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子敬可能与别人结婚,她的心隐隐作痛。
子敬都三十六岁了,董事长当然会希望早日含饴弄孙,可是她就是不愿见子敬与别的女人幸福相拥的模样,那会撕碎她的心。
平日本就人口简单的徐家,徐母杜彩薇、管家王嫂、司机小叶三个人的晚餐是每晚的戏码,今日意外、地出现两位男主人。
“哇!你们爷俩约好啦,难得一前一后的进门。”徐母一见儿子进门便高兴地消遣他。
他们最后一次在家吃晚饭的时间,都不知道是几个月前的事。
“没事就早点回来,难不成你不希望我回来,那我赶快消失免得惹人嫌。”子敬走到客厅,脱下西装放下公事包。听出母亲话中兴奋的语气故意逗母亲开心。
“饿了罢!?每天把自己弄得那么忙,我们也刚开饭。”走到子敬身旁母亲心疼的拍拍他的背,将他带到餐厅。
“爸爸,我听Stella说您今天去参加‘交通部’的会议,结果如何?”接过王嫂递来的饭,子敬边吃边问。
“随着固网开放,有很多厂商摩拳擦掌、蓄势待发,我们应该有很多机会创造新的商业契机,倒是今天与XX怠行张总谈得如何?”父子俩一见面就谈公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旁人雾煞煞。
“没什么,短时间内我不想介入怠行业,电信部门是徐氏目前主力商品,我想等徐氏电信站上龙头地位再说罢!”除了增资之外,张总竟然想将女儿介绍给他,真是够了!“富家千金”他连想都没劲。
三十六岁的他不想结婚是骗人!事业未稳定之前他不可能谈论婚事,在子敬心中一直有个模糊影像,是谁!?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短期间不会结婚他也懒得想。
徐百川瞥了他一眼。“你倒挺有雄心壮志的呃!不过得先打败中华电信再说。”对于儿子的企图心,他心知肚明,否则他也不必一天到晚忙进忙出为他铺路。
这爷儿俩竟无视她们存在。“好啦!你们别老是谈公事,聊点别的吧!”母亲终于抗议,老是谈公事听得耳朵都长茧,当现在还在上班!?
“对了!爸,您该关心一下您的秘书了。”子敬差点忘了,这是他早回家的目的。
“呃!你倒挺关心她的嘛!”
什么时候他这认识了三十六年的儿子会主动关心起别人?还是他从小到大见了就想逃的“女人”身份。
“没有啊,中午听说她爸病了挺严重的,大家同事一场关心一下罢了!”说得若无其事,眼神却充满不舍关爱神情。
他眼中不忍神情,徐父一眼便看穿。“是啊!你的‘同事一场’范围可真小啊!大概只有她罢!?”明明关心的要死还死鸭子嘴硬!
她爸病了,难怪没再提离职的事!
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闲工夫。“哎呀,有时间关心别人,去交女朋友吧,别老是用忙碌做借口。”母亲打断父子俩的对话。
“好啦!好啦!你别一直问,有一定带回来给你鉴定好不好?”徐子敬蹙眉不悦地应着。
真够烦!每次都提这话题!
“就怕一辈子不说,就这样耗下去。”父亲一脸兴致,玩味地觐了他一眼。
正在添汤的子敬,对这突如其来的话愕愣一下,差点连汤都洒了。
爸爸在说什么!?什么意思?……他一头雾水。
同时,徐子敬的手机响了二声断了,他紧张地起身拿了话机走向落地窗,第二次响起时他已走到门外接听。
神秘兮兮的模样连母亲都好奇地看了老公一眼。
“你在哪里,吃饭了吗?”也不知道打这通电话好不好,突然很想他不知不觉就顺手拨了。
“在家啊,你又不陪我,你吃饭了吗?”听到杨沁吟的声音,子敬的心情突然变得神采飞扬。
“那……没事我挂电话了!”他在家,那她这通电话不是很唐突吗?心情霎时沉入海底……
什么跟什么,自己打电话来讲没两句又要挂掉。“不准,我在外面他们不知道与谁通话。”子敬紧张地抗议。
“我……怕会让你困扰,对不起!”她对于他是什么!?只是众多通往成功的踏板之一而已,还是那最不起眼的跑腿的!她哀伤地想,眼泪泫在眼眶。
“傻瓜,干嘛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事。”他的声音充满疼惜,笑着说。
从何时起,他已习惯她的声音、爱上她的声音,听起来轻轻柔柔感觉很舒服,好似一天所有的烦忧都因她的声音而忘却。
想到此,他突然好想见她,他还有礼物要送她呢!
他看了手上的表,晚上九点半,还早!
“Stella,你在哪里可以出来吗?”
“我在耕莘医院,这么晚不用了,我等一下就回去了。”沁吟愕怔一下,子敬怎会突然没事约她。
“你等我,我去接你二、三十分就到了。”说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挂上电话。
回到客厅,从公事包内拿了一个小方盒,穿了外套走向车库。
“又要出去啊!”母亲看子敬的动作,紧张地问。
到底忙什么!?这么晚还出门!
“和朋友谈事情晚点回来,爸、妈我走啦!”
见子敬匆匆忙忙的样子,父亲猜测着他见面的对象:难道是她!?
“子敬和谁出去那么急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母亲好奇地转身问老公。
“谁知道!?不会等他回来问他?”正在想事情的徐百川被妻子打断思绪,不悦地胡乱应着。
晚上十点的耕莘医院,杨沁吟站在门口等待,一辆白色宝马车子停在她身旁。
“你怎么这么快!?”见徐子敬下车,她愣怔地问。
他偶而会放下公事,特地去接她,这种感觉让她甜蜜蜜,但想到他只是纯粹兄长般保护她的心态,却让她苦多于甜。
“路上没车当然很快啦,你不急着回家吧!?”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子敬转身问她。
“还好,我怕你会太晚。”杨沁吟微笑地面对他,耸耸肩。
离开医院,转向中央路、行过环河路他在碧潭停车。
“你爸住院几天了?医生怎么说?”下了车,子敬牵着杨沁吟的手往碧潭桥走去。
“上星期五住院的,医生现在正在检查,或许会先开刀吧!”沁吟垂下双肩,吸口气无奈地说。
“你为什么不安排好一点的医院?我不是说耕莘医院不好,而是它只是社区医院,设备方面总是稍嫌不足,若安排大医院对你爸的病情治疗比较好不是吗?”子敬只想关心她,却没料到他的话深深伤了她的心。
没来由一阵怒气,沁吟用力甩开子敬的手。“大医院我们住不起,我一没一钱,你以为每个人像你一样咬着金汤匙出世!?”她冷冷地说,脸转向一旁泪悄然滑落,俩人直对立站在桥上。
这是她可悲的地方,一个从南部北上的贫穷农夫,家无恒产靠着双手打拼养大一对儿女,到头来贫病交迫,做女儿的却无法提供他良好的医疗环境。
面对他,无形中显示她的自卑,子敬是富家公子哥;她呢!?一个小职员、一个三级贫户的女儿,爱上他还让人误以为她是看上他的钱财!
面对沁吟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子敬怔忡一下。“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要这样说?你明知我没有这意思!”他往前一步靠到她身边。
“没这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我是高攀你了,你可以走啦!”沁吟忿忿地抬头面向子敬,对他怒吼想推开他,可是娇小的她怎推的动,气的转身瞪着新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