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一震。
不道歉?他是什么意思?当然她是不冀望他会道歉,不过他这一副理苜气壮的模样,还是教她动了气。
“无赖!”她气得大骂。
“我不下流,也不是无赖,好吗?”他皱皱眉头,懊恼地说。
“那你是什么?”她瞪着他,咄咄逼人,“你凭什么那么做?你凭什么?!”
“因为我……”他犹豫了几秒钟,“因为我对你有好感,行吗?”
她一怔,眼底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有好感?他是说他……喜欢她?对她有意思?
他怎么可以?他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怎么还可以对她示爱,甚至亲吻她?
难怪妈妈说男人不可靠,尤其是好看的男人。
还没结婚都如此用情不专,结了婚,进入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真可耻。”她咬牙切齿地道。
“什……”他一震。可耻?
真是够了,她刚才骂他下流、无赖,现在又说他可耻,天知道她接下来还要骂他什么。
做错了被骂当然应该,问题是……他做错了什么啊?
就因为他向一个决定不婚,甚至惧婚的女人示爱?
“你明明有她了,居然还……”她气恨地说。
“她?”他一怔。她指谁?
怔愣了一下,他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孔——美纱。
“你说她?”他浓眉一挑,“拜托,我跟她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不想知道。”她打断了他的话。
“你误会了。”
“跟我不相关,我不想知道。”她又说。
看着她那张冷漠而恼火的美丽脸蛋,他沉默了一下。
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她以为他跟美纱有什么?
如果真是因为这样,那是不是表示她介意,她在……吃醋?
琉璃瞠瞪着他,又侮骂了一句卑鄙,然后转身要走。
“喂。”他及时地拉住了她。
“放手。”她回瞪着他,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迎上她愤怒的目光,他无奈一叹。“我投降,好吗?”
她不解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我下流、无赖、可耻、卑鄙,你爱骂什么就骂什么,但是拜托你,别真的从这里走回家。”他露出了温柔又爱怜的表情,“很晚了,别拿自己的安全赌气。”
他这些话说得中肯又诚挚,一时间,她竟顶不上话。
“你要是有什么万一,我没工作事小,一辈子良心不安事大。”他说。
她沉默不语,只是蹙着眉心,懊恼地看着他。
“上车,好吗?”他瞥了小卡车一眼,“我保证不会再说话。”
她瞪着他,有点怀疑。
“我发誓。”他举起右手,一脸正经,“一路上,我会安安静静,连喘气都很小心。”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动摇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坐“十一号公车”回家,只是一口气吞咽不下,一定要发泄发泄罢了。
踌躇了一下,她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
见状,和典松了一口气,赶快跟了上去。
坐上车,发动引擎,他再睇了她一记。
她将头望向车窗外,摆明了不只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更不想看见他的脸。
蹙蹙眉头,他有点无奈,但并不觉沮丧。
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有反应总比没反应好。
至少他知道,她在意他跟美纱的关系——虽说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忖着,他乐观地撇唇一笑。
利用一天的休假日,和典回了东京一趟。
不只为了让母亲看他一面,也为了向父亲报告这次开发案的行前勘察结果。
他非常在意这个开发计划,不只因为他好胜,想要有所表现,最主要的是……他跟他父亲有个交换条件。
回到东京的家,他先请思子心切的母亲喝了杯咖啡,然后就到父亲蜷川信的书房里。
敲敲门,他走进了蜷川信的书房。
“爸。”
蜷川信放下手里的书,拿掉老花眼镜。“去看过你妈了?”
“嗯。”他点头,在蜷川信的书桌前坐下。
“如何?”蜷川信用字简短。
他知道父亲指的是开发案。“很有可行性。”
“噢?”蜷川信眉心微拧,神情严肃而认真,“说来听听。”
“我观察过那一带的旅馆,都是一些中小型规模的旧式旅馆,经营得普普通通,只有一两家的生意算是不错,其他的就几乎是靠着家里几个人撑撑场面,只有固定的客人偶尔上门。”
蜷川信认真地听着他的报告,没有插话。
“那里的风景秀丽,又有几处的天然涌泉,经济价值颇高。”和典的神情不似他在玄春时那般吊儿郎当,在蜷川信面前的他精明锐利,眉宇之间有着一种征服者的气息。
“我们公司已经在那附近购买了一些地,如果再收购那些经营不善的旅馆,一定可以重新动土,开发一家复合式的大型度假中心。”
蜷川信眉丘微隆,“收购?你是说……”
“这些旅馆几乎都有跟银行借贷的问题,而据我调查,他们借款的银行是三叶银行在当地的支行。”他说。
“三叶?”
“是的。”他点头,“就是最近我们即将并购的三叶银行。”
“是吗?”蜷川信显然有点意外。
他信心满满地一笑,“再不用多久,我们即将成为这些旅馆的债权人,到时我们要收购他们的土地,是易如反掌之事。”
蜷川信满意地笑睇着他,“想不到你做了这么多功课……”
他把这个惟一又叛逆的儿子送到国外念书,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和典撇唇一笑,“我可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蜷川信微怔,发觉他所说的“未来”,并不是指事业上的表现,而是……
“你是认真的?”他笑看着和典。
“当然。”和典点头,“您也必须信守承诺。”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蜷川信笑叹一记,“只要你顺利完成这个开发案,我就不干涉你的终身大事。”
听他这么说,和典笑了。
这就是他跟蜷川信的条件交换——爱的自由。
他从小生长在豪门之中,可以说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
自幼,他就是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翻天覆地的人,当然这也就养成了他叛逆不驯的个性。
自明星高中毕业后,叛逆的他在威权的父亲及温柔的母亲之要求下妥协,前往国外念书,并拿了几个学位。
回国后,他从母亲口中知道,父亲有意替他挑选未来的结婚对象。
对方是旧大臣鹰取的曾孙女,今年刚从大学毕业的鹰取真子。
蜷川家是富可敌国的财阀,能跟有政治背景的家族联姻,对蜷川家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叛逆而又自主的他不肯做如此的妥协,而精明严厉的父亲又不放弃任何可能的希望;与其跟父亲长期抗战,搞到永无宁日,索性以这次的开发案跟父亲赌输赢。
换言之,他若成功,父亲便无权介入他的婚事,随他自由。
但若是不幸失败,那么他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是步险棋,输赢的代价就是“自由”。
但天生叛逆的他,还是赌定了。
望着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父亲,他不显惧色,表现得意气风发,又势在必得。
“我会成功的。”他说。
第五章
看见母亲的办公室里来了两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琉璃好奇的打量了几眼。
在旅馆忙了一圈回来后,她发现在母亲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已经离开。
“妈……”她轻敲了一下门板,走进办公室,“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明子看着手上的公文来,“是银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