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仲凛的声音和震惊和动作,打扰了身边的人。陆纬之在睡梦中咕哝了几句,下意
识地将身体往齐仲凛身边靠,寻求更多温暖慰藉。
齐季清大刺刺地蹲在陆纬之面前,黑白分明的慧眼眸在陆纬之身上打转。
齐仲凛微微红了脸,搪塞道:“别管这么多了,快说你到底为何而来?”
“嗯………”齐季清歪著头,可爱清灵的脸净是狐疑。“二师兄怪怪的,很可疑喔
!”
“我哪有!”
齐仲凛一激动,差点就吵醒了陆纬之,他连忙定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瞧见他的动作,齐季清眼里感兴趣的光芒更深了。
“他到底是谁?竟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二师兄慌了手脚。”
“他是谁不用你管,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齐仲凛压低了声音问。
“大师兄派我来救你的啊!”齐季清回著齐仲凛的问话,目光却全放在陆纬之身上
。他伸手轻抚了抚陆纬之的脸颊,赞叹道:“他长得挺俊的耶!竟然比我还美。”
“你别乱碰他!”
齐仲凛怕陆纬之被吵醒,连将齐季清的手挥开。齐季清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嘟著嘴
埋怨道:“啧!二师兄真小气!”
齐仲凛苦著脸轻叹口气,无奈道:“我才不是小气!他可是县令的儿子,若吵醒了
他,咱们可就吃不完兜著走。”
“点他的睡穴不就没事了。”
齐季清伸手要去点陆纬之的睡穴,却被齐仲凛抢先一步制止。
“我不想这么对他!”
齐季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齐仲凛看。
“想不到二师兄竟然会怜惜别人!这可是个破天荒的消息。”
齐仲凛知道这个四师弟是个鬼灵精,嘴上又爱作文章,有时甚至连大师兄都拿他没
辙。
“唉!随你怎么说吧!我只求你千万别吵醒他。”
齐仲凛担心陆纬之会突然醒来,届时他可不知要如何解释齐季清的身分。
“是是是,我也不想让二师兄平添困扰。”
在齐仲凛求饶之下,齐季清总算敛起嬉笑神色,正色说道:“我这次的任务是来带
你回去的。”
齐季清从怀里掏出把不知从哪里来的钥匙,在齐仲凛眼前晃了一下,随即走到牢房
门前,打开了门。
“我不离开!”
齐仲凛出人意料的话,让齐季清怔愣住。
“我不能离开。”齐仲凛解释自己不能离去的原因,“我一逃狱,县令就会落得看
守不利的下场,到时候一定会连累到他的。”
齐仲凛和齐季清的目光同时落在陆纬之身上。陆纬之睡得很熟,浑然不知身边发生
的事。
“他对你说真的这么重要吗?”齐季清问。
“嗯。他三番两次救了我的命,我都还没还他人情,又怎能为了救自己而使他受累
呢?”
“是这样吗?”齐季清狐疑地打量著齐仲凛,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好吧!既然二师兄心意如此坚定,那我就回去转达给大师兄知道,另外再想个两
全其美的办法来救你。”
“很抱歉,让你白跑了一趟。”
“哪儿的话,我们可是师兄弟耶!还跟我这么客气,而且我这趟路也不算白跑,我
可看到有趣的东西了。”
齐季清话里意有所指,慧黠的眼神在陆纬之和齐仲凛之间瞟啊瞟地,瞧得齐仲凛好
不自在,忍不住催促道:“你快走吧!”
“别催、别催,我走就是了。”齐季清说著就往地牢的大门走去,突然,他停下脚
步回过头来,将一件东西丢给齐仲凛。
“这东西留给你哟!说不定你用得著。”
齐仲凛伸手接住飞来的东西,摊手一看,一把黑亮的牢房钥匙就静静的躺在手心之
上。
“谢了!”
