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鬼!他到底该说她单纯还是不单纯?
也罢!
不过她还真是说得挺不错的。未来是未来,重要的是现在。至于现在嘛……
剎微笑地把别光被风吹到他脸上的发拨开,跟着她看向前方。
「啊!我看到王城的灯火了!」别光发现远方出现在黑夜中的点点灯火,开心地大叫。
剎对神驹低喃了一句什么,神驹一声嘶鸣回应,便放蹄以快飞起来的速度向前奔驰--
更夜时,高踞城墙上的守卫,很偶然地只见一抹美丽的流星仿佛由天际落到城内的某个角落;不过他只为自己与流星的偶遇感到惊喜,什么也不曾怀疑。他当然更没发现,流星降落的地方,不偏不倚地正是皇宫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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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一场宫宴未歇,半座宫廷仍欢乐声处处。
不过总有某些地方是喧闹声到达不了、也侵犯不了的。
明寿太后祭司的海神殿下,两抹影子正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此。
高大俊仪的黑袍男人若有所思地站在这尊白玉石像前、微扬首盯着「海神」耀武扬威的神情。而跟在他后面的绝美少女则学着他睨了海神像两眼,却立刻失去兴致地转到神像后方、祂赤足的脚后跟位置。
一如她每回下来这儿的惯常动作,她举足往神像左后跟一踢。
她等着。
但是她紧盯着看的神像右脚后方,却毫无动静。
她不信,抬脚又做了同样的动作,不过结果还是一样。
这下她皱眉起疑了,忍不住蹲下身,用手亲自在那块原本该打开的石板上捶了捶。
「铿、铿、铿」的空洞回声证明石板下确实仍存在着秘密,可是它现在却打不开了……
别光有些失望。本来她还很想下去看看那以前冰着剎的大洞穴现在变得怎么样了呢。
「下面有什么好看的?」剎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别光站了起来,不死心地又踢了好几下,才终于放弃地离开那里走回前方。
剎的注意力显然已经由那尊海神像上移开了,他看着走过来的别光,知道她想做什么。
「下面已经塌了,机关也被封住了,妳还想旧地重游?」对于自己待了一段时间的地方,他可是一点也不怀念。
「塌了?怎么会?」别光有些意外。其实她只是想看看而已。毕竟这地方可是她从小到大的秘密游戏地点,难免有点儿眷恋嘛!更何况她今天来这一回,以后恐怕再没有机会了。
剎的表情似笑非笑。「那地方留着做什么?」
「啊!它不会是你……」别光若有所悟地指着他。
「是我。」他点头直接给她答案。
别光只眨了下眼,然后冲着他一笑。什么都知道,便什么也不再问了。
剎也回她一笑。
「你不是说这里有线索?那找到了吗?」别光马上把洞穴的事抛开,想到最要紧的事。「跟这个海神像有关系吗?」他刚才一直盯着祂看。
「那颗水晶球曾放在这里……」剎指着那海神像头上戴着的王冠中间,那处似乎应该嵌着某个圆形物体的凹陷痕迹。「不过现在它已经被移走了。」这里的风和水给了他这些讯息。至于这尊「海神像」……
他当然没忘记「他」的面相。
想不到「他」竟成了尊海神!看来他和阿勒司的猜测要成真了。
「啊?被移走了?!」知道哥哥的记忆全被困在那颗水晶球内,别光听他这么说,不由急得跳起来。「那我们不是又晚了一步?!」不过她很快抱住剎的手臂,「快走吧!不管它被移去那里,我们还是可以追到它对吧?」她全然信任他的能力。
剎确实追踪得到。
他没抗拒地任别光拖着他走。
「妳不打算找明寿算帐了?」他忽地好心地提醒她。
别光顿了一下,挣扎。
「她就在附近。」剎提供线报。
别光皱紧眉,不过很快放松。她跺了下脚。
「算了,反正她又跑不掉!」暂时放弃。现在找水晶球比较重要。「我们快走吧!」继续拖住他。
剎一笑,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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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星灿。
星空下,这片有着连绵小丘起伏的野地上,一群人正四散在仍亮着的营火堆旁睡着。至于坐在较高的石块上、一名张着睡意迷蒙的眼睛,勉强警戒着四周的年轻人,则是轮到值更的人。
夜风吹得人舒服极了,更是让人想向睡神投降。不过年轻人大大地打了个呵欠,还是继续撑住了。
这荒野上,除了近处的虫叫、远远不知名动物的号声,倒是宁静安详得很。
看来今晚也没什么好戒备的,更何况这里已经布下防备的结界。
年轻人又打了个呵欠,伸手揉揉眼睛,试图振作下精神。而就在这时,一阵凉沁的风吹来,绑在一旁的马儿似乎微起骚动。
年轻人下意识地向那些马儿看去,只见到原本睡着的马儿全都起来了,并且还竖长耳朵、安静地望向同一个方向。
看到这怪异的一幕,年轻人立刻警戒起来。
他向马儿们望去的方向望去。
隐约地,一团黑云似的物体正在远远的那一端移动着;只一下,那物体明显地朝这里而来;再一眨眼,那黑云般的物体成了清晰的影子--是一匹黑马--已经无声无息地到来了。
年轻人几乎是惊骇地从坐着的石上跳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如天降神兵般停在不到几尺外的高大黑马,和马背上的人。
虽然这惊人高壮的黑色马儿停下的地方在营火的火线之外,不过在马背上的两抹人影仍依稀可见。
马儿和人,静静地就在咫尺外。
而年轻人原本要呼喝出声,可是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坐在马后面那高大的人影上、一双宛如寒星的眼睛时,他的意识倏忽间模糊了,接着,整个人软软地跌坐回石上。
但是这时,原本睡躺在地上的人,忽然间也被惊醒了。
那些警觉性较高的人先是察觉到空气中的某种异变,利落地翻身醒来,然后其他人再一个个全部醒起、做出防卫的动作。
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悄无声息矗立在营火外的马儿,和马上的人。
「你们是谁?」一声沉喝爆出后,一名身穿奇特怪袍的阴鸷男人站了出来,细小的眼睛直盯着坐在马背上的人影。
阴鸷男人并没有现出惧骇。
他的人已经一字排开地与这两人对峙起来。他当然感受得到其他人的震惊。
一声轻笑,像柔风,又如利刃似地穿透他们的耳朵。
「支邪,把你身上东西交过来。」接着,一个像树涛般的声音低低地吟唱着。
而一听到这声音,几乎所有人的意志便已软化九分,原本警惕的眼神表情也转成了迷茫。不过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力量最强的支邪,和在他身边的两名手下。
支邪用尽全身的力量抗拒着那几乎令人无法抵挡的催眠声音。而他同时大惊!
「你到底是谁?你……要我交什么东西?」他几近困难地吐出字句。
除了太后和他的人外,没有人知道他这趟行程,更没有人知道他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可是这神秘人竟一来就要他交出东西?
难道眼前这两人是一直和他们对抗的那批人中的?
支邪脑中迅速转着各种念头。
「索真的水晶球。」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