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的,David。」魏昕磊将对方的手握得好紧。「到时候我不但会发喜帖给你,还会请你上台发表感言,届时你别忘了说我的好话。」
「我会说你是个混帐,你放心好了。」David哈哈大笑,顺道拍了一下魏昕磊的肩膀,两个男人之间的友情表露无遗。
「那我们就先走了。」在医院待了一天,海贝一定累坏了,得快点带她回家休息。
「慢走。」David再次和他握了握手,要他多保重,还跟他开玩笑,若是他临时反悔不结婚,别忘了把未婚妻让渡给他,他正好缺一个天使。
魏昕磊笑笑地拐了好朋友一记,说了句:「休想。」便将沈海贝从诊疗室带走,一起走回停车场。
「你的朋友真有趣。」沈海贝想起David所开的玩笑,不禁扬起笑容。
「医术也很高明。」魏昕磊挑眉。「别看David虽然嘴巴缺德,却是温哥华排名数一数二的眼科医师,不然我也不会带妳来找他。」
「我知道,我相信你。」她相信他任何事。
「那当然。」他笑笑地搂紧她的肩,两人正打算穿越大厅,前往停车场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呼叫他的名字。
「魏先生!」
叫住他的人是护士,他们只得停下来问她有什么事。结果是David忘了跟他交代一些事,叫他过去一下。
没办法,他们只好绕回去。不过沈海贝却不想动,做了一整天的检查,她着实累了,此刻只想坐下来休息。
「妳确定妳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吗?」魏昕磊相当不放心地查看四周。…坦儿进出的人这么多,妳又看不见,万一有人撞到妳,该怎么办?」
「不会的,磊哥。」沈海贝笑着回道。「这里又不是大马路,谁会那么无聊跑来撞一个看不见的人?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但是……」
「快去吧,磊哥。」她催促他。「当心David临时改变主意,不帮我开刀了,那才真的糟呢!」
魏昕磊三心二意,一方面不放心单独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另一方面又怕David有什么要紧的事找他,如此左右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门口的警卫帮了一个大忙。
「好吧,我快去快回。」既然这个地方有警卫,他就放心了,万一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警卫,不至于发生危险。
「嗯。」她点头,向他保证她会乖乖待在原地,魏昕磊这才放心的走开。
单独留下来的沈海贝,一方面心想他真的顾虑太多,另一方面又希望赶紧动手术恢复视力,这样她就不必处处需要人照顾了。
正当沈海贝坐在原地思考,什么时候才能够重见光明的时候,一双阴冷的眼睛,也在同一个时间注视她、亮出刀,朝她直冲而去--
「危险!」
「可恶!」
沈海贝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听见她的眼前爆出两个男人的吼声,接着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周围的人都在尖叫。
「杀人啦!」
「快制伏他!」
「赶快报警!」
就好像电影一般,一段持刀杀人的戏码在医院大门前活生生上演。要不是门口警卫眼尖,看见刀口直直往沈海贝方向刺去,并适时制止,沈海贝早命丧刀下。
「不好,他跑了!」
「快追!」
这些宛如电影般的情节,皆发生在沈海贝的面前,然而她什么都看不到,在她的世界里,所有影像都是空的,只有白茫一片。
「发生了什么事?」她对事实的认知,就像对影像一样茫然,直到有人提醒她,刚刚有人持刀试图要杀她,她方才明白。
「怎么会……」她呆住了。竟然有人要杀她,她没有跟人结下任何仇啊……
警车在三分钟后赶到,魏昕磊也在这个时候冲回大厅来,脸色苍白的问在场所有人。
「这里怎么乱烘烘的一片,还有外面的警车又是怎么回事,谁能够出面说明?」
大家七嘴八舌,最后归纳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人要杀沈海贝。有一个蒙面歹徒,拿着发亮的钢刀朝她的心脏刺去,若不是警卫太神勇,沈海贝早就没命了。
魏昕磊和沈海贝两人,至此总算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皆脸色发白,尤其是魏昕磊,简直可以说是毫无血色。
居然有人追到医院杀海贝,这到底怎么回事……
「Ray,可以让你的未婚妻跟我们回警局做笔录吗?」办案的警察跟魏昕磊显然很熟,说起话来也格外客气。
「恐怕不行,Jeff。」办案的警察恰巧是他从小混到大的好友。「你也知道海贝看不见,可能帮不上忙,而且我怕她也吓坏了,只想快点带她回家休息,这点还得请你通融。」
「好吧!」Jeff识相地拍拍魏昕磊肩膀。「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勉强,我先问问其它的目击证人好了,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找到歹徒的线索,你也赶快带她回家休息。」
Jeff看出沈海贝是真的吓坏了,很干脆地就放他们回家。
魏昕磊火速将沈海贝载回公寓,将她抱上床,一会儿摸她的头,一会儿摸她的脚,一会儿问她感觉怎么样?一会儿又自问自答,说她一定吓坏了,他真是个猪头,问了这么愚蠢的问题。
沈海贝忍不住噗哧一笑。此刻他的行为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她想不笑也难。
「妳还笑?」魏昕磊见状睁大眼睛。「刚才妳差点没命,妳知不知道?」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晓得啊,磊哥。」她依旧忍不住笑意。「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好傻,傻得让我觉得好幸福。」
「是吗?」他挑眉。
「嗯。」她用力的点头。「现在我终于有未婚妻被宠爱的感觉了。」多棒。
「胡说,我从以前就很宠妳。」他可不是从现在才开始宠她,以前就很保护她了。
「你是宠我。」她从不否认。「但是连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你的宠是哪一种宠;是爱呢?或者纯粹是哥哥疼爱妹妹?我想你自己都很迷惘。」
「过去确实如此,但是现在我已经能分辨清楚,我对妳的宠是哪一种宠了。」魏昕磊反驳。
「哦,是哪一种?」沈海贝兴致勃勃地问。
「当然是情人间的宠了,这还需要问吗?」他真想打她的小屁股,分明是故意找碴。
「所以我才说幸福啊!」她不是故意找碴,只是希望经由他的口确认,这是世间所有女人共有的通病,她也不例外。
「要我上床陪妳吗?」他想搂着她的肩,给她安慰。
「好。」她也想倚偎在他身旁,聆听他的心跳,那是全世界最有效的镇定剂,足以帮她度过差点被杀的恐慌。
幸福在沉默中流转,随着彼此沈稳的心跳,转进更深的角落。爱情有时并不一定要浓烈,淡淡的感情也很有韵味,总能在千百年后听见它的回音。
「……妳认为,是谁想杀妳?」不过在品味爱情之前,他们还有个棘手的问题有待解决。
「不晓得,我一点概念也没有。」沈海贝无力地苦笑,一样想不出来凶手是谁。
「妳不可能跟人结怨。」魏昕磊伤透脑筋。
「是啊!」
「那就是死结了。」魏昕磊叹气。「都是我不好,我若是没离开加拿大,妳就不会出车祸,也不会--等等,会不会跟妳那场车祸有关?」除此之外,想不出任何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