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李亚梅自然没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你们上床了吗?”
桑念竹忙自衣柜前躲到床边去整理床铺。“你怎么没有通知我?”
“我不想打扰你们的‘好事’。”李亚梅很有耐心地先回答她,再继续逼供。“你们上床了吗?”
桑念竹又转到书桌那边去东摸摸西摸摸。“你……你选课了吗?”
“废话,当然还没有!”这一回,在桑念竹还未来得及又一次躲开之前,李亚梅抓住了她。“你们到底上过床了没有?”虽然早就知道回答是什么,但她就是想瞧瞧桑念竹那种困窘到极点的样子。
这不能怪她,谁教桑念竹长得一副让人很想欺负她的模样。
“我……我……”螓首低垂,桑念竹嗫嚅好半天后,终于面红耳赤地点头招认罪状。
李亚梅兴奋地弹了一下手指。“太好了!”
“太好……”桑念竹困惑地偷觑她。“了?”
“对啊!这么一来,以后我就不必再绞尽脑汁想办法替你赶走松本的纠缠了嘛!”李亚梅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嘿嘿嘿,我只要跟他说,你跟于大厨已经上过床,不是原装货了,保证他不会再来搁搁缠了!”
“什么?”桑念竹惊喘,脸色惨变。“你你你……”要帮她做免费宣传?!
斜睨一眼过去,李亚梅噗哧失笑。“你真好骗啊你,我自己还无所谓,怎么可能到处去宣传你的私事呢?”顿了顿,又补充,“至少在你同意之前不会。”
“我绝不同意!”桑念竹叫得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是是是,不同意就算了,我不会说出去的,开个玩笑而已咩,你不用这么紧张嘛!”
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吗?“说溜口也不行喔!”桑念竹不放心地叮咛再三。
“知道了啦、知道了啦!”说著,李亚梅翻过身来趴在床上看著桑念竹整理旅行袋里的东西。“喂!告诉我,他送你什么圣诞礼物?”
“一条项炼。”
“呃?一条项炼,就这样?”李亚梅不可思议地坐起来。“他不是真的那么小气吧?”她不反对男人小气……呃,节俭,但对自己的马子都这么“节俭”,这就有点太超过了吧?
“才不小气!”桑念竹马上回过身来为于培勋作辩解,“那是一条好美好美的紫水晶顷炼,那颗紫水晶有这么大……”她比给李亚梅看。“你知道吧?我的星座宝石就是紫水晶。”
是喔!意思就是说,应该怪桑念竹不是金牛座的,否则他就会送她一粒“那么大”颗的钻石啰?
“好吧!那么拿来让我鉴赏一下总行吧?”
“下回好吗?”桑念竹歉然道。“我把项炼放在他家的保险箱里了。”
“保险箱?”李亚梅嗤之以鼻地翻了一下白眼。“一条紫水晶项炼还得放在保险箱里?请问那是哪里开采的紫水晶?月球?”
桑念竹转回去继续整理衣物,“哦,我忘了说那粒紫水晶是坠在一枚星座符号下,而那枚星座符号上还镶著一颗钻石,一颗……”她漫不经心地说,边拿出最后一件长裤揽眉苦思,不晓得为什么,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件长裤到底穿过了没有?或者洗过了没有?“唔……十八克拉的钻石。”
李亚梅骤然屏住气息,好半晌后——
“苏联钻?”绝对是!
“南非钻。”
“唬我?”绝对是!
“没唬你。”
“整整十八克拉?”绝对不是!
“十八点六三克拉。”
“优质货?”绝对不是!
“最优质。”
李亚梅又呆了半晌,而后惊奇地吹了一声响亮的哨声。
“上帝,如果是真的,那他还真是有够大方的!”不过从他的外表实在看不出来他买得起那么贵重的首饰……不会是捡来的吧?
“当然是真的,”想了半天,桑念竹还是把长裤扔进脏衣篮里去了。“那天我们到新庞德街去闲逛,经过戴比尔斯的分店,店里的经理还特别跑出来和他打招呼,好像和他很熟似地,又问我是不是喜欢那条项炼。”
她提起脏衣篮准备到楼下洗衣服,李亚梅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我说喜欢,可是太贵重了,不方便随时戴著,那位经理马上请我们进去看一条手链,哪!就是这个……”
停在楼梯顶端,她举起左手腕给李亚梅看,上面圈著一条双炼白金手链,炼上每两公分间隔交错缀著10分小钻和紫水晶,锁扣处则一边吊著一颗30分左右的水滴型小钻,另一边则是一颗稍大一些的水滴型紫水晶,非常高雅别致。
“戴比尔斯?那的确不太可能有假钻。所以……”李亚梅喃喃道。“他当场买下来送你了?多少?”
桑念竹比出一根手指头,然后举步下楼。
“一千英镑?”李亚梅不禁愕然。“不可能那么便宜吧?戴比尔斯耶!”
桑念竹摇头,“其实那位经理本来说是免费的,可是勋说既然是要送我,他一定要付钱,所以经理就收了他……”依然比著一根手指头。“一英镑。”
“一……”李亚梅一下子噎住,说不出话来了。
“我还听那位经理说他们总裁有特别交代,只要是勋中意的,统统免费。”
“不……不会吧?”那不是亏亏亏亏亏亏再亏亏亏又亏亏亏本的生意吗?
“那条项炼他就是以一英镑买到的,而且……”
下到最后一阶,桑念竹又停住了,满脸困惑。
“最奇怪的是,勋买下这条手链之后,见我很喜欢,他也很高兴地对经理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那位经理就脸色大变地惊叫:‘真的吗?’旋即又换成兴高采烈的表情冲去打电话。打完电话后,他就跑来对勋说,他们总裁交代,如果勋要购买结婚首饰,务必要到他们店里选购,不管是什么样的珍珠、翡翠、钻石、宝石,无论有多昂贵,全都只收一英镑!”
又是一英镑?“他究竟是什么人呀?”哪天缺钱用的话,干脆逮于培勋去削戴比尔斯一票好了。
“他就是他啊!一个普通的程式设计师嘛!”桑念竹奇怪地瞟她一眼,继续行向厨房旁的洗衣间。
“一个普通的程式设计师能那么跩?”李亚梅无法苟同地咕哝。
“他哪有跩啊?他都是很客气的呀!”桑念竹又为他辩解。
李亚梅两眼往上翻,无语望了一下天花板,再叹气。
“算了,不提这个了,你刚刚说他家,他家不是在台湾吗?”
“对啊!可是他在格洛斯维诺广场那儿买了一栋房子。”
“小房子?”
“大房子,”桑念竹把衣服分类放进洗衣机里。“乔治王时期的豪宅。”
“梅菲尔的……”脚下一滑,李亚梅差点昏倒。“豪宅?”
“他说去年才付清尾款的。”
李亚梅张口结舌好半天,始慢慢阖上错愕的嘴。
好吧!如果说梅菲尔的豪宅也是用一英镑买的,他应该也买得起,可是……有可能吗?
“你们这个假期都住在那儿?”
“是啊!”
“是喔!”李亚梅瞳孔内狡猾之色一闪而逝。“那请问你们有没有避孕哪?”
避孕?
拎在手里的胸罩掉到地上去了,桑念竹顾不得脸红,只心慌意乱的拚命回想。
他有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当然没有!”
“嗄?”
“只要你一怀孕,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催你赶快嫁给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