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人。
相片中的两人是什么关系呢?他被讨厌的原因和相片中长得像他的人有关吗?楚翼
心中升起一连串的问题,浓浓的双眉皱著,开朗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复杂表情。
“这相片你打算怎么处理?”夏启志在一旁问著。
“没收!”楚翼斩钉截铁地说,顺势将相片往上衣口袋一放。
“喂!那可是客人掉的东西。”店长不赞同地抱怨。
“等他来找的时候再说吧!”
楚翼打算等少年来找相片是好好刁难他一番,挫挫他的骄气。但从刚才他离开店里
的急切摸样来看,楚翼心中有种少年不会再到店里来的预感。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他
的胸口不由得升起一股郁闷,懊恼著自己这么沉不住气,硬是将最佳的模特儿人选给气
跑。
一星期过去了。
庄晓生果然如楚翼所预料的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楚翼持续著打工的工作,一切似乎如旧。但是每到黄昏时,怅然若失的情绪就会涨
满他的胸口,让他十分难受。更糟糕的是,他再也提不起兴致去寻找下一位模特儿,而
且,一有空就在海边附近的街道闲晃,希望能遇上那位少年。
这天楚翼休假,不用到咖啡店工作。
虽然有整天的时间,该做的事也不少,他却赖在床上,两眼发呆的瞪著天花板。寂
静的房间里,地板上散置著画纸、画板,书架上净是凌乱的美术书籍。
“啊------啊------闷死了。”
楚翼发出无聊的怨叹,转头看著架在落地窗而被他遗忘多时的画架。
以前绘画总能让他遗忘一切,整个人沉浸在激动的喜悦之中,心中的灵感仿佛流动
的泉水般源源不绝。但如今画架上的画纸摆著起码有五天,却仍未完成。楚翼觉得他的
绘画能力好象一下子从他的身体上抽离了似的,就算勉强拿起画笔,也完全画不出自己
想要的感觉。
楚翼从床上坐了起来,边搔头边自言自语:“真的完全不行了吗?”
他轻叹口气站起身来,拿过桌上的香烟点上,边吐著烟边走向落地窗边,最后在画
架前停下脚步。
画架上有张未完成的素描,有雏形上可以看得出是张人物肖像。
楚翼之所以选择绘画,单纯只是因为喜欢,有没有才气、能不能成名,他完全不在
乎。所以,他画画的心境一向十分轻松,没有感受到特别压力。
惟有这次的感觉不一样。
他真的十分渴望能画下那带著迷人气质的身影,就像是沙漠旅人非得找到绿洲水源
般的感觉,一日找不到,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这种焦躁不安的热切渴望是他第一次遇上,他的创作欲望也是第一次如此炽热燃烧
、如此迫不及待。他原可以依照记忆里的印象加以创作,但试过几次之后总告失败,他
抓不住他的神韵,那种他一到店里就紧攫住他视线的透明、清爽、干净、优雅的感觉,
无论他画几次都无法完美的呈现出来。
楚翼嘴角露出抹自嘲的苦涩微笑------他被不知名的奇怪家伙迷住了。
这时,窗外的阳光逐渐淡去,变成蒙蒙的景象,就像老天爷在反应他不佳的心情似
的。
楚翼转身走到桌前,燃熄手中的香烟,拿下墙壁上的衬衫、牛仔裤,利落地穿上,
一旁的穿衣镜里映照出挺拔结实的年轻躯体。著装完毕,他走进浴室里梳洗一番,最后
在睡得乱七八糟的黑发上抹上发胶,一切才算大功告成。
浴室里的镜子映照出楚翼的脸,让他联想到相片中和他相象的人,他和少年是什么
关系呢?这个问题在楚翼心中一直盘旋不去,而自己竟为这种事感到介意,他十分困扰
。
“振作精神!这一点都不像你了!”
楚翼用力拍拍双颊,为自己打气一番才离开浴室。
他将皱巴巴的蓝色背包往肩上一甩,大踏步出门去也。
楚翼原打算美术馆参观油画联展,但由于时间还早,便决定先到海边看看海。
时间才早上九点多,加上气候不佳,沙滩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灰蓝色的潮水在阴暗
的天空下拍打著岸边,有一种悲壮的苍凉感。楚翼格外喜欢这种感觉,热闹諠哗、阳光
灿烂的海边反而引不起他的兴趣。
然而逐渐落下的雨滴打断了他看海的兴致,他急忙逃离海边,但随著倾盆而来的大
雨,不一会而就浑身湿透了。虽明知可能下雨,但由于懒惰,他根本没带雨伞。
“真是的!偏挑这时候下雨。”
楚翼边粗声抱怨,边向打工的咖啡店跑去。他租的宿舍虽然距离不远,但咖啡店的
位置离海边更近,所以他打算先跑到店里去躲雨。由于还不到开店时间,他擅自拿了店
长藏在信箱里的钥匙开门。
一进到店里,楚翼才重重吁了口气。
楚翼抹掉脸上的水,往洗手间走去,并找条干净的毛巾将湿透的头发、衣服擦干了
些,还幸运的在置物柜里找到一把雨伞。
既然有伞就不必等雨挺了,楚翼心里盘算著,他想先回宿舍换过衣服,然后再到美
术馆去。
拿定主意后,楚翼撑起临时找来的雨伞,将店门拉下重新锁上。将钥匙丢回信箱,
他转身正准备离去时,一道低头快速跑来的身影迎面撞上他,那人差点跌到,幸亏楚翼
及时将他抓住。
“谢------”
庄晓生脱口而出的谢语在看清眼前的人时,立刻在唇边冻结,原本充满歉意的脸立
刻布满敌意。
“是你……”楚翼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相遇,惊喜得说不出话,只能激动地
抓著他。
“放手!你抓得我好痛!”庄晓生挣扎著。
楚翼经他一提醒,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他的手臂。
他一获得自由,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连看都没看楚翼一眼。
“等一等?!”看到他跑掉,楚翼大叫著追上去。
然而庄晓生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快了脚步。
他明显的拒绝反应没让楚翼死心,反倒是加紧脚步追上。不一会,楚翼又再度抓住
他的手臂。
庄晓生沉著脸,想甩掉纠缠著他的大手,但几经挣扎仍被牢牢钳制住。最后只得无
可奈何地在雨中站住,谁知才一站定,大伞就遮到头上,替他挡去雨水。
“我不认识你,跟你没话好说。”庄晓生僵硬地说著,对他的好意丝毫不领情。
“被你特别讨厌的服务生,你应该印象深刻,怎么可能不认识?”楚翼心里还残留
著与他乍然相遇的惊喜,对于他冷淡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硬是将自己推销给他认识:
“我姓楚名翼,是美术系二年级的学生。我平常在咖啡店里兼差打工,这个你应该知道
,那你呢?”
“你没必要知道!”庄晓生无礼地回绝他的询问。
听到他的回答,楚翼挂在脸上的笑意消失,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这个人很别扭耶!”
“用不著你管!”庄晓生气愤地说著。“我现在要回家,你再不放手,就是妨碍个
人自由。”
“妨碍个人自由?”楚翼不敢置信地重复他的话,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我只是
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难道你的名字难听到让你无法说出口吗?”
“才没有这种事!”
“那你就说啊!”楚翼用话激他。
庄晓生的双颊被怒气染红,瞪著楚翼的眼眸湿润地泛著泪光,好半晌才心不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