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生拚命忍下怒气,这才没将杯子里的茶往他脸上泼去。他从没遇上这么不要脸
的人,早知道他会如此耍赖,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进屋的。现在可好,自己将个瘟神般
的人请进屋里,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离开。
答应当他的模特儿!
这想法一闪过脑际立即遭否决,但是该如何才能让他离开呢?用冷硬的态度不行,
难道该放下身段来摆脱他、求他吗?这可是他家耶!
楚翼饶富兴味地瞧著他,著迷地看著他脸上左右为难的表情。他明明是个男的,楚
翼却觉得他皱眉咬唇的模样很好看,对此,楚翼感到不解。
“拜托!你回去好吗?你这样让我感到很为难,”
楚翼看他卸下冰冷的面具后,脸上僵硬的线条柔和下来,俊秀的脸上也添了几分温
柔;而一直以敌意相对的眼眸,这时也闪耀著无言的恳求。
面对这样的他,楚翼实在无法用嬉皮笑脸的态度相对,只好坐直身子有认真的语气
问道:“我真的为你带来困扰吗?”
庄晓生无言地点点头。
“真的不能当我的模特儿?”楚翼又问。
他再度点头,竭力不让自己露出欣喜的表情。
“好吧!”楚翼重重地叹了口气,犹豫了下后才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客气,请慢走。”庄晓生唢倏地站起身,像是怕楚翼会后悔似的,连忙率先走
出客厅,在走廊上穿起鞋子。
楚翼无奈地搔搔头,配合他快速的送客动作,一会儿就到了大门外。
庄晓生朝他笑笑,连半刻都没耽搁就将门关上了。
害得楚翼转身张著嘴,却对著沉默的红门说:“再见。”
晴朗的艳阳,无云的蓝天,一如平常的夏日时光。
楚翼修长的双脚在咖啡店里轻快、利落地移动,扬起的唇角和带著笑意的双眸,让
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愉快的心情。
“昨天遇到了什么好事了吗?”夏启志好奇地问著。他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到楚翼这
种开朗的表情了。
“没什么!“楚翼笑了笑,继续收拾桌面的工作。
他没将遇见庄晓生的事告诉任何人,因为他觉得若是说了,可能会增添庄晓生的困
扰,所以他就把这件事当成是他和庄晓生两人之间的秘密。
夏启志见楚翼不想说,也没有继续追问,无论原因如何,能重新看到好友的笑容就
是件好事;特别是经过一个星期的低气压之后,这种拨云见日的晴朗更是弥足珍贵。
“下班后有几个班上同学要聚餐,难得你心情这么好,要不要一起参加?”夏启志
好意问著。
“聚餐啊?”楚翼迟疑了一下,摇头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我不去了。”
楚翼准备下班后要去打扰庄晓生,所以没办法参加同学聚会。
“这样啊!”夏启志点了点头,眼里却有著狐疑。
楚翼十点才下班,回家换了衣服,拿著特别拜托店长帮他买的戚风蛋糕,等来到庄
晓生家门口时一已经十点半另外。
一来到他家门口,楚翼心中暗叫糟糕------门外竟然没有门铃!
庄晓生的家是深宅大院,如果从门口叫他,恐怕最后街坊邻居都跑来,他都还未必
听得到。
楚翼转头看看四周,正巧没人经过。他立刻将手里的蛋糕放下,退后两步再朝围墙
跑去,一跳一蹬,再加上近一百八十的身高,顺利轻松地翻墙成功。
他为自己开了门,拿起问外的蛋糕,再将门关好,随即往屋里走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脚下的落叶传出沙沙声。他皱眉看著逐渐接近的大房子,气
派的屋宇在黑夜里幽幽矗立著,屋外的走廊亮著暗黄的小灯,整座大屋子只有一扇窗户
透出昏暗的灯光。
一股强烈的孤寂感袭来,令他的胸口隐隐作痛。他无法想象庄晓生是怎么度过这孤
孤单单的日子,若换成是他住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不出三天铁定会疯掉。就因为有这
种想法,促使他非得来看看庄晓生不可。
“晓生!庄晓生!”楚翼一踏上屋外的走廊,就出声唤著庄晓生的名字,希望自己
的不请自来吓到他。他边叫边走向唯一有亮光的那扇窗户,最后在窗外站定。“晓生,
我是楚翼,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但是老半天都没听到房里有任何的回音。
“他该不会睡了吧!”
虽然觉得一个年轻人这么早就上床是不太对劲的事,但依眼前的情况看来,庄晓生
不是睡了,就是不在家。
“难得我还特地买了蛋糕来向他道歉。”楚翼长叹了口气,咕哝著抱怨。“真是的
!白跑一趟。‘他准备打道回府,却在转身是听到屋里传出轻微的咳嗽声,沮丧立时一
扫而空,他喜出望外地拍打著窗户。
“晓生,你在家吗?我是楚翼。”
这次屋里传出了缓慢的脚步声,接著是开窗锁的声音,然后是庄晓生一脸迷惘的出
现在窗后。他呆呆地瞧著楚翼,眼神有点恍惚。
“我一定是烧昏头了。”他喃喃说著,又将窗缓缓关上。
“等一等!你别关窗啊!我是来道歉的。”楚翼急得大叫,将他才关上的窗重新拉
开。
他抚著额头慢慢转身,再度正视楚翼,好半晌后才真的理解到楚翼的存在。在确定
这项事实之后,他露出痛苦的神色,用虚弱的语气说道:“我很不舒服,没办法理你,
你快回去好不好?”
“你不舒服?”楚翼关心地问著,长脚同时跨上那到腰部的窗台,一个纵身往屋里
跳。
庄晓生目瞪口呆地瞧著,一时也忘了阻止,等到楚翼进到房间才想起要阻止他:‘
出去!出去!”他伸手推开他,可稍一移动全身就酸痛得不得了,根本使不出力气。
他因为昨天淋雨而感冒,这是正发著高烧。
由于手臂上传来他的热度,楚翼很快就发觉他正生病且发著高烧。
“你生病了!有看医生吗?”楚翼随手将拎著的蛋糕往榻榻米张一放,扶住他躺回
睡垫上。
他紧闭双眼,急促喘息著,似乎起身走动已让他消耗太多体力,病情因而加剧。看
著他难受的模样,楚翼深深自责,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我能帮你做什么事吗?”楚翼跪坐在他身边,焦灼地问著。
他没有回答,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楚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立即被手掌上传来的热度吓到,脱口喊道:“好烫!”
楚翼起身想去拿冷毛巾,一站起来才发现他还穿著鞋,慌忙将鞋子脱下,才摸黑走
入屋内窄窄的走廊。由于屋内的情况他不熟,好半晌才在走廊尽头发现了厨房。他亮了
灯找到可以盛水的锅子,就是遍寻不著干净的毛巾。于是他回过头重新搜寻,却找不到
浴室。
“什么鬼房子,怎么会没有浴室呢?”楚翼急得出口抱怨。
日后他才知浴室是另建在屋外的,而这时他只能用锅子装了水,脱下身上的棉布
T恤当毛巾,急急忙忙跑回庄晓生身边。
庄晓生睡著了,但呼吸急促且不平衡,双颊因发烧而泛著桃红。
楚翼将衣服沾水扭干,轻轻擦拭著那发烫的额头。
感觉到他的动作,庄晓生慢慢张开双眼,幽黑深邃的瞳眸漾著湿润的雾气,花瓣似
的红唇展露天使般的笑容。
楚翼的胸口突地一紧,痛的他差点无法呼吸。
庄晓生缓缓伸出手碰触他的脸颊,楚翼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任由他掌心灼热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