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抑心底的纷乱与愁恸,他伫立在风雨中,仰首凝望大雨直落的天空,任由无情大雨朝他狠狠击,打湿他的衣、他的脸,还有他的眼……
突然──
"京业……"来自身后的呼唤,在瞬间乱了他的心跳。
那早巳深镌他心底,如今却真实传来的娇媚嗓音,在刹那间震住他所有心魂。
仿似时空静止,地球停止运转,褚京业身子僵直,怔望灰潆的天空。
是不是错觉?否则,此时此刻他怎能再听到伊艳既娇又媚的嗓音?
"京业!"熟悉嗓音加入了怒意。
褚京业神情震颤,猛旋过身──
他看见了她!
他怀疑眼前的一切只是幻影,但……她黑发飘扬,裙摆翻飞,那盈满怒焰的美艳眼瞳正闪烁著耀眼光芒。这样的她,是他熟悉的。
"你到底在想什么?冈口才在你公司门口,我喊那么大声,你都没听到吗?"
身穿白色及膝洋装,脚踩白色凉鞋,方伊艳手执雨伞,神情嗔怨地快步走近他。
"你……伊艳……"他神情木然。
"还把车子开得那么快,你是想和我飙车,是不是!?"一句句的撒泼质询,随著她的接近而更加清晰。
"你到底怎么了嘛?为什么电话、手机都不接?"见他一脸愣然,毫无反应,方伊艳大发娇嗔。
"你……"颤著双手,他抚上她美丽脸庞。他的心在狂跳。
猛地,他神情激动地张开双臂,紧紧环抱住她窈窕身子。
"哎呀!你看你,把我都弄湿了!"方伊艳惊声尖叫,急急的想推开他。
"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他眼眶泛红,埋首在她肩窝里。
"啊!你快放手,人家不要像你一样狼狈啦!"见他情绪激动,方伊艳抓紧手中伞,又笑又气的对他跺脚直叫著。
"不,不要!"不顾她的笑骂,褚京业紧缩双臂,说什么也不肯放松丝毫。
"京业……"
听著熟悉的娇嗲嗓音,吸闻她发丝间的淡淡清香,他红著眼对失而复得的她,再一次缩紧臂膀。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一辈子?"忘了挣扎,方伊艳瞪大双眼看他。笨木头开窍了?
"伊艳,嫁给我,好吗?"失而复得的狂喜,教他声音微颤。
"嫁给你?"伊艳顿然傻住。笨木头在向她求婚?
美艳娇颜瞬间泛染喜光芒。忘了周身强大雨势,方伊艳急急甩开手中伞,紧张地反手抓住他的臂膀猛摇著。
"你真的在向我求婚,对不对!?"晶亮眼瞳飞闪出耀眼光芒。
"对,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拒绝?"盼到想要的结果,方伊艳情绪激动极了。
藏不住眼底的得意,止不住唇角的笑意,她紧紧搂住身前男人的臂膀,高仰笑亮的脸庞。
"我又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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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距离较近的方家,两人先后进入浴室打理自己。
才走出浴室,方伊艳就看见他温柔笑颜。
"大家都来了。"
"真的?"身穿宽松家居服,她长发湿淋淋的披在身后。
"快坐下,我帮你把长发弄乾。"
"嗯。"在化妆台前坐下,伊艳眉开眼笑地看著镜子里的他。
手拿吹风机,京业眸光温柔、薄唇浅扬,仔细而轻柔的为她整理起长发。
梳著她的长卷发,他心底有著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京业,你怎么了?"注意到他的沉默,伊艳出声轻唤他。
"没什么。"敛下眼底一丝水光,他淡笑说道,"大家都在大厅等著看你,我们快出去吧。"
"嗯。"站起身,方伊艳笑盈盈地紧挽他的臂膀,同他一块走出房间。
只是才拉开房门,一阵迎面而来的猛烈炮火,轰得她娇颜变色、无处可逃──
"方伊艳!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一向温柔的方家大姊发了脾气,"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有那么困难吗?"
"姊,我……"她想为自己解释。
"伊艳,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难得对她生气的唐墨尔,也说出重话。
"姊夫,我……"她脸色难看。
"伊艳,你……哎!你这要教我怎么说你呢?"看著她,褚父也是猛摇头。
"褚爸爸,我……"
"二姊,你太过分了!"一接到消息立刻从学校赶回家的方伊清,才冲进大厅看到她,就忍不住又红了眼,"明明就没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
"伊清,我不是故意的,我……"
"方二小姐,你就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吗?居然笨得连打通电话报平安也不会做。"跟在伊清身后进门的花瓶主人,一脸嫌恶的远离她。
被一个外人这样当众批评,方伊艳颜面无光,恼羞成怒,当场发飙──
"我没长脑子!?你谁呀你!居然这样说我!?"她嗓音倏地尖锐高扬。
"大家就别生气了,我相信伊艳没打电话,一定有她的原因在,人家别再苛责她了,好不好?"不忍心再看她受众人责骂,褚京业心疼的拥她入怀。
"京业,还是你对我最好、最了解我了。"狠瞪花瓶主人一眼,伊艳感动地紧偎著身旁的男人。
"嗯。"轻顺著她的发,他唇角噙笑淡扬。
"原因?"几人对看了下。
"当然!要是没有原因,我会故意让你们为我操心吗?"忍了好久,终於轮到她说话了。伊艳没好气的说道:"这一切都是白丽玲的关系啦。"
为洗刷自己不懂事、太过分、没脑子的冤屈,也为自己讨回公道,方伊艳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因为嫉妒心作祟,也为了不让她回台湾,白丽玲在飞机起飞前,假借遗失贵重物品为由,要求座舱长派她下机帮忙协助寻找。
只是才匆忙赶回候机室,她就让几名彪形大汉控制住,带往偏僻角落。
她原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才会被歹徒相中。
直到同她一块下机的白丽玲强行夺走她的项链,说艳光原本尊该屑於她,还撂下狠话,说要让她见不到隔天太阳的时候,她才知道一切全是白丽玲的诡计。
听完伊艳的叙述,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错怪她的事重道歉。
"你们看,她为了抢我的艳光,把我这里都弄伤了。"为争取同情,也存心让他们不好过,伊艳故意拨开颈后长发,指著颈子上已经结痂的伤痕。
"当时一定很痛。"京业心疼的抚著她颈上伤痕。
"其实也还好啦。"触上颈子的亲匿,教她脸色泛红,赶紧放下长发继续之前的话题,"之后他们把我弄昏,等我醒来就已经被他们带到北美的一间破旅馆里了。"
"对不起,害你受惊,也受委屈了……"知道一切事情皆因自己而起,褚京业感到自责。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见他一脸自责,伊艳赶紧安慰他。
"白丽玲一定没料到,她的诡计竟帮你逃过一劫。"唐墨尔笑著。
若不是白丽玲已经在那场意外爆炸里丧生,恐怕现在她得承受的后果,会让她永远也无法想像。
"说起来,我真该感谢白丽玲救我一命。"伊艳认真道。
"伊艳,你可以认出绑架你的那些人吗?"褚京业搂著她坐下。
"别找他们了。"她知道他心底打的主意,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们,不会出面指认。"
"你这样是在袒护罪犯。"他拧紧双眉。
"我知道,但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且他们一听我提起你和姊夫的名字,就一路客客气气的送我回台湾,还带我四处玩,免费供食宿……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