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属下语意中的保留,朱定峣依然波澜下兴,又问:「可探查出对方身分?有何目的?」
「呃……属下无能,问不出对方来历。」若是可以,他们也很想探问出来啊!可偏偏人家硬不肯说,他们也不敢动刑逼问,因为……因为那张脸……那张脸实在是让他们强烈怀疑某件事,不敢随意放肆乱来,否则若是心中的怀疑成真,届时就换他们倒大楣了。
「问不出来?」王府净养一些废物吗?朱定峣眉梢轻挑,泛起一抹令人寒毛直竖的冷笑,无声告诉众侍卫们--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答案。
闻言,侍卫们登时冷汗直冒,求救的眼神又往最「年长」的那个瞟去,让他不由得再次屈服于众人无声压力下。
「王爷,对方要求您回来后,一定要到地牢去见他,也许……也许您去见了就会明白。」唉……若是可以,还满想跟去偷听,看事情是否如兄弟们私下所猜测那般?
「要见本王?」眸光一敛,沉稳的嗓音有丝质疑。对方究竟是何人,又有何目的?为何一干属下的反应会如此异常?
「是!」
「本王岂是说见就见?先关他个十天半个月再说!」冷笑,决定不理会一个拿乔的阶下囚,朱定峣将赤红宝马交给下人牵去马房,大步跨进王府。
「呃……那个……王爷,属下觉得您还是去地牢见对方一面的好。」见状,可怜的「年长」侍卫只好急忙追上去,尽最大的努力暗示着。
此言一出,朱定峣蓦然顿足,目光深沉瞅着属下越发古怪的表情与充满暗示意味的言语,不禁疑心大增……
有问题!否则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精良侍卫不会极力暗示他得去地牢见人。
「王爷?」轻声试探。
「我明白了。」若有似无淡声道,朱定峣挥手让属下退去,迈步继续往偌大的王府内行去……
哼!他倒要瞧瞧,地牢的阶下囚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四章
「这就是你说的刺激又好玩的事--来王府地牢做客?」环顾着以坚硬、森冷大石筑成的坚固牢房,容小小悲愤指控,怨恨的目光若能杀人,早将某路痴给千刀万剐了。
「是啊!不错吧?」以臂枕头,悠闲躺在干稻草堆上,花宦飞惬意的不像个阶下囚,笑嘻嘻接腔,「没多少人蹲过王府的地牢,我们却难得有这机会,这不是很荣幸吗?」
「荣幸个屁!」忍不住骂出粗话,容小小气得跳坐在他身上,两手使劲掐着他脖子猛摇,尖声大叫,「你自己想不开要进来蹲苦牢,干啥连我也拖下水?竟然还卑鄙地偷袭点我穴道,让我连逃的机会也没,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对不对?对不对?」
呜……好恨啊!原本以为这路痴戏耍一下王府侍卫后就会逃之夭夭,没想到却恶劣地偷袭点穴,直接拎着动弹不得的他进地牢!可恶?可恶、可恶!这路痴究竟在想啥啊?
没料到他会气到跳到自己身上又掐又摇的,花宦飞怕痒大笑不止,全身扭动得像只毛毛虫。「小、小叫化……你快松手……哈哈……别呵我痒……」
「谁在呵你痒啊?大爷我在掐你!掐你,你懂不懂?」想掐死人的狠劲竟被误以为呵痒,容小小气得抡拳朝他脑袋打去,凶残恶问:「吃香的,喝辣的呢?在哪里?你要我啊!不要跟我说牢饭就是!」他娘的!若他敢说是,先给一顿满头包再说!这路痴简直欠人教训。
看出他眼底残意,花宦飞笑得眼泪直流。「哈哈……当、当然不是……小叫化,你先别恼……我会给你吃香喝辣的……」
「花大公子,请问在地牢里,你要怎么给我吃香喝辣的?」摩拳擦掌,朝空中挥舞着拳头,笑得狠劲十足。
「我们会出去的。」抹着笑泪,回得好轻松。
「出去个鬼!你有同伙在外头准备劫狱吗?」气得兜头就给一记爆栗。
「有啊!」被敲的有些疼,却还是忍不住直发笑。
「谁?」真有?不会吧?
