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怕你传染?”
说着,田妍就要去拉他,却被他技巧闪过,她这才发现他脸上没有蒙着面罩。
“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裘寰飞索性飞快掩上脸,转身就往门外走。
“等等——”田妍一急,急忙扯住他的衣服用力一拉,那张她怎么也不会错认的侧脸,就这么笔直映入她的眼里。
“凯达尔?”她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双令她魂牵梦萦的眼眸,以及那张令她意乱情迷的脸孔,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曾经,她为了这两上截然不同的男人,陷入矛盾与挣扎,迟迟无法做出决定,如今却发现——他们根本是同一个人!
原来,从头到尾他只是在利用她,把她当成促进两国和平的棋子。
想到所有的火热、缠绵,想到夜半心碎挣扎的片段,却是当了个从头到尾被人蒙在鼓里的傻瓜,她觉得既受伤又愤怒。
这个该死、可恨的裘寰飞——不,应该叫他凯达尔才对!
“自始至终都把我这个傻瓜耍得团团转,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田妍怒火中烧的咆哮道。
“我不是存心想骗你,只是为了调解两国间的恩怨,不得不暂时将你留下来,我有身分,破坏一切计划,所以才不得不蒙着脸暂时瞒你。”
“既然只是个权宜之计,那你为什么还——还占了我的便宜?甚至到最后连真相也不告诉我?”
“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再也放不开你了!”他一双令人心悸的眸,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你知道吗?我甚至连冒一丁点失去你的风险也不敢!”
“你——你这个骗子,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田妍遽然别过头,气愤嚷道。
“你怎能不相信我?要不是因为爱上了你,我何必担心害怕一旦真相大白,你会气得头也不回离我而去, 要不是因为爱上了你,我更不会连自己的另一个分身也嫉妒,恨不得他从未出现过,占去你一半的心。”
田妍怔怔的望着他,眼底有感动、有挣扎,更多的却是悲愤。
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就爱上了这个以裘寰飞这名出现的男人,虽然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让她总是弄不懂那究竟是依赖还是感情。
他不顾一切、舍身相救的勇气,深深打动了她的心。
直到凯达尔以霸道、温柔并存的复杂个性,将浓烈的爱深植她心底后,她才知道,她竟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
此刻发现他们两个根本是同一人后,让她心底那抹罪恶感遽然消失无踪。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情交战与矛盾自责,加上被人欺骗的愤怒,让她还是无法释怀。
“我这辈子绝不原谅你!”她含着泪,扭头就往外冲。
她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要看到这个可恶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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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着天际的红色沙丘,烈阳下的沙漠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色。
裘寰飞倚在大理石廊柱下,遥望着远方不觉出神。
随着沙漠里蒸出的腾腾热气,跟前彷佛幻化出一张甜美可人的苹果脸蛋,折磨着相思欲狂的他。
虽然早已过了阿宽口中、那笔四百万生意的最后期限,他却一点也不心急,更不有一丝心疼——
不,心疼自然是有的!不是为了那笔钱,而是为了坚持回台湾的田妍。
她就这么离开了!上飞机前,她连头也不曾回过一次,彷佛下定决心,要跟这里、跟他划清界线似的。
不由自主的,他又失落的重叹了口气。
“又在叹什么气?”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遽然惊醒了沉思中的裘寰飞。
“王父!”他淡淡的唤了句。
“喂,我说你回来也够久了,该回去工作了吧?”
裘寰飞惊讶的看着向来最不喜欢他去台湾的父亲。自从田妍突然离开后,父亲的个性突然改变很多,就连一向最能讨他欢心的拉米赤,也被他派到叶门当驻使。
“我看你看得有点烦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做你的事吧!”密里佯装不耐说道。
裘寰飞半天沉默不语。他是该回去,只是,眼前他需要多一点时间来调适田妍的离去,以及他跟自己另一个身分的复杂关系。
眼见他不吭声,密里可又忍不住嘀咕了。“还有,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去把那个任性的女人给带回来?毕竟她也算是咱们巴林的王妃,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要真传了出去,我这当公公的还有啥面子?”
“她不会回来了!”裘寰飞毫无情绪的吐出一句。
“为什么?她可是我的媳妇。”
“其实她……”只是个普通台湾女孩!裘寰飞几平忍不住冲口而出,直到看到父亲严峻的眼神,才遽然忍下。
像是看出他眼里的情绪,密里挥挥手,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不管她是什么身分,只要嫁进咱们王室,就是咱们的人,不管怎样,这个体统是一定得坚持的。”
“您——”
“是!我都知道了!那天你们两人吵那么大声,就算聋子也全听见了!”密里忍不住嘀咕道。当然,他还是有派人调查一下,才知道她其实不是真公主。
田妍的身分终于得以见光,也总算让裘寰飞心里松了口气,但那又如何?田妍爱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
“你这小子,我都表明不计较了,你还不快回台湾去把她接回来!?”让他每天在王宫里闲得发慌,找不到半个人斗嘴、台扛,也实在难熬啊!
“王父,您不懂!”裘寰飞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田妍爱的根本不是我!”
“田妍?哼哼——这就是她的名字吧?”密里从鼻剩里喷出一口气。
“那天我看她在你怀里,一副浑然忘我的模样,你说她爱的是别人,我才不信咧!这该不会又是你们串通好的计谋,想让她脱身回台湾去吧!?”
“拜托!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裘寰飞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好,好!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那你告诉我,那野丫头爱的是谁?”
“她爱的是——”裘寰飞着关觉得矛盾且复杂。“是裘寰飞!”
“什么?”密里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度问一次。
“她爱的人,是从卡达王宫将她救出来,始终帮助她的裘寰飞!”
沉重的说完,孰料一个响亮的大笑声,随即在偌大的廊殿响起。
错愕的一抬头,裘寰飞这才发现,竟是他的父亲在笑。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看过向来严肃的父亲,笑得这么失态过,彷佛他刚刚听到的是一个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
“我说你这傻小子!凯达尔不就是裘寰飞、裘寰飞不就是,凯达尔吗?搞不懂你们怎么能把这么一件小事,弄得这么复杂?真是——”
密里忍着笑说完,又再度爆出另一阵大笑,怎么也止不住。
“王父,你不懂,我以凯达尔的身分娶了她,可是她心里却又想着——”
话说到一半,裘寰飞的声音突然消失。父亲刚刚说——凯达尔就是裘寰飞?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听似简单的一句话,却颇耐人寻味。
望着父亲一笑就停不了的松弛脸孔,再看看远处一望无际的红色沙漠,耳边彷佛响起他与母亲当年的对话。
母后,为什么你身上流着东方的血,却要留在这片红色沙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