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上百条人命的血债,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偿还得了的!他不要她一刀毙命,他 要折磨她,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今日,他已策划好一切,在陈府迎亲的行列中掳走唐韶菡,让陈府娶不到新娘子, 接著便是唐韶菡偿还一切罪孽的开始。
酒楼之下!有名额上绑著蓝丝带的壮硕大汉抬起了头,与男子交换了眼神之后,便 闪进一边的角落里,等著下一步的指令。
男子气定神闲的笔挺站著,一双黑眸望著一方,等待著猎物自个儿送上门来。
突地,一阵的锣鼓由远而近,路人也想要沾点喜气,便好奇的出来围观,今日是江 南两大富豪陈府跟唐府结亲,瞧那气派,不愧是富贵人家。
这时,原先站在酒楼的男子,俊脸蒙上了一股杀气,他紧握拳头,自酒楼跃下,时 候到了。
浮影二话不说,随著主子跃下,与男子一齐等待著喜轿的到来。
好一会儿,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前来,将市集内挤得水泄不通,那喧嚣的锣鼓乐声 ,更是吵翻了天。
男子微微皱眉,喜庆的锣鼓声,让他更为心烦而己,他一心只想完成任务。
终于望见陈彦冷坐在一匹骏马上,一身喜气的新倌服,摆明了他的身份,他的脸上 没有半点笑容,一贯冷漠的直视著前方,在他的身后,则是跟著一顶华丽的喜轿,里头 坐著从唐府迎娶出阁的唐韶菡。
喜轿摇摇晃晃,晃得轿内的唐韶菡胃一阵翻腾,且头上的红帕也被晃得滑了下来, 她忍住不适,眼里有著难受的苦涩。
忽尔,她坐的大红轿顿了一下,像是轿夫将轿子给放了下来,让她的身子不稳的往 前倾了一下。
“啊!有人抢亲!”市集里,充斥著叫喊声。
唐韶菡不解,皱著眉将帘幕一掀,一张冷酷至极的俊脸映入她的眼里。
她的呼吸停了一下,望著面前正盯著她瞧的男子。
男子也微微一怔,那张艳美却娇甜的脸儿正傻愣愣的与他相对,阅人无数的他,望 见她一双纯真无染的大眼,知道她还只是一名无知小姑娘。
正好,正好任由他无情的复仇!
“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了。”他低沉浑厚的嗓音里,有著一丝慵懒的邪魅。
他将她一把拉出,轿子外头的厮杀正好映入她的眼里,只见陈彦冷坐在马上不为所 动,冷傲的望著这一切发生。
就在此时,一群大汉拥上前来作势要抢走男子手上的女子时,男子一推,将那一群 人扫向一旁,便带著唐韶菡离开。
这场戏,只是为了做给她看而已。
陈彦冷瞥见男子及唐韶菡离开的背影,他没有追赶,只是敛回心神,心想这一群山 贼还想要闹事到啥时候?
同一时刻,失去主子的水,惊慌的喊著救命,抢亲的混战过后,连忙赶到陈彦冷的 面前,仰望陈彦冷的脸庞。
“姑爷,小姐她……”她急得眼里都是泪水,小姐被抢了,这场亲不就结不成了。
陈彦冷望著水一眼,目光竟然放柔了,随即将她拉上马,搂著她的腰际,终于,他 开了口:“少了新嫁娘就由你代为成亲。”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如此石破天惊。
水顿时愣傻,事情怎么会弄到这般复杂的田地……
怎么回事?唐韶菡任由陌生男子搂著,走向她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不敢出声,小脸离他的俊颜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这么近的望著一个男人的脸, 令她心跳加快。
他……他好俊呐!
有著英气逼人的俊眉,黑眸里闪著寒光让人心折,壮健的胸膛坚硬如石,一双铁臂 正搂著她的身子。
走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将她放下,犀利的黑眸望著她纯真却艳美的娇颜。
她害怕的退了几步,不敢直视他一张虽俊美,却分明透露著危险的脸庞,小手忍不 住颤抖的抓著喜服的前襟,抿著小嘴望著他的所有动作。
他看出她的恐惧,嘴角忍不住扬了一抹邪恶的笑容,他什么都还没做,她就怕成这 样了,他可以想象以后的生活,他会从她身上得来许多的复仇快感。
“你……”面对他那大咧咧的眼神,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舌,脸上有点羞红,这是她 第一次单独面对一名陌生男子。
以前陈彦冷来唐府拜访,她和他相处时,严叔总是会在一旁盯梢,且他也只是送了 东西就匆匆离去,两人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也从未深谈,可如今在她面前这名陌生男 子,他盯著自己的眼神让她不自在。
难怪严叔总对她说,外头的世界是异常的混乱,她们还是别涉足才好,因此为她找 了个背景相像的陈府结亲。
可她不解,为什么她刚听到有人喊著「抢亲”呢?她蹙著眉,陷入自己的沉思里, 暂时忘了面前男人的存在。
真怪,谁会大胆阻扰陈府及唐府的亲事呢?她低著螓首、垂著眸,小嘴忍不住疑惑 的碎碎念著。
男子武功上乘,无声挨近她面前,望著她失神的思考模样,他黑眸不曾离开过她的 俏颜。
她在想什么?难道她不会害怕吗?他咬著牙,暗想著。
望著娇美的她,隐约记起唐那张更胜潘安的俊脸,果然是父女,二人的眉间异常相 似,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最喜欢缠著学识过人、文雅风流的唐,亲匿的叫著叔叔、叔叔 的,紧跟著唐不放……何必再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自从发生了那件惨绝人寰的灭门 血案后,他发誓一定要唐家付出代价,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好一会儿,唐韶菡倏地抬头,一张俊脸离她只有咫尺,她吃了一惊,小手使劲想推 开他的身子,可无奈他高出她许多,如此壮硕的身子岂是她推得动的,这一推对他来说 只是无足轻重,小手只是贴在他胸膛上而已。
她脸一红,想抽回手时,却被他的大手覆住,离不开他的钳制。
“你……你……”她拼凑不出完整的句子,像个刚学话的婴儿,反覆著那几个字。
“我怎么?”他靠近她,铁臂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左手搂著她纤细的腰际,右手则 玩弄他胸前白软的柔荑。
她抿了振嘴。“你是谁?”她的声音小如蚊纳的问。
“我?”他轻笑几声,邪魅的黑眸直勾著她粉颊看。“我是救你的恩人。”他扯去 她头上的凤冠。
“恩人?”她不解,他何时成了她的恩人了?“你将我从喜轿里抢走,算哪门子的 恩人啊?”她嘟起小嘴,她虽平时足不出户,又有那么一丁点的天真,可她不是笨蛋、 也不是瞎子,明明就是他趁著一团混乱,将她给劫走的。
“你刚瞧见要跟我抢你的汉子吧?”他的嘴角依然挂著笑容,那是确定猎物上勾的 邪笑。
“我瞧见了。”她诚实的点点头,之后大眼一溜。“不是跟你同党的吗?”
“错了。”他望著她小巧的桃花瓣,他发现她有张迷人的小嘴。“要是我和他们是 同伴,我早就将你让给他们了,何必跟他们交手呢?”他故意将气息吹拂在她一张白里 透红的水嫩粉颊上。
在印象中,她确实是看到他和一名男子交了手,也许他说得没错,是他救了自己。
从小就被严硕纳入羽翼下生长的唐韶菡,对于人心的险恶根本没有个概念,真假也 分不清楚,只是傻愣的点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