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她也明白,就算她要否认,也改变不了她背叛彩华的事实——她已经让晋宸吻了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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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彩华回到台中,搭上往晋宸学校的市公车,一路上高楼栉比鳞次,道尽了这个城市的繁荣。她一向不爱过太过繁华的生活,尤其是大都市的喧嚣扰攘,是晋宸的存在让这个城市变得温暖,变得不再令人难以忍受。
晋宸,一个让她深深迷恋的名字。
可是,他却总是那么遥远,孤绝地冷眼旁观这个世界,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包括她。
她与他相识于他人生中的低潮期,也是他光芒最黯淡心灵最封闭的时期。
他在补习班沉默地来去,俊冷的容颜不曾展露过笑容。她默默地坐在他身旁,时而凝视他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却又遒劲有力的字迹,那一笔一划都像在发泄……
至于发泄什么?她从来都不懂得。
他对人生有什么不满,为何来去总如风?
若不是他一直坐在她身旁,她真要怀疑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过。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上课几乎不曾缺席,但每次模拟考他必定百分之百缺席。他似乎一点都不想知道他补习的成效,不在意分数是否能到达入学标准,他补习的目的显得虚幻。
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是他因故迟到了一小时。他问她:“上一堂课是否有发新讲义?”
那是一堂数学课,有关三角函数的东西——她永远弄不懂的东西。
“没有。”她说。
他低下头继续沉溺于自己的世界。
那晚,在补习班附近的自助餐厅,他端着盘子坐到她身边,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
“以后一起吃饭怎么样?”他语调平平地问。
她惊讶地抬起头看他,他俊逸的脸庞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就这样,他成了她身旁一个无法抹去的存在,她成为他在补习班里惟一的朋友,他的冷然却奇异地在她心中加温;直到她发现自己深深陷落于他的孤寂中,早已来不及抽身……仿佛,只要看着他,她就心满意足。
她告诉室友们晋宸是她的男朋友,因为,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让她对他的思念变得名正言顺的理由。
他们一直以一种像朋友又像情人的方式交往、过马路时,他会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坐他的机车时,他会拉她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也只有在那一刻她才能够真实地感受到他的温度……
有时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爱得那么没有保障,却又让她义无反顾;尤其是在上了大学之后,虽然两人在同一座城市中,她却觉得晋宸离她更加遥远……
甚至是一开始,她就知道有一天她终究会失去他的,没有他的世界,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灵会是多么空虚,她是否承受得起那样的失落。
他几乎不曾主动找过她,但只要她去找他,他一定会拨空陪她;只要她写信给他,他也一定会回。所以,她和他仍维持着以往的关系,若即若离地走在一起。
公车终于抵达那个让她悬念了一个寒假的地方,她走下了公车。阴霾的天空、潮湿的地面,显示着这个地方刚刚才下过一场雨。
空气异常湿冷,冻得她直打哆嗦,呼出的温热气息与冷空气接触,立即在眼前形成一团白烟。
她在车站附近找到公用电话,拨了晋宸的电话号码,响了许久却没人接听。他不在似乎也是必然的,因为她没告诉他她会来找他。
之后,她漫无目的地走进校园内,走过每一条晋宸曾经走过的路,感觉自己似乎离他更近了些。最后,她在热音社社窝前驻足。
晋宸曾经带她来过一次。此刻清冷的寂静,明白昭示着无人的讯息。
她看向那个木制的门牌,“热音社”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她的眼帘、刻在她的心版上。他从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地方,他甚至不在乎这个世界如何看他……
她常想,爱着这样一个人是否太过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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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你老实说,脖子上的草莓怎么来的?!”
卓慧君惊讶地指着正在吹头发的桑缇米大声嚷着。另外两位室友也把目光焦点放在她脖子上那道鲜明的紫色痕迹,大伙眼底都写满了疑惑。
桑缇米仓皇地揽镜一照,发现她脖子上当真有一道明显的痕迹。她一时却搞不清这东西是怎么弄的?
对于男女情爱仍嫌懵懂的她,怎知道这是昨夜她与晋宸激情探索彼此身体所留下的证据,她真是太大意了!虽然未与晋宸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但两人已有过肉体上的接触是不可否认的;尤其在经过昨夜一夜缠绵之后,她再难撇清她与晋宸之间的关系。
所以,再见到方彩华,桑缇米再不敢正眼看她,深怕自己的眼睛会泄露这样不堪的事实……她不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却不得不隐瞒这样一段感情;可笑的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像是在偷情一样。
“你交了男朋友对不对?!”卓慧君一脸逮到犯罪证据的得意模样。
桑缇米除了无从诉说的罪恶感之外,还有一种初恋少女的娇羞,只是苦涩大过于甜蜜。
“是你自己泄底的,我什么都没说!”沈瑾急着撇清。
她曾经答应过桑缇米不说的。
因为沈瑾的一句话,大家都把焦点转移到她身上。
卓慧君转而逼问她说实话。“为什么只有你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是我不小心看见李英杰写给她的情书嘛!小米叫我保密,我怕被她砍了,所以不敢说啊!”
沈瑾急着脱罪,所以连李英杰的大名一并供出,省得麻烦。
桑缇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现在她连要撇清她和李英杰之间的关系都不行了;若是不拿李英杰充当替死鬼,她势必要再找出另一个人,情况只怕会更加复杂。
“英杰很好啊!他绝对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孩子!”方彩华满脸笑意,温柔地说。
这会儿,桑缇米总算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多么想向彩华忏悔,但她什么都不能说;她好恨自己为何什么人不爱,却无可救药地爱上好姐姐的爱人。就算晋宸从没爱过彩华,她也不该伤害像彩华这么好一个女孩子啊!
“原来小米是那种‘惦惦吃三碗公半’的人!”卓慧君暧昧地一笑。“小米,你不会跟英杰全垒打了吧?”
“我没有!”桑缇米极力否认。她怎么可能跟英杰全垒打?
“看!脸都红成那样,还说没有!”卓慧君不死心地又说。
“我说没有就没有!”桑缇米难堪极了,仿佛吃了黄莲的哑巴。
她突然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头也不回地跑出宿舍。
“她怎么这样就生气了?”卓慧君不解地问。
“你问人家那种问题,小米当然会生气,”方彩华白了卓慧君一眼,怪她问话太直接,惹火了桑缇米。
“慧君,全垒打的人恐怕是你吧?”沈瑾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惊人之语。
卓慧君拿起身上的抱枕往她一丢,正好让沈瑾抱个满怀。
沈瑾笑嘻嘻地说:“这算不算恼羞成怒?”
“吴俊贤只敢用嘴巴吃我豆腐!要真的做那件事,他比我还怕哩!”卓慧君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爆出惊人内幕。“如果我和他真的做了,那个咬着棉被要人家负责的绝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