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突然想到一个有力的人证般,说道:“你可以去问冷爷爷是他叫我住进来的!”
哪知这个人证却像青大霹雳般,一刀击中冷皓。他睁著眼,失神落魄地看著前方,喃喃道:“爷爷,是爷爷……”他突然大叫了起来:“不,不会的,历史不会重演的!不会的!”
若晔见他彷若歇斯底里般。连忙跑到他身旁,双手握著他的右手臂,关心道:“冷皓,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冷皓却狠狠地一把甩开了她,对她吼道:“我告诉你,历史不会重演的!绝对不会的……”
“什么历史?我不懂。”若晔问道。
冷皓却大笑了起来。
“告诉我,冷皓!什么历史,告诉我!”若晔拼命追问。直觉中,她似乎可以感受得到,冷皓口中所谓的历史。就是冷皓一直不能放开心胸接受周遭的一切和接受她,而选择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内心世界的最大主因。
“告诉我!”她又叫道。
冷皓停止了笑,冷冷地看著她,道:“你这么想知道吗?好,我告诉你,我会让你知道你们的计画失败在哪里。同样的招式,是不能用第二遍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冷皓问道。
见若晔摇了摇头,他又大笑了起来,才又道:“一天之中,气温最低的时候,是日出的时候,或是日出之后的一到两小时之间。”
见若晔一脸疑惑,他又冷笑道:“冷皓的皓,单字解释是太阳刚出来的样子。
冷晨的晨,单字解释是早上太阳刚出来的时候。这些都是那个在我的身分证母亲栏上、填上名字的那个女人取的,她甚至还已经替她有可能再怀的孩子取好了名字,譬如说冷瞳、冷昕……当然,这些名字所代表的不是太阳刚出来的样子,就是太阳刚出来的时候……”
他见若晔虚脱地坐在房内的沙发上,更靠近了她两步,一张脸早已变得阴沉,缓缓地再靠近她,道:“你猜得没错,我和小晨在那个女人的肚子里的时候,就是受到诅咒的,我们就像我们的名字一样,我们注定就是要成为最冷漠的人!”
他说完后,站直了身体,把视线离开了她,再度问她:“你知道这幢房子以前叫什么吗?”
他也不等若晔回答,便回道:“叫“冷囹﹄,你知道那个囹字吗?一个令被围了起来,和另一个吾被围了起来的圄连在一起用。囹圄也就是监狱的意思;我们在各地的房子,都叫“冷囹”,因为那个女人觉得我们冷家关了她、埋葬了她;所以,她就要有陪葬,你知道是谁来陪葬吗?”
他那一张阴寒的脸再度逼近她,冷冷地道:“是我和冷晨,是我们两兄妹!”
若晔在一阵心悸之后,一把抱住了冷皓,她只想安慰他,却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喃喃说道:“对不起,冷皓!对不起……”
冷皓震惊地看著正抱著他的女子;然而,下一秒钟,他却像觉醒般,一把将她推离了自己。
若晔再度跌坐在沙发上,睁著一双泪眼,不解地看著冷皓。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收起你的诡计吧!”冷皓冷冷地道,仿佛他已看透了若晔奸诈的心机般。
“不,冷皓,我……”
若晔还欲说些什么,冷皓却自顾自地说道:“你不是想听历史吗?想不想知道我那亲爱的妹妹——冷晨是怎么死的?”
“冷皓,你不要再说了!”若晔担心地看著眼前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冷皓,她好怕他会崩溃,她想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连忙又道:“不要再说了,我知道冷晨是车祸死的。”
听到若晔的话后,冷皓却又大笑了起来。“车祸!哈……咍……”
“冷皓!”她担心地唤道。
他停止了笑声,再度看著她,说道:“是的,是车祸!她急忙地从我家冲出来的时候,被一辆轿车撞飞了出去,十岁的她当场死在我的面前。那时候,我念大一,刚放暑假回家;她国小五年级,放完那个暑假之后就是六年级了。我震惊地看著小晨那沾满鲜血的身体,抬头吼著叫人家赶快叫救护车,这一抬头,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我看到那个女人和一个不是我爸爸的男人,两个人穿著随便,那个男人的衬衫扣子甚至都还没扣,而那个女人只套了件睡袍。她看到小晨出事后,忙送走了那个男人,然后连忙回屋子里去。我猜,她是想回去换一套衣服吧!因为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经换了一身合适、端庄的衣服。你想小晨出事之前,她看到了什么?”
若瞱惨白的脸更白了,只是喃喃地道:“不是的!不是的!”
“是的,她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和另一个男人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你想她看到了什么?她已经快要六年级了,就算她不懂什么叫做爱,她也懂得自己的妈妈不可以在爸爸以外的男人面前脱光衣服!”
他看著若晔仍一脸不接受的模样,又道:“我没有冤枉那个女人,我亲自向她证实过的,她自己也承认。”
他又大笑了起来,转过身,背对著若晔,在墙上捶打了起来。“我那个稚气、恬静的妹妹从此真的成为她的陪葬品!”
若晔看著冷皓不停颤抖的背影,突然明白,他从小到大承受得是怎样不堪的岁月。她感到心疼极了,多么希望自己能保护他、能安慰他。
她拉住了他仍不停在捶打著的右手,道:“冷皓,你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
冷皓似乎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才回过神来,一把又甩开了若晔的手。
若晔再抬头,接触到的是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睛。
“我告诉过你,不要碰我!”
“冷皓……”
“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就如同天下的乌鸦一般的黑——”
“冷皓,你怎么能那样说我?我不是那种女人,我不是——”若晔辩解道。
“你不是?”冷皓大笑了起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啊!原本我也以为你不是,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纯真,没有心机的好女孩;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大错特错了,你和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冷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一听到冷皓把自己批评得如此不堪,她忿怒道。
“我怎么不能?三十几年前,那个女人在我爸身上施展的手段,在你的身上,我彷彿见到了翻版!”他冷眼批评著。“她在认识我爸之前,就有一个爱人了,她会嫁给我爸,只不过是听从她父母的话。因为嫁给了我爸,就等于拥有了荣华富贵。说来可笑,介绍他们认识的,居然还是我爷爷!没错!她是拥有了荣华富贵了,甚至还多了个疼爱她的老公;但是,她不满足,她仍爱著她原本的那个爱人,甚至还和他继续愉愉往来。最后竟还光明正大地到了家里来……她一直认为是我们冷家亏待了她,所以,她要报复我们,她要把我们每一个人都慢慢折磨死,她才会高兴!就只有我爸爸,居然还是爱著她。在婚后两年,他便已发觉他的老婆对他不贞,可是,他还是爱她,不可救药地爱她,直到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女儿,而唯一的儿子也远赴异国之后,他才和她离了婚;但是,两年后,他因为长年将忧忿积在心里,再加上工作上的劳累,到最后弄得自己一病不起,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