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看得他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
似乎早已料到薛遥的反应,纪维没多说什么,只是将壁上的烛台多点亮了几盏。
灯更亮了,薛遥的惊奇更甚,张大的嘴半天都合不拢。
他眼前所见的无疑是座地下寝殿。
宽阔的地下石洞,被布置成一个约有一般房间五倍大的寝室。
房间中央的大床,讲究地在四周围上轻如蝉翼的雪色绫罗,绫罗上还镶著金线,典
雅又不失飘逸的陈设,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房间有个不凡的主人。
除了床之外,更让薛遥惊奇的是那依著石壁凿出的浴槽。
石壁中有小泉源源不断地流出注入浴槽中,而溢出浴槽的水则流入浴槽四周的凹沟
,再汇成小流没入石壁的缝沟之中流往他处。
薛遥没将浴槽误认为水池,是因为一旁有一片磨亮的石壁足以取代铜镜,而壁前则
有矮几、锦榻,以作为沐浴后梳妆之处。
“这是谁的住所?”薛遥疑惑的问。
正在?床边小几上的薰炉添上香粉的纪维顿了顿,一会儿后才开口道:“这石室似
乎是在建这座园子时就有的了。我娘搬来这里之后,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的。每当我娘不
想见那个人时,她就会到这石室来,既可避不相见,又不会被打扰,一举两得。”
薛遥听了纪维的解释,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我就觉得这里像女子的房间。”
“这石室是谁的,一点都不重要。”纪维拨开帷幕,脱了靴端坐床上,大有兴师问
罪之势。“你来纪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来保护你。”
薛遥坐到纪维面前,极力?自己辩解,但纪维却是一脸的怀疑。
“我才不相信你是?保护我而来的。如果你的职责是保护我,你未免也做出太多超
乎职权的事。如果你是被派来诱骗我的,你就从实招来,看在你坦诚认罪的份上,我或
许能原谅你。”
“我……”
薛遥不知如何解释,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果然是为了骗我而来的!”
纪维见薛遥似有难言之隐,便认定薛遥确实有对他说谎,强忍的情绪,不由得激动
起来。
一想到薛遥所有的柔情蜜意全是谎言,全是逢场作戏,他就懊恨得想将自己了断算
了。
“你一定很得意吧!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把我的自尊揉得粉碎,如今你可以得意
洋洋的回去邀功了!”
纪维姣美的容颜被痛苦扭曲,声嘶力竭的指控里有著太多怨对。
薛遥心痛如绞,没想到他的无心之过,却让纪维深受伤害。
当今之计,他所能做的惟有坦白。纪维已经对他失去信心,若再不全盘托出让纪维
安心,他定又会胡思乱想,戕害自己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你冷静的听我解释好吗?”
“我不信!你每次都这样哄我,其实全是谎言。”
纪维拨开搂抱住他的手,从床上跳起来,设法和薛遥保持距离。
虽然明知薛遥可能还会骗他,但身体却对薛遥肌肤传来的体温有反应。如果薜遥硬
要抱他,纪维知道自己一定无法抵抗诱惑,到时又会被薛遥逼入理智尽失的疯狂之中。
“我的确是在哄你,但我将要说的话句句出自肺腑,绝不是谎言。”
薛遥追下了床,将想要逃开的纪维捉住。纪维躲不过,只好任由他抱著「除了保护
你之外,我还大胆放肆的强夺了你,可那是我个人意志薄弱,绝不是事先就受命来诱惑
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薛遥用最诚挚的心,缓缓的诉说著,坦荡清澈的黑瞳直望入纪维那愠怒的眸子里。
渐渐的,纪维强硬反抗的心被软化,心底升起尝试再次相信薛遥的想法。
他用残存著些许不安的瞳眸瞧著薛遥,低声道:“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继续保护
我啊,为何突然要回京城?”
“这是有原因的。”
薛遥轻叹口气,蹙著眉不愿说出那不祥的梦。
“你快说啊!”纪维不耐的催促著。
“这事说来和你身上的胎记有关。”
薛遥的视线落在纪维的肩上,纪维马上知道他说的是肩上的星形胎记。
“和我的胎记有关?这未免太奇怪了。”
纪维的心思全被薛遥的话吸引,不自觉间完全没了防御,薛遥轻易的就将他带回床
上坐下。
“在还没见过你之前,我就梦见过你肩上的胎记好几回了。可是在梦中我一直不曾
看清你的脸,直到那次在溪边?你洗去身上的污泥时,我才发现梦中出现的人竟然就是
你。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我再也按捺不住,因为我是那么的想见你。”
第一次听见这事的纪维显然有点吃惊,但却没有怀疑薛遥的说辞,因为他在初见薛
遥之时,也强烈的感觉到似曾相识,这或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这和你要离开又有什么关系呢?”
薛遥觉得心头一阵刺痛,他将纪维紧紧揽在怀里,像是要将纪维揉入他身体似的。
“昨夜我做了个梦。”
纪维见他情绪激动,身躯还微微颤抖著,不觉诧异地问:“怎为了?什么样的梦?
”
“梦里我……”薛遥顿了顿,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道:“我杀了你!”
纪维听到薛遥忧心忡忡的说出梦境内容,先是一愣,随即噗哧一声,捧腹笑得前俯
后仰。
“哈哈哈!”
“喂!这可不是好笑的事,我担心得要命,你知道吗?”
不顾薛遥在一旁气恼得七窍生烟,纪维笑翻在床榻上,久久坐不起身。
第七章
薛遥将心里所忧虑的梦境告知纪维,没想到却落得被嘲笑一番的下场。
虽然纪维不介意在梦里被他杀了是件好事,但当面被如此嘲笑著,薛遥心里总觉不
是滋味。
“我可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笑的!”
薛遥没好气的抗议著,黑眸朝笑得不可遏抑的纪维狠狠地瞪了一眼。
“哈哈哈!”纪维边努力想克制笑意,边拭著眼角笑得流出来的泪水。“因为……
会害怕恶梦根本不像你的个性,哈!”
“可恶!那是因为被杀的人是你啊!”薛遥扑上前逼视著纪维,一脸的严肃认真。
“如果换成了是别人,我才不在乎他们是死是活。”
“啊!”纪维被薛遥逼近的气势震慑住,不由得收住了笑,嗫嚅著道:“那只不过
是梦,犯不著这么紧张。”
他躺在床上,而薛遥则压制在他身上,两人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这样的情景让纪
维心跳蓦地加快,呼吸莫名的急促起来。
“虽然只是梦,可是你却被我杀死了啊!”
对于梦境的事,薛遥还是无法释怀,更无法像纪维一样毫不在意。
“梦见的事若全相信,那岂不是要疯了。”
纪维觉得薛遥太杞人忧天,他一点都不担心梦里会被薛遥杀死,反倒比较害怕真实
在眼前的薛遥又会侵犯他。
“可是这个梦不一样!”薛遥将明显想脱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纪维捉了回来。
“之前我一直梦见你的胎记,后来我真的遇见了你,所以这个梦是一种预兆啊!”
“你想杀了我吗?”纪维问。
“当然不想!”
“那不就得了,事情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除非你现在所说的全是谎言,否则你没
必要取我性命,梦境里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纪维翻身起床,准备结束话题离开石室,然而薛遥却从身后一把将他抱住,用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