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只要你……”
“……不,不,还是到诺丁山饭店……”
“无所谓,我都……”
“……不,我们干脆到布莱顿……”
“……”
“……不,到利物浦……不,还是到约克郡……下不,到湖区……呃,苏格兰……”
他终于停下来了,发现每个人都用那种“你有毛病”的眼神瞪住他,特别是李亚梅那张脸,简直就像用炭抹上了似地,表情更是凶狠得似乎已经计画好要将他斩成几大块。
他终于知道泼她冷水之后她会有什么反应了。
“我想,”他苦笑。“明天我还是在家里煮给你们吃好了……啊!不行,我们不能留在家里……”
“于培勋,我杀了你!”
冷水泼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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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尼,请我吃早餐!”
“嗄?啊!”麦尼很快就会意了。“好,那,威廉,你留下来帮阿曼达的忙,我跟著他就够了。”
两人来到上回喝下午茶的小餐馆,叫了两杯咖啡。
“你的脸色不太好,又出了什么状况吗?”
于培勋疲惫地往椅背一靠。“威廉一定要随时向你报告我的去向吗?”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但反而不安全了。”
麦尼眉一皱。“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于培勋逼前靠在桌沿,两眼盯住麦尼。“如果不是威廉的问题,那就是他向你报告之后出的问题,无论我要到哪里,那家伙总会事先知道。原本今晚我要带我女友去俱乐部过生日,但是昨晚我当场更改了将近十个地点,包括我家在内,却还是逃不过那家伙的毒手,最后我说今天再决定,果然就没有再看到任何状况了。你说,这算安全吗?”
“怎么会这样?”麦尼吃惊的低呼。“如果说是我的办公室又有问题,可是我不一定在办公室里接到他的报告啊!”
“你没有跟别人说?”
“这……”麦尼迟疑了下。“其他四人不能不让他们知道,我需要他们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天知道他们又跟谁说了!”
“不会!这回绝对不会了!”麦尼坚决地否定了于培勋的猜测。“我告诉过他们,如果他们又透露任何消息出去,我会立刻把他们踢出重罪组!”
“如果是这样……”手掌撑住下巴,于培勋沉吟。“现在有那种仪器查不出来的窃听器吗?”
“听说有,我不太确定,这要问约瑟巴才清楚。”
“这就麻烦了,如果是放在你们身上,甚至我自己身上,那……”于培勋自嘲地哼了哼。“以后我们都必须装哑巴进行笔谈吗?”
麦尼沉默了会儿。
“培迪,你这样避也不是办法,不如……”
“又要说服我作饵了?”
“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错,我回台湾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于培勋愤然道。
“你的女友呢?”
这回换于培勋静默了好半晌,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咖啡,反问:“你那边又查得如何了?”
“还在努力当中,你要知道,全英国有多少警察,要一一去比对我们拥有的线索来过滤,再由罗特和道南负责查探大伦敦区内的嫌疑者,大伦敦区以外的就必须委托当地的署长先把他们所知的资料送来给我们,至于阿曼达则负责查探非警察身分的嫌疑者……”
“有那种人吗?”于培勋咕哝。
“……而约瑟巴则再回到过去那些现场作更仔细的搜证,希望能找出更多的线索来;”麦尼不理会他,兀自说自己的。“还有你,你一有空就来检查约瑟巴所搜集到的线索,看看有没有他检验不出来的讯息。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事,又不能让自己人知道我们在查他们,那会引起极大的反弹。所以……”
“真啰唆!”于培勋喃喃道。“简单的说,就是什么都还没查到?”麦尼颔首。“那你呢?你又在干嘛?跷著脚丫子下命令?”
“我?”麦尼大叹。“我要应付最困难的一件事。”
“什么?”
“上司。”
麦尼一张脸苦瓜似地,于培勋反倒有趣的笑了。
“你们总督察还在威胁说要调你们的职?”
“这倒没有,因为那个凶手把目标放在你身上,所以外头不再出现死人了,如此一来,总督察就可以告诉媒体说这是警方追缉有力的结果,凶手因而不敢再动手了……”
“真会说。”
“……不过这不表示他不会催我们破案,只要一天抓不到凶手,媒体就一天不会放过我们,总督察自然不会放松他的督促。每天总要抓我一、两回去报告进展如何,我又不能告诉他说我怀疑自己人是凶手,这种没证没据,仅靠推测的结论我可不敢乱说,因此……你在干什么?”
于培勋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嗄?啊!你说完了吗?”于培勋一副刚被惊醒的模样,超夸张的。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麦尼又好气又好笑。“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居然这么……”
“不捧场?”于培勋懒洋洋地坐正。“我问你一句,你回我一拖拉库,要发牢骚拜托不要拿我当垃圾桶好不好?”
“我才不是发牢骚,我是……”顿住,摇摇头,“算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麦尼渴望地凝住他。“你到底决定如何?继续等我们慢慢抽丝剥茧,也许两、三个月后才能揪出凶手,也许永远不能,或者……一劳永逸?”
“唔!这个嘛……”于培勋捏捏鼻梁。“很奇怪,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我知道,”麦尼靠回椅背。“我也有同感,对于我们所有的一切,包括想法和行动,他太过于了若指掌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那家伙却做到了,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就是这个!”于培勋忽地猛拍了一下桌子,吓了麦尼一大跳。“他是怎么办到的?”
麦尼突然啊了一声。“难道是罗特他们四个下面那些人?嗯,的确很有可能,他们是最接近我们,而且很容易便可以在我们的命令中猜测出我们打算做什么,也知道我的办公室里……”
是吗?
于培勋猛抓头发,总觉得关键只有一点,只要抓到那一点一切就解决了,但他就是抓不出来!
见鬼,他又不是福尔摩斯,要他想这种事不如叫他去撞墙还比较快!
为什么这种事不能像电脑程式一样有一定的程序和规则可循呢?他知道该如何破解程式,这对他来讲是轻而易举的事;但那种侦探模式,还要加上人心、人性,以及人的思考,这就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
如果他的人生经验多一点的话,或许……嗯?人生经验?唔,如果说……不,这也不行,除非……
“培迪?”
“嗯……”蓦然回神,他茫然以对。“嘎?”
“你想……”麦尼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兀自揽眉思索。“威廉会有问题吗?”
“没有!”于培勋毫不犹豫地断然道。
“为什么你能如此断定?”
“我当然有我的根据。”
“是吗?可是……”麦尼仍是怀疑。“你确定你的根据不会有任何错误吗?”
“当然……”于培勋忽然停住,蹙眉。“呃……这个嘛……”也许他应该和老爸再联络一下了。
“他是黑发绿眸,我不知道他是左撇子或右撇子,但是他两手都会写字、用枪,听说他的继母很不喜欢他,对他不太好,所以他早早就搬出来独居。还有,为何其他人保护你都会出事,就是他不会?另外,我们连续四年拒绝他进重罪组,去年他还因此跑来找我发飙,追问我为何拒绝他?我告诉他是经过重罪组所有督察的一致决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