紧。
“拜托,你少杞人忧天了,他们的皮厚得很,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殷玫瑰唏哩呼噜的吸了一口红茶,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文雅。
那一时半刻之后呢?“我不放心,他们实在太胡来,揍来揍去有什么好玩的。”
“因为男性自尊呀!恭喜你荣获祸国殃民的妖孽之名。”男性荷尔蒙暴增嘛!冲冠一怒为红颜。
虽然她身边的红颜无倾国倾城之姿,而且还有点智障。殷玫瑰心里不平衡的啐了一句,只因好友同时拥有两个好男人的喜爱,而她一个也碰不上。
“呿,我可不想顶著祸水之名,想办法让他们停止吧!”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殷玫瑰笑得诡异地取出一包调味料。“真要他们罢手?”
“废话,难道你要我家门口摆两口棺材。”等他们打累了,人也差不多挂了。
奇怪,他们两人的体格看来不像街头型的,怎么那么会打,互有往来双双挂彩。
“简单。”殷玫瑰弹了弹指头,将调味料撕开往好友胸口一抹,然后……“啊!酸悔子,你怎么吐血了?!”
尖锐的叫声响亮又清澈,打得难分难解的男人怔了一下,同时罢手的跑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身边,一左一右地将“闲杂人等”挤开。
被推了一把的殷玫瑰快气爆了,两眼喷火地试图扳开一人讨回公道,可是她势单力薄又被推出来,差点跌落在掉了一地的油炸品上。
人家说新人送进房,媒人丢过墙就是指现在这个情况,她这红娘渺小又微不足道,毫无立足之地。
火大了,她看见地上放了盆脏水,没有犹豫地端起就往三人身上一泼,这才有人注意她的存在。
“你这疯婆子干什么?没事乱泼人家一身水。”嗯!还有酸菜的味道。段竹马气得破口大骂。
居然叫她疯婆子,这笔仇她记下了!“我看两只疯狗在争肉骨头,想替它们排解排解怎样。”
“你说谁是疯狗?!”要不是他不打女人,她会是第一个让自己破例的。
她冷笑的撩撩发,上下扫瞄他一眼,“谁应声谁就是疯狗,还需要人家点名吗?”
“你……”段竹马恼极了,回过头想看看芳邻如何。
但他怔了一下便为之黯然,当他为发生在己身的事发怒时,他的情敌已经占了上风,无视一身的湿意紧拥著心爱女子,神情紧张的追问有没有事。
反观自己真的不如人,他输得毫无转圜的余地,在用心的程度他还差上一大截,少了那份细心和关注。
看来他是爱得不够深,二十几年的守候全白费了,她感觉不到他的心为她而悸动,眼中的深情给了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青梅竹马的传奇终该告一段落,幕落了,戏也完了,场下观众离席。
而他也只有退席了。
“很难受吧!看人家卿卿我我一脸情深,心里头那桶打翻的醋很酸喔!”她最喜欢追打落水狗了。
“少管闲事。”表情难看的段竹马心情非常糟,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吼一吼。
“不好意思,兴风作浪是我的本性,一天不管闲事就浑身难受。”真同情失恋的男人呀!忧郁的神情好性感。
殷玫瑰根本不管他脸色多嫌恶,拖著他往亲热的情侣走去。
“她没有吐血,那是番茄酱啦!”急过头人会变傻,偶像也不过尔尔。
“番茄酱?”沾起一口往嘴里尝,发际滴著水的蓝凯斯才松开脸上紧绷的线条。
“真是好命的笨蛋呀!有两个男人将你当宝捧在手上,叫人好嫉妒呐!”真想将好友拳打脚踢一番。
可惜会有两个男人为她出头,自己的细皮嫩肉可禁不起一人一拳。
“你干么提醒我他们做过的蠢事,害我又开始生气。”看著两张挂彩的脸,展青梅心疼又无奈。
“蠢事?”危险的低音轻轻的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展青梅想推开近在眼前的大脸,又怕碰到他的伤口。“还不蠢吗?为了一点小事打架不是成熟男人的行为。”
“小事?”蓝凯斯冷哼地瞪了瞪胆敢抢他女人的段竹马。“难道你真想答应他的求婚。”
她要敢点头,他马上抓著她去公证。
“我才……”没答应。“等等,你凭什么对我恶声恶气,你如花似玉的未婚妻飘洋过海来看你,你还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有罪的人还敢先怪罪人,也不想想他站在谁家的地盘,她随便吆喝一声,他马上会被活活打死。
“婚约是我在认识你之前订下的,我不知道她会来。”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歉意的解释,好像这件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没出现你会继续瞒下去,等日子到了再请我去喝一杯喜酒。”她发挥泼妇的性格揪著他衣领大吼。
“你太激动了,有些事不能说放下就放下,等你心情平静了我们再来谈谈。”他语气敷衍,看来是还没决定要怎么做才妥当。
嗯哼!她很平静,平静得想勒死他。“没关系,你慢慢来,我结婚的时候会发张喜帖给你,我亲爱的老板。”
“梅,不要无理取闹,我的身分不同于一般人……”得多方考量,采取最适当的解决之道。
“去你的不同于一般人,你以为我展青梅没人要非要巴著你不可吗?”她气极地推开他跑向段竹马。“走,咱们结婚去。”
“你敢?!”蓝凯斯又把她拉回来,将她抱得死紧。
“为什么不敢,只要你一天不解除婚约我们就别见面,一个月内婚约仍在我就嫁人。”她说到做到,绝不是开玩笑。
“你……”别逼我。他用压抑的眼神要求她。
“青梅,他不娶你我娶你,我们两家的父母早就准备好了,就欠一个新娘。”败部复活的段竹马突然开口搅局。
“好……唔……”真卑鄙,使下流手段。
展青梅的好音才发出,气得鲜红的唇瓣被一张薄唇吻住,咿咿唔唔的发不出声音求救。
一旁的好友和“未婚夫”看红了眼不置一语,任由两人的争执益趋于火热,心里十分怨恨地拉开两只交颈鸳鸯,恨不得天下有情人都成不了眷属。
嫉呀!妒呀!好生不甘。
“孩子们别玩了,快进来洗洗手要开饭了,外面的蚊子多不适合谈情说爱,家里有张床备著,吃饱饭才有力气做功课。”
展母明快的笑语让两人都脸红了,一语化解眼前的窘况。
第十章
“青梅!”
“竹马!”
两声母爱式的呼唤在寂静中一同响起,只是这是两道轻柔的声音都出自男人的口中,在顿了三秒钟后他们又非常准确地同时发音。
“起床了。”
一大清早听到惯常的叫床声,展青梅的反应和每天起床前的模式大致相同,低咒一声的将摸得到东西往窗外一丢,向在庭院运动的两位“老人家”抗议。
这无聊把戏已经延续了二十几年,他们还死性不改地当是嗜好,时间一到便相约到前院练发音,好让左邻右舍知道上班、上课快迟到了,丢脸得成为社区的一项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