齐季清挥了挥手,表示收到他的谢意,随即从门口消失。
齐仲凛蓦地感到一股淡淡的孤寂,但低头瞧见安心睡在他身边的陆纬之,就觉得一
切的牺牲都值得。
清晨,陆纬之慵懒地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你醒了,不会不舒服吧?”
“啊!”
齐仲凛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纬之倏地惊跳而起,差点被身上的锦被绊倒。
“小心点!”齐仲凛连忙伸手揽住他。
待意识清醒后,陆纬之随即发现自己竟睡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陆纬之喃喃自问,瞧见地上杯盘狼藉,他隐约想起昨晚的事。
他怕齐仲凛挨饿受冻,所以送来饭菜,齐仲凛狼吞虎咽地将饭菜一扫而空,而后他
又拿出一壶酒。他被酒呛了一口,齐仲凛便教他怎么喝酒,然后……陆纬之的思绪戛然
而止,脸红得像火烧。
他惊惶地查看衣衫,除了因睡了一夜而被身子压出皱褶之处,并无异样,也许是他
酒后胡思乱想吧!
“怎为了?有什么不对吗?”齐仲凛将陆纬之拉近,眼里带著戏谑笑意。
“没……没什么!”
一经他问起,陆纬之脸更红了。
他怎能告诉齐仲凛人脑子里所想到的事呢!
如果一切只是他的梦境,那岂不是要被齐仲凛嘲笑?
但若齐仲凛真有趁著醉酒欺负他,那就太不可原谅了。一思及此,陆纬之不禁用充
满怀疑的眼神瞪著齐仲凛。
“昨晚你没对我怎样吧?”
“我被关在牢里,能对你如何?”齐仲凛一脸无辜。
“没有最好!”
陆纬之睇了齐仲凛一眼,俯身收拾碗盘。
齐仲凛在牢里最靠近陆纬之的地方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轻声说道:“
那是我听过最销魂的声音。”
陆纬之猛地一震,停下手里的动作,僵硬地转过头,冷冷地从齿缝间迸出语句。“
你说什么!?”
“我好心帮你,你还这样欺负我,我再也不理你了!”陆纬之忿忿地说道。
“你生气了吗?”
“被男人乱摸,我还该高兴不成?”陆纬之一脸委屈,就快落下泪来。
“可是你昨晚看起来并不讨厌啊!”
“你!”陆纬之气得火冒三丈。“你再也别想我会帮你了!像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就等著饿死、冻死算了!”
陆纬之恼羞成怒,气呼呼地掉头就走,任凭齐仲凛再怎么喊他,他都只当没听见,
免得又听到什么不堪的话。
一走到房门口,正巧撞见小桐要来叫他起床梳洗,准备用膳。
“少爷!难不成您一整夜都待在地牢里吗?”
“罗唆!”
小桐被骂了一头露水,又不敢抗议,还是将端来的热水放到房角的木架上,让陆纬
之梳洗。
陆纬之用热腾腾的水洗了把脸,总算是清醒些。他很懊恼自己对小桐乱发脾气。
“对不起!不关你的事,我却对你乱吼。”
“不要紧,我知道少爷心情不好。”
“少胡说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陆纬之苦著一张脸,没好气地说道。他才不相
信小桐能了解他的被戏弄的委屈。
小桐张嘴想反驳,但一转念就顺著陆纬之的说话道:“是是是!少爷的心情我是不
懂,不过我知道少爷的肚子一定饿了,是不是该备早膳了?”
陆纬之原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叫小桐去准备早膳。
他打算从这天起努力将身体养好,才不会老让齐仲凛当成女人,动不动就欺负他,
而且他若变得强壮,也就有力气对抗齐仲凛。
小桐一听到吩咐,很快就端来了早膳。
小桐突然冒出一句话:“牢里那个人,是不是该?他送份早膳?”
“唔!”陆纬之被小桐的问话吓了一跳,刚塞进嘴里的饭差点就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