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康纳对她的认识不够,她的不尊重源自对他的熟稔,尽管时间改变了人的容貌和外在条件,但走过的痕迹不会就此消逝,它仍留在彼此心里。
「你用错字了吧!应该说是任性,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适合『打打闹闹』。」他嘲笑两人的不检点。
拥抱、亲吻在欧美国家视同礼仪,但对岛国台湾而言,这叫伤风败俗、不合礼教。
「欧康纳,你爱过人吗?」停止凝望窗外的风景,莫提亚回过身坐回位子上。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身边没女人?」他的爱情史丰富得足以堆成一座山。
他爱女人,非常爱,绝对没有特殊癖好.
「性和爱不能画上等号,你根本没爱过人。」他无法了解他的心情:
他几时成了哲学家。「我们现在谈的是你不是我,转栘话题这一招对我没用。」
「那么这封不署名的威胁信呢?」总会引起他的重视。
「什么威胁信?」难道又是那个败家子的杰作?!
接过比信纸略小的草浆广告用纸,两行简短的字迹让他有血压上升的迹象,一把揑成纸团,
「他怎么老是不死心,玩垮了老爷子给他的一间公司还不觉悟,私底下贪得不知餍足。」
「放弃莫氏滚回美国,否则後果自负。他还挺用心地剪了十四个字黏贴。」比起莽撞的上回,看得出他有进步了。
「不要不当一回事等闲视之,我可不想再和一堆一脸横肉的壮汉『讲道理』。」尤其是对方拳头比他硬时。
看似漠不关心的莫提亚执行总裁公务拿起公文批示。「总会腻的。」
「是喔!等我们剩下一口气躺在床上等死,也许他会考虑放过我们。」有谁看过过境的蝗虫不食得一乾二净。
身在明处的他们只能等人家放箭,错手九次总有一次成功,他不赌万一。
「你要我采取行动?」实际上他已设下暗桩,留意对方的举动。
「难道你要坐著挨打,看人家大摇大摆地踩过你的尸体?」他绝对不会不闻不问,任情况恶化。
黑眸一闪,变化明暗。「那么你一定不致反对我刚才颁布的命令。」
「命令?」有古怪,他作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决定?「等等,你颁布的不是某人的调动令吧?」
希望猜测有误,与他心中挂忧的差距万里。
「我需要保护。」莫提亚的声音中有著明显谑意,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
低咒的欧康纳像头烦躁的熊走来走去,一会儿瞪人,一会儿轻吼,不敢相信在他眼皮底下还能飞出苍蝇,搅乱了一盘好棋。
代总裁的权限很大是没错,可是怎么能任意发布人事异动而他却毫不知情?!
到底有多少事瞒著他,他们是相互信赖的夥伴,没理由他被排挤在外,这种「小事」是他的工作范围。
「欧康纳,我要她在我身边,不计任何代价。」眼神含厉,莫提亚警告他勿僭越。
微微一怔的欧康纳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很想接受他突然的转变。「你当真?」
「对她,我不开玩笑。」他要她,这一生一世。
「你要将雅黛儿放在何处?」以她的骄傲不会允许他别有所爱。
顿了一下,莫提亚语意深奥的道:「女人的事交给女人处理。」
眼底的深意久久不散,他不必操心这个问题,蔷薇的本事连男人都害怕,何况是出身温室、不曾经历风雨的无刺花朵。
相识十多年,他从来不晓得她还有多少尚未发挥的实力,光是带领的飞车军团就不下百名,个个马首是瞻不生异心,死不足惜的忠心世间少见,只是他不知後来为何会解散。
「别打哑谜让人听得一头雾水,当初你并未拒绝这门婚事。」而且配合地完成订婚仪式,即使面无表情。
「不拒绝不等於同意,以後你会明白我的用意。」轻诺寡信的人不是他。
精厉的瞳心藏著深远谋略,那是一处鲜少人探勘过的幽谷秘地,隐居著他的深思熟虑和背叛的城府,深到无从挖掘,幽暗深沉。
没人知道他恨著自己的父亲,用著毁灭的心态顺从他,若非母亲尚在人世,否则他会亲手杀了他。
一个将儿子视为争权工具的父亲不值得尊重,他将会亲眼看见王国的殒没,痛失昔日的光环,感受他曾受过的痛苦。
他几乎毁了他的人生。
「你说得未免太笼统了,好像我了解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肖似你的人。」仿佛沉睡的狮子刚要苏醒。
爆发的力量无法测量。
莫提亚笑得很沉,眼中透著冷意。「也许你所认识的我不是我,我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你……你别笑了,让人看得心里好毛,你不是你还能是谁?」为什么他会感到害怕,似乎看见巨大的阴影朝他靠近。
「欧康纳,记住这句话,我需要的是朋友而非敌人。」他不喜欢折断鹰的双翅。
「你……」他交付真诚的朋友居然用如此陌生的眼神逼他作出选择。
一个对他有提拔、知遇之恩:一个曾经救过他,是他过命的好朋友,不管选择哪一边都是一种背叛,尤其他们还是一对骨肉至亲的父子。
夹在其中两相为难的欧康纳无所适从,神色无奈地欲言又止,想不透为何一踏上台湾的土地,原本个性冷傲的好友会变得深沉,似藏著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但是他没细究诡异现象的时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後弹的门板撞到门後的大花瓶,鏮锵一声,墙上的风景画……
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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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莫的阴谋家,这纸调动令是什么意思?你见不得我比你清闲、自在,存心找我麻烦是不是?!我看起来像是声音娇嗲、脾气温和的看门犬吗?」
怒气冲冲的蓝凯月不经通报便闯进总裁办公室拍桌子大吼大叫,盛气凌人的姿态好像一朵带刺的蔷薇,没事的人滚远些,免得被她的利剠刺得遍体鳞伤。
她甩门的力道可说是惊天动地,原本摇摇欲坠的花瓶禁不起她最後一击,无预警地结束花样年华的岁月,享年三百六十七。
当然她不会在意一只花瓶的死活,砸不到她的碎片与她无关,而只有笨蛋才会将贵重物品摆在危险地区,注定了它已知的下场。
所以她没有愧疚感,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嚣张,发臭的表情含著愤怒,恨不得生饮某人的血。
白纸黑宇她看得很清楚,一个字一个字分开看不难理解,好歹她混了五年夜大不算文盲,懂得的生字多到用不著查字典。
可是合在一起就成了浆糊,她从头到尾看了七遍,还不信邪的请莉儿「翻译」,她怜悯的眼光让人不得不相信那四个宇的存在。
一不偷人、二下偷马桶,她安分守己的待在总务科当工蚁是谁眼红了,非要打散她安逸的虫虫生活,将她拖上兵荒马乱的军事重地当炮兵。
二十一层楼耶!万一停电了不就凄惨,一层二十七个阶梯,爬到顶层刚好五百四十阶,就算不累死也会腿软。
如果再遇上全台大地震根本是死无全尸,连逃都不必直接说阿门,然後天国真的近了:
不过这些天灾人祸都不是重点,她要算帐的是眼前这个一脸不解的家伙,这枚丢了就跑的大炸弹肯定是他所为,他还好意思用询问的眼神问她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