「定北王爷!」
「……」无语瞪着他,深呼吸两口,最后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你当我白痴在耍啊?给你死--」怒吼尖叫,一记铁拳毫不留情轰去。
「哇--小叫化,你嫉妒我长得俊俏,打算毁了我一张俊脸吗?」险险挡下雷霆万钧的铁拳,花宦飞骇笑叫道。
「我嫉妒你比我白痴!」一拳没打到,再补一拳。
急忙隔开、挺腰、翻身,就听一声尖叫,天地翻转,情势异变,原本高坐在人家身上展威风的人,如今却哇哇惨叫的被压在伟岸身形和干稻草堆之间。
「姓花的,你还不快给我起来!」怒声大骂,脏污小脸莫名飞来一抹可疑晕红。
「小叫化,你刚刚压了我那么久,现在只不过调换一下位置而已,你叫啥啊?」差点没被他的吼骂声给震聋,花宦飞懒洋洋地掏耳嗤笑,为了以示公平,决定多赖一些时刻,不想那么快放他一马。
「我、我、我……我压你可以,你压我就是不行!」强词夺理大叫,容小小涨红了脸,心中后侮至极,眼底有丝窘然与慌张。
惨了!惨了!刚刚竟然气昏头,跳到这个路痴身上去乱来,便宜不都让他给占尽了?呜……亏大了啦!
「哪有这种道理?小叫化,你恶霸转世啊!」花宦飞瞠眼叫笑,一脸的啼笑皆非。
「对啦!大爷我就是恶霸转世,怎样?你再不起来,朋友就甭当了,咱们一刀两断啦!」瞪眼气呼呼喝骂,想到自从认识这路痴后,净被他给欺负要着玩,如今还被陷害进来蹲苦牢,容小小这不是真的慎重考虑着要不要和他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以免日后被害得更凄惨。
「喂,你不是认真的吧?」嘿笑怪叫。呿!这小叫化是怎回事?他压别人没关系,别人压他就气呼呼,未免太过分了吧!
「你再不起来,就会知道我是不是认真的了!」白牙灿灿,露出「你尽管试试看」的笑容。
「哪有这样的?真不公平……」瞧出他眼底的认真,花宦飞咕哝抗议,却也不敢真惹他翻脸,只能任人威胁,乖乖起身放人了。
「算你识相!」身上压力一解除,容小小飞快跳了起来,一巴掌往某路痴脑袋瓜刮去,得到一道痛呼惨叫后,才稍稍解恨地叫骂,「你娘没教你不能随便乱压人吗?没规矩!」
到底是谁没规矩啊?做贼先喊抓贼,这小叫化够了喔!
哭笑不得,花宦飞捂着发疼的脑袋回嘴,故意露出邪笑。「我娘只教我不能随便乱压女人!怎么?你要跟我说你是女人吗?」
闻言,藏在脏污黑烟下的小脸隐隐发红,容小小眼神莫名地飘移不定,岔开话题,故意凶巴巴问话,「花大公子,闲话少说,大爷我有事问你,你最好老实回答!」
「请!」没发现到隐藏在脏污下的窘红,花宦飞两手一摊,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诚恳样。
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细想一遍,容小小瞇眼逼问:「你根本是有意要来蹲王府的苦牢吧?」
「是!」嘴角上扬,大方承认。
果然!点头沉吟了下,思及先前侍卫们见到他时所喊的话,不由得朝他上上下下多瞄了好几眼,质疑又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见个人,懒得潜进王府慢慢找,干脆让那个人自己主动来找我。」狡诈贼笑,花宦飞承认自己很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