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如何?」韩韬轻问。将她的慌乱无措纳入眼底,暗自讪笑。
男人天生的自尊使然,让他向来以征服女人为乐。
他不以猎艳为趣,不过,一旦遇到足以激起他兴趣的「挑战」,他也不排除耍些手段、技巧,以证明自己的男性魅力。
「唔……」她尴尬的闭著唇,巴不得把酒全吐回杯里。
从头到尾,她都被他牵著鼻子走,没有一丝反击能力,一认清这点,她所有的好兴致皆被破坏殆尽。
唐松筠抽出十块欧元付帐,一语不发的打算逃离。
韩韬早一步洞悉她的念头,恶质的箍住她的细腰,靠著她的贝耳低喃:「我很诚心的想邀你共饮美酒,欣赏美景。」
他温柔低沉的嗓音,穿过她的耳膜,直冲脑门,如同一道电流直袭心脏,顿时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连忙垂下卷翘浓密的眼睫,以躲避他过于炽烈的眼神。
「松筠。」他柔情似水的唤道。 「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他的唇若有似无的碰触她的耳朵,极具挑逗之能事。
她憋住气,咬著唇,才不致于当众呻吟出声。
「好香。」韩韬刻意嗅著她的颈窝,哑声赞叹。 「是Marc Jacobs女香。」身为美妆公司董事长,辨别香水晶牌、香气元素,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虽然他接掌家族企业,但对工作仍完全投注心力,费心研究,他的成功绝非偶然。
他的目标与理想,就是将「A OK」推广至欧美市场,用美容保养彩妆品攻下一片江山,也期盼能进军流行时尚界、进而成为经典品牌。
经过这一年多的努力,公司在他的执掌推动下,确实有良好的成长。但大家都只顾著羡慕他的良好家世,往往忽略他所付出的心血。
跟他靠得太近,他清新舒爽的气息喷拂在她敏感的雪肤上,让她顿时感到呼吸受阻,似乎快要窒息。
他们之间亲昵的调情动作,看在多情浪漫的法国人眼中,早习以为常。
抵抗不了他的魅惑,唐松筠头晕目眩,双脚虚浮。
「你脸红的样子好迷人。」韩韬攻势猛烈,欲一举擒下「猎物」。
她本能的张开嘴吸取空气,否则,她就快要著火、休克了。
韩韬见机,正想乘其不备,俯身掳护她的菱唇之际—
「哈啾——」唐松筠却打了记煞风景的喷嚏,阻断他的进攻,也喷了他满脸细微飞沫,迷乱的神志霍然清醒。
脱序的发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他黯下眼瞳,盯著她无辜的脸蛋,竟然想发笑。没有人在这么乌龙的状况下,还能继续充当情圣,至少他不能。
诡异的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冻结。
青松筠重新调整心情,板起俏脸,并赏他几枚白眼,代替想呼他巴掌的冲动,愤而离席。
目送她落荒而逃的仓皇倩影,韩韬不以为忤的撇唇轻嗤。她的反应三番两次他措手不及,逗弄她的趣味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他揩去残留在脸上的微小唾沫,最后不禁哑然失笑。
很奇妙的一个女人,已彻底引起他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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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级、无耻、下流、卑鄙、可恶的大猪头!
唐松筠抱著雪白柔软的枕头,把它当成韩韬,用力的捶打、揉捏,以发泄心头之恨。她好生气,气那个轻佻、无礼的臭男人,也气自己竟然鬼迷心窍,被他迷惑住。
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还在鼻端萦绕,挥之不去。英俊的脸孔、如寒星般的黑瞳薄而有型的嘴唇在她脑海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侵占她全部思绪,刚刚的窒息感又再度降临。
喔!天哪!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唐松筠,你这个大笨蛋。」她将发烫的脸埋进软绵绵的枕头,懊恼的哀号。 「韩韬,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讨厌你!」
她咬牙切齿的咒骂,忿忿地脱下高跟凉鞋,高举过头欲将它扔往墙壁,却怎么也狠不下心。
鞋子是无辜的。她可是有修养、有气质的名人,不能胡乱迁怒。嗯,她喜欢自己明白事理的成熟心态。
唐松筠不断深呼吸,试图排解满腔的闷闷不乐,但脑袋里盘旋的,全是该怎么讨回颜面的方法。
那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应该得到教训,免得他以为女人都是好欺负的。不过仔细回想起来,他的条件很符合她「报复」的对象:—可不是?他是「有钱人」,而且一定有对讲求门当户对的势利眼父母……
唐松筠不经意回忆起不堪的往事,心口传来一阵剌痛,隐隐泛疼。
她双手握拳,暗暗发誓要给他好看!
那种害虫,绝不能姑息,否则会有更多女性同胞受害,好!她就来当个「除虫高手」!
唐松筠再度取出纸笔,一一写下「让虫爱上我的十种招式」,想著想著:心情已逐渐缓和下来,甚至还越写越带劲、乐在其中。
啊!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好的文笔?如果一开始她就投身写作,说不定就是东方版的J·K·罗琳,光收版税就不愁吃不愁穿、还可以逛逅全球最棒的精品名店、买下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以前怎么没想过,写作也是个极佳的赚钱捷径呢!现在察觉,还不算太晚。就这样,她把刚才的不愉快全数抛诸脑后,兴致勃勃的构思起故事大纲,一直到丰夜两点才昏然睡去。
隔天早上七点,唐松筠坐在饭店的餐厅里,睡眼惺忪的吃著早餐,为了提振不济的精神,她掹灌咖啡,但仍呵欠不止。
她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坐在满是日本、大陆观光客的嘈杂餐厅里,边喝黑咖啡边打瞌睡引
「别顾著喝咖啡,吃个三明治,才不会把胃搞坏。」对座,那张俊朗的东方男士脸孔,噙著淡淡笑意睨著她,把夹了火腿、培根、起司的可颂面包置于盘中,推给她。
是了,他就是罪魁祸首。
唐松筠哀怨的望著他,无神的黑眸里写著无奈。
她不晓得他是怎么查出她住的房间号码,六点伞就拨电话到她房里,邀她一起共进早餐。
如果当时她脑袋是清醒的,她就应该狠狠拒绝、再附加几句不雅的脏话,但该死的!她虽接了电话,却仍呈现恍惚状态,嘟嘟嚷囔的随口应几声,又陷入沉睡。
她又继续数著高耸入天的钞票,华丽的屋子里摆满各式各样的名牌服饰、鞋子、包包和化妆口叩……
但门外持续不辍的门铃声惊扰了她的美梦,霎时间白花花的钞票、漂亮衣裳顿时化为泡影。
当看到他出现在面前时,她混沌的脑子霍然清朗。直觉反应就是狠狠甩上门,让他尝尝闭门羹的滋味。
不过就在门板即将合上的千分之一秒前,她掹然记起昨夜的计谋,便强忍下起床气与对他的强烈不满,欣然接受他的早餐邀约。
这也就是她此刻之所以会边喝咖啡、边打盹的原因。
她明明想把咖啡往他脸上泼,但碍于计画而必须忍气吞声,只能尽量展现出美好的一面,好让他爱上她。
依他这两天处心积虑接近她、讨好她的行为判断,他八成对她已产生好感、准备展开热烈追求。
她都还没采取行动,他就先自投罗网了,这显然是老天的旨意,她不想违背。
「谢谢。」隐忍著反胃的不适,唐松筠扯开笑颜,埋首吃起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