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父,你知不知道,在离这里大约十多里路的地方,有一间观音庙,咱们去那求观音娘娘,让方姐姐能够早日痊愈,总比老守在这等着大师父要来得好多了吧?”突然间,巧巧灵机一动,马上就提出这项提议,而且也很快就获得张百浪的认同。
“好,事不宜迟,咱们就快去吧!”
师徒俩现在也只有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观音娘娘身上!在没有其他办法之前,他们只好将一切都交由上天安排。
就在两人飞快地离开杭州府衙的同时,方紫纱的房门外,出现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他无声无息地推门而入,此等上乘的功力,前脚才刚离开的张百浪一点警觉也没有。
第六章
在一间小小的观音庙里,张百浪虔诚地双手合十,默默在为方紫纱的病祈祷着。
看到张百浪为了方紫纱而搞得憔悴不堪,一向喜欢和他斗嘴的巧巧,也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你怎么了,没事怎么哭了?”
“小师父,徒儿不懂,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漂亮的姐姐,你就独独对方姐姐好?你对她那么好,也不见她认真地放在心上,徒儿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还要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呢?”小小的观音庙里,净是巧巧抽噎的声音。
张百浪依旧看着神桌上的观音娘娘,“你这小娃儿,怎么会懂得为师心里头的想法呢?你方姐姐有一种世俗间难得一见的清新高雅之美,哪是其他莺莺燕燕所能够相比的呢?”
“小师父,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都听不懂。”
“等到你再长大一点,你就会了解,小师父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方姐姐了!”
他不再与她多说,只见他难得地静下心来,虔诚地跪在观音娘娘面前。
见到张百浪这么有心地在求观音娘娘,巧巧也不再打扰,她静静地在一旁等候,直到张百浪又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后,两人这才心甘情愿地回到府衙去。
当两人一回到府衙,经过方紫纱的厢房时,发现房门是微微开启的,张百浪立刻心生疑窦。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他悄悄地步上前去,当他推开一小缝隙时,发现一个人正在方紫纱的床前,低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
“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张百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正要朝神秘人的后背招呼过去时,一看到对方及时转过来的面孔,他赶紧收了招式。
“大哥?”
“怎么,连我也要修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魏芝渊浑厚的嗓音听来颇有权威感。
“可是从京城到这里,应该……”张百浪指指算道:“照理说还要有五天左右才会到,你现在就出现,我当然会觉得奇怪了。”
“从谷神医的信中,我知道方姑娘是中了忘魂草的毒,若是我再不快马加鞭赶过来,你还有多少血可以放?”
“大师父,你就别再说小师父了,这些日子他天天被放血,好可怜的,这几天蹲在地上还差点站不起来呢!”这些日子以来,小师父所受的苦,她都看在眼里。
“嘘,这些话不用跟大师父说,你快去膳房拿一些杭州的小糕点给大师父吃,这一路颠簸劳累,可真是辛苦了。”
巧巧一离开,两人便一同坐到方紫纱的床边。
只见张百浪东瞧一眼,西看一下,搞得魏芝渊也不得不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这样看方姑娘?”
“我怕她……记不得我。”这是他所担忧的。
“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调配好解忘魂草的十五味草药,刚刚我已让她服用,现在应该暂时拉回部分记忆了。”
“是真的吗?”他再度看向方紫纱,“梦中人,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方紫纱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想了好久,这才说道:“是……张……张百……浪……”
“对了,你终于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他欣喜若狂地道:“大哥,你果真是天下第一神医,要不是你,我想紫纱她也不会好得那么快。”
“话可不能这么说,若不是谷神医将忘魂草的解药成分告诉我,我也无法那么快就调配好药方。这一切说起来,应该是谷神医的功劳,到时见了他,你可得要好好感谢人家才是。”
“会的会的!只要是治好梦中人的人,我都会大力感谢的。”他来到方紫纱面前,看她气色已好了许多,心中一块大石才落了下来。“梦中人,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通体舒畅,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
方紫纱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那朵朵生花的笑靥,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好看。
“幸好有状元郎相救,我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
“是啊,我大哥是御用神医,他要治不好你的病,谁能治得好?”
一场和乐融融的气氛才正展开,突然门外走进了一个人。
“原来是杭州府伊赵驹,幸会幸会。”魏芝渊拱手打揖,先向主人问好。
“能有幸见到新科状元郎,也是赵某的荣幸。”
看到赵驹一进门,方紫纱直觉便想到外头走走,透透气。
一想到上回他竟然在言谈间,伸手轻薄了她一下,那种感觉让她至今仍无法释怀。
“巧巧,你扶我一把,我想到外头去走走!”
“我来扶你吧!”张百浪想要伸出手,方紫纱却笑笑地推拒。
“不用,就巧巧便行了。”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去走一走,这样对身体也比较好。”张百浪看得出方紫纱对于赵驹似乎有某种程度上的排斥,虽然他不知是什么事,但这是他乐见的。
“也好,我们就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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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得浮生半日闲,能与方紫纱两人在这小桥流水间漫步,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你看,那儿林子里有一对比翼鸟,真是好幸福啊!”张百浪牵着方紫纱的手,来到广阔的后花园处。
方紫纱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连只鸟影都没见着。
“哪儿有什么比翼鸟,我怎么都没看见?”
“有,只是你没专心看罢了。”他又指着地上一团藤蔓说道:“你看,这就叫作连理枝,想不到我们真是幸运,又见比翼鸟,又见连理枝。”
“这怎会是什么连理枝?你净说些瞎话。”方紫纱啼笑皆非。
“我这岂是瞎话,这可是好兆头,你不得不信,老天有意在撮合着我们的良缘,我们岂可违天意。”
“你是不是对每个姑娘家都说这种话啊?”就连方紫纱也不得不承认,他嘴上功夫,堪称一绝。
“非也非也,我说梦中人,你就别再提起我以前那些事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他感慨地叹了一声。
“有苦衷?你逛窑子、上青楼,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是啊,你以为我到那些地方是去贪脂粉味吗?”
他牵着她的手,走上一处小桥。
“不说你不知,现在长安城内的那些窑子,红牌的永远都是那几个姑娘家,那剩下几个永远坐冷板凳的姑娘们,也是有家要养的,我要不常常去摆上几桌酒菜,跟她们吃吃喝喝,她们可就要喝西北风,回乡种菜去了。”
“听起来,你还挺有爱心的。”
“这是当然的了,有道是:‘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不仅如此,连一般市井小民,也是得去照料的,你说是吧?”他的手紧紧握着方紫纱的手,这可是头一回,她愿意让他握得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