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周脉脉局促地看著滕霁,莫名地感到心虚,拚命想找些话来解释,但她还未开口,武绝伦已率先否认。
“谁和她相处融洽了?你快把你的爱哭鬼带走吧!我最受不了像她这种女人了。”
“是吗?”滕霁看看他,又看看周脉脉,忽然伸手一揽,拥住她,道:“那我就放心了,否则看你和脉脉这么谈得来,我还真有点嫉妒呢!”
周脉脉被他的手紧拥著,又听他这么说,顿时全身僵直,大气不敢喘一声。
武绝伦可不笨,他冷眼瞪著滕霁这极具警告意味的动作,以及意有所指的影射,心里那团早就蠢动的怒火便整个狂烧起来。
“哼!我武绝伦就算缺女人也不至于去抢别人的老婆,省省你的嫉妒吧!”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跨出房间,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一走,滕霁搂著周脉脉的手立刻放开,轻笑道:“他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对吧?”
“他……武先生只是比较率性……”她小心地措词。
“他这样损你,你还替他说话?”他故意挑她的语病。
“我……”她一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火麒麟虽然个性火爆,但他同样有著火一般的魅力,有时总会吸引著一些无知的飞蛾向他飞扑……”他侧著脸低睨著她,嘴上像在开著玩笑,可是狭长精湛的眼瞳却像永无白昼的黑夜一样冰冷深沉。
她的心猛然一颤,背脊窜起了凉意。
他知道了吗?知道她和武绝伦拥吻的事?她恐慌地猜想。
“你冰雪聪明,应该不至于胡涂,是吧?脉脉?”滕霁的声音不带任何暖意。
被他这么盯著,罪恶感像条蛇一样在她心头钻缠,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内心深处的骚动,把她心底浮动的感情赤裸裸地挑了出来。
“我……”她不安地喘著气,说不出半句话。
“别忘了,你是我挑选出来的妻子哦!”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是……我没忘……”她怯声道。
“那就好,来,放轻松点,我带来一件金麒麟夫人特地为你缝制的旗袍,你进去试试看合不合身。”滕霁话锋一转,将一个大纸袋递给她。
她接过纸袋,走进卧室,虚软地坐在床上,不禁怔怔失了神。
飞蛾扑火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是无知,还是幸福?抑或是……痛苦?
突然,她拚命地摇头,努力要把脑中不该有的想法摇掉。
不……她不会是无知的飞蛾,她明白自己的使命,从现在起,她要尽全力去喜欢滕霁,这才是她该做的事。
终于理出头绪,她从纸袋里拎起一件绣著百合花的粉紫色旗袍,迅速穿上,梳理好长发,打开门,走向滕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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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绝伦直勾勾地盯著正走进餐厅的周脉脉,所有的动作都停顿,连同他的呼吸,还有心跳……
她穿著粉紫色长身短袖旗袍,婀娜多姿的曲线足以谋杀每个男人的定力,长发绾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几绺垂下的发丝缱绻著她美丽的轮廓和雪白的颈子,轻微拂动时,也似乎撩拨著每个人的心……
今晚的周脉脉就像个中国娃娃,玲珑剔透的俏模样,一现身就引起了餐厅里一阵骚动,许多外国人都瞪直了双眼,惊艳之余,仿佛也恨不能将她收进自己口袋,好好珍藏。
武绝伦不得不承认,她的确美得让人心惊,他的女人们也许比她独立热情,但没有一个像她这般娇丽可人,没有一个能如此搅乱他的心……
下午,他从她那里回自己房间之后,不论站著、坐著、躺著都不对劲,脑袋里老是重复著滕霁轻抚她脸蛋的画面,然后,他的胸口就像被什么挤压著一样,闷得直想揍人。
Shit!这种事从未发生过,也从未有人能如此影响他的情绪,他还怀疑是不是伤口的细菌感染了脑子,才会让他坐立难安,才会一想到滕霁和周脉脉两人单独在一起他就快抓狂!
真是疯了!他搞不懂自己是欲求不满,还是神经错乱,明明只不过吻了她一次,怎么就像中了毒一样开始胡思乱想?
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下午,他不但不能好好休息,反而更加疲劳,一肚子的火气无法抒发,因此晚餐时间一到就早早来到饭店内的餐厅,叫了一杯酒解郁,只是才刚舒缓没多久,周脉脉和滕霁就来了。
周脉脉怯怯地依在滕霁身边,两人有如一对璧人,同样的中式穿著,雷同的优雅气质,让他们看起来相配极了,就好像天生一对似的,看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暗暗赞许。
武绝伦顿时觉得心烦,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少爷,你的伤还未复原,不能喝酒。”黑亮忍不住又劝了一句。
“啰唆。”他不悦地瞪了黑亮一眼。
滕霁和黑亮、白野打过招呼之后,边替周脉脉拉开椅子边看著他,笑道:“怎么了,绝伦,你看来心情依然不好。”
“被强迫来吃这顿饭,谁心情会好了?”他冷哼。
“脉脉,不知道绝伦是讨厌看到我,还是你?”滕霁故意对著周脉脉道。
“大概是我吧!他一直很讨厌我……”周脉脉低头,幽幽地道。
她一进餐厅就强烈地意识到武绝伦的存在感以及慑人的目光,可是,她一直刻意不看他,避免和他对上视线,以免徒乱心神。
武绝伦愣了一下,她这句话听似自我调侃,其实上却在调侃他。
这个胆小鬼嘴巴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是因为滕霁在她身边替她撑腰的关系?
“你这么美丽,我怀疑有谁会真的讨厌你。”滕霁看著她微微一笑。
她回以一记娇羞客气的笑容,粉颊微红。
他们两人细微的互动看得武绝伦眉峰一蹙,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他一点胃口也没有,滕霁不停地帮周脉脉夹菜倒酒,体贴入微,而周脉脉也一副被宠爱的神情,显得相当开心,那张自从见到他之后就只会哭泣的美丽脸蛋,此刻正笑得像朵玫瑰般娇艳欲滴……
这情景令他整张俊脸沉了下来,整个用餐过程几乎没说几句话,只是冷冷地啜著酒。
黑亮和白野互看了一眼,他们跟了武绝伦多年,太清楚他的个性了,一旦他变得沉默少言,就表示他的心情糟到了极点,而通常这种时候,最好别去惹他。
“绝伦,你怎么吃这么少?”滕霁发现他几乎什么都没吃,不禁关心地问。
这时,周脉脉终于忍不住偷瞄武绝伦一眼,其实非常担心他的身体,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我不饿。”武绝伦一手把玩著酒杯,淡淡地道。
“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滕霁盯著他。
“没有。”
“是吗?”滕霁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直接来谈谈那天的事吧!”他不耐地切进主题。
“嗯,你对那天的事有什么看法?”滕霁问道。
“我认为整件事是早就计画好了,有人事先就锁定我的行程,趁著飞机停在机场时在飞机上动了手脚,导致飞机失事,逼得我们跳伞,降落小岛,之后又派人来狙杀我们。”他简明扼要地道。
“没错,看得出来那场意外完全是经过设计的。”滕霁点点头。
“我想知道对方是谁,还有那个神射手的身分。”他知道,滕霁必定已掌握了不少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