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祢芽轻声道。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她拚命点头,「还有呢,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要报考空服员的念头,吓得我接下来连睡都睡不着了。」
「这就有点严重了。」郝纨沉吟。
「妳也这么认为吗?」她一张脸更苦了。
看着荔女垂头丧气的样子,银当连忙撞了撞郝纨的腰间,「不要乱讲啦,等一下惹哭荔女怎么办?」
「妳嘛卡拜托一下,荔女怎么可能会哭……」说到这里,郝纨一口玉米差点呛进气管里,她瞠目结舌地瞪着眼角泛出点点泪光的荔女,「不、不会吧?妳不要真的哭啦,妳从七岁起就再也没有哭过了耶!」
「谁说我不能哭?」荔女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吸吸鼻子愤慨道:「我也是人,掉眼泪犯法呀?」
银当急忙抱住她,抓过面纸帮她擦眼泪,「别哭、别哭,都是我们不好,不应该消遗妳的……不过妳为什么哭呢?」
「不知道。」她忍了好几秒,最后终于坦承说出心里的忧虑,「飞机上的美女空服员那么多,旅客里哪一国的美女都有,他又长得还不错……」
「是很帅的那种啦!」郝纰插嘴。
「郝纨!」祢芽和银当同声警告她。
郝纨连忙吐吐舌,躲到一边啃她的玉米,免得被三个女人联手开扁。
「我觉得我很没有自信。」她闷闷道。
「妳不要这么说,其实妳的优点很多,容貌也清秀可爱呀,房大哥能拥有妳是他的福气。」银当连忙安慰她。
「可是我的脾气那么坏。」荔女支着下巴,头一次发现自己也会心慌,也有脆弱的时刻。
原来她内心深处依旧会担忧,害怕他在比较后会发现她的不足之处。
「妳心肠好哇。」银当一脸正经的说。
「心肠好算是一种优点吗?」荔女怀疑地瞅了她一眼。
「当然,这是最重要的。」祢芽语气平静地开口,「没有好心肠,纵然美如天仙也没用。」
「妳们真好,果然是死党,都会这样安慰我。」她感动极了。
「不然死党是拿来干什么用的?光吃东西不说话的吗?」银当忍不住瞪了眼猛啃玉米的郝纨。
郝执无辜得要命,「是妳们要我闭嘴的。」
真是倒霉到连蹲在旁边啃玉米也会被流弹波及。
「总之,妳不要胡思乱想,房大哥不是那种会轻易被美色所迷的人,要下然他也不会喜欢上妳啦!」银当苦口婆心的劝她放宽心。
荔女哭笑不得,「谢谢妳喔,可是我怎么觉得妳不像是在安慰我?」
干脆直接说她没有美色不就得了。
「啊?呃……哈哈。」银当干笑几声,尴尬地抹了抹汗,「妳多心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跟妳们讲讲话以后,我心情真的比较开朗了。」荔女又恢复了过去的生龙活
虎,咧嘴笑着,「嘿,我肚子饿了……银当,妳房间里有没有零食?拿两包来嗑一嗑吧。」
「有有有,甜的、咸的、香的、辣的,统统都有。」银当眉开眼笑,总算放心了。
郝纨在旁边突然冒出一句--
「沈大哥还缺不缺小老婆?冲着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决定住进来了!」
「妳皮痒啊?」另外三人顿时又笑又骂,扑过去猛捶她。
郝纨边大笑边逃,顽皮地喊道:「哎哟,人家是开开玩笑炒热场子嘛,不要当真啦--」
「小妖女,不要再解释了,看妳往哪里跑?」
「哇,救命啊!」
一时之间乒乒乓乓,又是笑声又是追打声,热闹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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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
静权与空服员都住在同一家与航空公司签定的饭店里,饭店等级还不错,离Heathow机场也颇近,所以他一进到饭店房问里,不暇先喝杯热咖啡就急急地拨了国际电话回台北。
直到电话那头响起了荔女微带睡意的声音时,他脸上的倦色瞬间被喜悦与思念所取代。
「有没有吵到妳?」他柔声地问。
「房大头?」荔女倏然清醒,兴奋地叫道:「你到英国了吗?」
「是的,我在伦敦的饭店里,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要告诉妳我很好,妳放心。」他微笑的说,边讲电话,边动手煮起咖啡。
「你一定很累吧?」
咖啡沸滚香气渐渐释放开来了,静权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道:「还好,本来有点累,但是听到妳的声音与闻到咖啡的香味后,现在整个人精神都好起来了。」
「那你赶紧去睡吧,我很好,我爸很好,房爸、房妈很好,恭喜和发财也很好,春风美发造型室里的每个人都好,你也大大放心吧。」
他不禁莞尔,「可是我很想妳,好想听听妳的声音。」
荔女在电话那头不由得心软了下来:心头甜孜孜地道:「嗯……我也是。」
「妳想要什么伦敦的纪念品呢?」他笑问。
她想了想,「嗯,基本上我对伦敦有什么一点概念也没有,就给我一张明信片好了。」
「只要这样吗?」
他有一丝惊讶,以前的学妹就常常托他带一些名牌精品,要不就是化妆品,后来她们发现其实在台湾买反而比较便宜后,就较少托他买这个买那个了。
「这样就好了。」她有一些害羞地道:「我是觉得……我比较想要你这个『纪念品』回来啦。」
哎哟,羞死人了,没想到她鲍荔女英雄一世,也会有这么肉麻恶心到掉渣的一天。
但这些话就是那么自动的打她嘴里跑出来,还自然得非常天经地义。
「真的吗?那么需不需要我在头上打个大红蝴蝶结?」他笑得好开心。
没想到她还认真考虑起来,「蝴蝶结吗?」
「呃,我是开玩笑的。」他赶紧声明。
「啐,没诚意。」她笑了起来,「好了,长途电话好贵,不要再讲了,等你回来再说……你该不会十天半个月后才回来吧?」
「不,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台北,航程大约十七个多小时就到了。」
「十七个多小时?」她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并不算太远。」他微笑,斟了杯热腾腾的黑咖啡,啜饮了一口,蓦地心一动,「荔女,妳想不想出国?」
「你是说跟你一起吗?」她心儿怦怦乱跳起来。
;田然。」他兴奋期待得俊脸发亮。「妳喜欢到哪个国家玩?我可以安排机位和行程,而且我是个很不错的导游,以前我大学的学妹们组团到荷兰,也是我……呃。」
她在电话那头挑起眉,有点不爽地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我是那种爱吃飞醋的小气鬼吗?」
「不。」他硬着头皮道:「只是……没有必要再提起了,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妳想要到哪个国家玩?」
荔女却已经没有了兴致,她不希望以后他跟她讲话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好象害怕说错话会惹她生气。
话说回来,在他心目中,她真有那么凶、那么坏、那么恶霸吗?
她的喉头像是塞着一团硬硬热热的东西,不禁沉默了。
静权没有听到她的响应,没来由地手足无措了起来,「荔女,妳怎么不说话?我说错什么了吗?」
「下,没有。」她憋着气,鼻子发酸。「我只是想睡觉了,明天早上有好几个预约的客人要做,你也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