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好,就这么说定了。”
“再……再说吧。”
结果陶然在石筠霓的强势下,那句“再说吧”当然成了具体行动。
她们不止住进了阿姆斯特丹市区的饭店,一进了房间,石筠霓甚至把她押到电话前 ,帮她把号码都拨好了再硬将话筒塞给她。
陶然微愣了一下,还是向公司告了假。反正她今年的年休一天都还没休到。
事实上她几乎每年都不怎么用到年休,在她还搞不清年休假有什么重要时,她已经 成为同事眼中超级没有生活品味的人了。偏偏同事中还真不乏像石筠霓这种多管闲事的 人,只不过遇到天生少根筋的陶然,他们早就举白旗投降了。
“快一点,等会儿大伙一起出发。”石筠霓催促著陶然,边快速的打开行李箱,取 出一切衣服、化妆品、耳环、项炼等等配备。
陶然就看著她像变魔术一样,将东西往身上穿戴,半个小时不到,一个盛装的摩登 美女呈现眼前,完全看不出女记者的痕迹。
“筠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陶然终于忍不住问道。
“去逛街、去PUB跳舞喝酒,再去红灯区逛逛。”石筠霓边流利的报告著行程边转 过身来。“喂,我们可要出发了,你还不准备?”
陶然还没从她说的一串行程中回神,猛一抬头,就发现石筠霓的双眼冒出疑似小火 苗的东西。“准备什么?这样就好了呀……”她的无辜语气甚至愈来愈虚弱。
不知道石筠霓为什么这样看她,她真的很无辜,但是对方的表情似在暗示她,此时 连无辜眼神的出现也是不被准许的。
“宋陶然,我真的是受够了!你以为我们要去逛美术馆吗?你穿的这一身连走出饭 店都会被指控丑化市容,难道你没有其他的衣服了吗?”石筠霓叨念著,思及在台湾时 似乎真的没看过陶然穿“道袍”以外的衣服,但她仍不愿相信的动手翻她的行李。
结果当然是令人丧气的。
“宋陶然!”石筠霓双手叉腰,威胁似地逼近她。“我今天如果没有好好整治你, 我就不姓石!”
陶然闻言,头皮忽然一阵发麻。
烟味、香水味、酒精的气息,加上汗水味、体味,满屋子的人和震天的音乐,在在 侵蚀著陶然的感官。陶然、筠霓以及筠霓的记者朋友一伙人才从百货公司血拚出来,就 进了这家酒吧。
接著就是陶然另一个噩梦的开始。筠霓和她的朋友们玩得不亦乐乎,也不在意过分 拥挤的舞池,就一曲接一曲的跳著。
“筠霓,我们回去了,好不好?”陶然在筠霓从拥挤热舞的人群中回来时,好不容 易逮到机会说。
“陶然,你不要这样嘛!看看你这一身行头,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得像个女人,现在 精辨的节目才刚开始,你就要回去?”筠霓喝了一大口啤酒,也塞了一杯给她。
陶然自然的举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看著自己的打扮。长直及腰的秀发绾成松松的 髻,露出光裸的颈项,只有几绺滑落的发丝增添了迷人的慵懒气息。黑色的连身洋装包 裹著她的玲珑有致的身段,只是过短的裙子让她十分的不自在。虽然脚上新买的长靴减 少了赤裸的感觉,但小外套内的性感穿著却更让她正襟危坐。
“可是……”陶然又拉了拉小外套,再次迟疑。
“别可是了,你都还没有认识阿姆斯特丹呢!怎可以这样回去?”筠霓斥道。
在这里认识阿姆斯特丹?陶然怀疑的眼光在遇上筠霓的利眼时倏地打住。
“筠霓,别这样凶巴巴的。”一位筠霓的记者朋友靠过来劝道:“既然她想出去, 那我们干脆就去红灯区逛逛吧!”
陶然对这位解围的朋友感激不已,简直就要流下两滴晶莹的感激之泪了。她猛地点 头赞同对方。
“会不会很远?”陶然附带著问。
“不会、不会!”
十分钟后,当陶然知道红灯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时,差点没惊骇得张大嘴巴,可是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当她被筠霓以及她们新交的“男性朋友”带著穿梭在小巷间时,只 能尽力压抑自己紧张的情绪。
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闪耀著不同的光辉,运河两岸的黄色小灯泡映照在幽静的河面 上,呈现著一种宁静的温馨美,为这早春的清冷添加几分暖意。但眼儿一溜,运河两岸 的人行走道旁,闪耀著不同的霓虹灯光,红色、紫色、绿色、橘色,“SEX”字样和清 凉女郎窈窕的身形更是大刺刺地的悬挂在商店屋顶。
情趣商店的门口张贴著各式夸张、大胆、让人脸红心跳的海报,如果这个还不够刺 激她的心脏,那小巷子里站在透明小橱窗内搔首弄姿的各色女子,可也让陶然瞠大了眼 。
“宋陶然,你可不可以不要表现得太土?”筠霓顶了顶陶然的肩膀说。
刚刚筠霓的一位朋友告诉她,橱窗女郎不光是用来看,如果有意的人谈妥了价钱, 她们便会拉上窗帘,就在那个小房间办事。陶然支吾的说:“她们真的在那个房间里… …呃……工作?”
“是啊!你少土了,不要东指西指,小心被揍。”筠霓的警告声未竟,陶然的小嘴 又张了开来,食指忍不住指著她身后。
筠霓好奇的回过头去看,正巧看到一个满身赘肉且上了年纪的橱窗女郎拉上窗帘准 备做生意。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们都好奇刚刚走进去的是个什么样子的 男人。
一个闪神,嘴上的笑还来不及收拢,一个人潮的推挤硬是将两人分了开。陶然夹在 一群高大的欧洲人中间,没几秒钟就失去了筠霓一伙人的踪影。
她有些惊慌地抵抗推挤的人群,想要拨开他们看个清楚,怎奈脚下踉跄一下,使她 不得不弯下身以稳住身子,没想到继之而来的一股力道,却让她被推挤进一个微敞著的 门内。
从巷道要下到门前有几阶阶梯,陶然被绊跌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直身子。方才那 一阵推挤让她的小外套也掉了,露出连身洋装细肩带下的一片冰肌雪肤,更惨的是合身 的裙子被挤得高高的,只够包裹著她娇俏的臀部。
可怜的她还来不及从近视两百度的朦胧中恢复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矗立在她的 面前。
“就是她了。”
陶然抬头看向指著她的陌生男人,稍早喝下的酒精在她肚子里发酵,直冲脑门,让 她的头更昏眩了。
“恪擎兄,终于想开啦,别客气呀!”陌生男人身边的几个男人笑道。
陶然正想从这些外国人的话语中辨识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一阵腔调浓重的英文让她 完全搞不清头绪。
“进去吧!”男人们催促著。
先前指著她的那个男人握住她的手。“小姐,不在这里行不行?”一个悦耳的男中 音在她耳边响起,男人说的是纯正腔调的美语。
“什么?”陶然本能的用英文回应。
男人以为她听不懂英文,便塞了几张钞票到她手里,然后拉著她出了小房间上了阶 梯去。陶然听到了旁边那些外国人的鼓噪声,不难听出其中含有暧昧暗示,但她无暇多 想,既然这位先生好心的要带她离开这个奇怪的房间,她就顺其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