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耀伦哥,你的身材好棒!”
“啥!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动不动就露出满脸思春的模样,瞧你那德性?一点儿也不像名门淑女的样子。”
康耀伦粗暴地推她到门口。“节制点,别见了男人就黏,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真是太不像话了!”
“哼!谁见了男人就思春?那是因为我对你……”程薰依不以为然地瘪了瘪小嘴。“算了,好心来叫起床还被你念,有够倒霉!算了,以后再也不鸡婆了。”
“啊!我问你,”康耀伦大梦初醒。“你……你刚进来的时候,房间还有没有别的人?”
“人?什么人?”程薰依调侃地怪声怪气问:“是昨夜和你共度良宵的那个女人吗?”
“少废话!到底看见没有?”
康耀伦想到似梦如幻的一夜,美到几乎不像存在人间的女孩,竟不知道她的名姓就不见了,心中难免惋惜……
“没有。我进来的时候发现门没关好,除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你,没发现其他活人。”
“不过,”程薰依嘴角撇向梳妆台。“不过呢!你看见没有?镜子上有张纸条耶!”
“什么纸条?”
康耀伦狐疑地往镜台移动,才发现除了镜子上彩的小纸条,桌上还放了几张皱巴巴、烂兮兮的人民币,总计不超过五百元。
对不起,我知道依你的身价绝对不只如此,但是,非常不好意思,我身上仅剩这些现金……
不足的部分,若有缘再见时补给你。
谢谢,昨晚很愉快……
“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程薰依跟上康耀伦的脚步,看完字条笑得滚倒在地。“天啊,这女人是哪儿来的白痴?她,她居然把一个跨国集团大老板当作午夜牛郎,还……还付钱耶!笑死我了!”
“可恶!搞什么?”读完纸条,康耀伦气得青筋浮动。
康耀伦是何许人?
连续几年荣登财经杂志最出色青年企业领袖,他可是叱咤风云的崴晟集团负责人,亚洲时装百货巨擎哪!
那个女人即使真是来自恺洛的名模,比起自己也只能算是小角色罢了。
昨晚听她醉言醉语说自己是男公关,他只当是醉酒乱说没放在心上,结果,她是真把他当牛郎“玩了”一晚上?!
这怎叫康耀伦不生气?
哪个女人能与他共度良宵那是三生有幸!这女人缱绻过后,招呼不打拍拍屁股走掉,竟然还污辱他是出卖身体的牛郎?!
简直不敢相信资讯发达的社会里,还有像她这类没知识又不看杂志的现代山顶洞人?!
“可恶,给我记着!”康耀伦恼羞成怒得想捶墙壁。“下次,就不要再让我遇到你!”
“哈哈……耀伦哥哥,糗大了!说出去会笑死人哟!”
程薰依数着一叠烂烂的人民币。“啧啧!您康先生的夜度资——嗯,恰好是四百三十五元人民币,折合台币不到两千元。”
“够了,笑完没有?快给我滚出去!”康耀伦严正警告。“你嘴巴最好缝紧一点,要是敢乱说话,你就等着瞧!”
“好啦!你别紧张,我一定不会透露你的高额夜度资的,哈哈哈!”
“还笑?”他铁青脸色大喝。
该死的!这女人让他成为笑柄?!好样的!你等着吧!如果没有找到你,本人就不叫康耀伦!
他在心底一遍一遍诅咒。
“好嘛,不笑就不笑。”程薰依勉强止住笑,捧着笑疼的肚子。“唉哟,我的肚子好痛!拜托,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笑啊?很累耶!”
“少废话,没事的话你快出去!”
康耀伦进到浴室以冰水洗脸,以大量凉水冷却飞窜的火爆脾气,他怕自己下一刻会爆裂成碎片!
该死!活到三十岁,做梦也想不到会被人当做鸭寮里的鸭!这梁子可结大了!
“耀伦哥,你可得动作快点,别忘了,楼下一班你的干部正在等你开会!还有啊,晚上我在和平饭店订了位子,妹子我请你吃饭,记得喔!别再放我鸽子。”
康耀伦擦干俊俏脸庞,交代道:“你先下去告诉他们,再等我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准时开会。”
“好的,妹子现在马上前去布达,就说康董事长昨晚兼差当牛郎体力透支,早上起不来啦!”
“程薰依!你敢说半个字!信不信我让你后悔出生为人?”康耀伦举起拳头作势要打。
“不敢不敢!”程薰依狗腿地拱手作揖,然后快速逃离现场。“小的马上走,耀伦哥哥息怒。”
康耀伦吹胡子瞪眼,手插腰看着桌面凌散的纸钞,愈想愈呕、愈看愈不爽地狠狠将钞票摔到地上!
“该死的!好歹我付出一晚的真心真意,她竟当我是鸭寮里的鸭,有钱就能买到?更可恶的是,这买鸭的价格竟如此低贱?哼!她敢作贱我,我就让她尝尝被人作贱的滋味!”
一直到穿妥衣服出了房门,康耀伦的脸色仍然青绿、面目仍然严寒,可以想见这场会议肯定是人人挨刮,无一能幸免了。
☆ ☆ ☆
“说,昨晚上哪去了?”
捷森喝着咖啡,担忧地看着略显疲倦的田雪艳。“我才洗个澡下来就没看到你了。找了半天不见人影……”
“别穷紧张。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
她切着火腿,敛起容易泄露秘密的眉眼,刻意用不痛不痒的语气道:“我上顶楼看夜景,你知道的,上海的夜景迷死人的美丽。”
“一个人?”
顾捷森放下咖啡,盯住她的明眸。
“一个人。”
她点点头,没注意将洒过胡椒粉的炒蛋又洒了一次。
“一个人看了一整晚吗?”捷森再问了一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诗情画意了?”
“嗯!一个人看了一整晚。我……本来,本来就很诗情画意的,特别在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还是低头,心不在焉地把糖水当奶精全倒进咖啡杯里。
“喂喂,小姐!梦游还没醒啊?”
捷森瞟了她一眼,万般怀疑却不知从何问起。“你像掉了魂似的。”
“真的吗?可能是打击太大吧?”她没滋没味嚼着早餐,满脑翻腾汹涌全是和那男子绵缠激情的每一刻。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是多了酒精,竟然激发她那原始情欲中又疯狂又野性的一面!
想起来她的脸颊还烘烫烫的,他似乎是上天为她订做的床伴。
那件事,对他俩而言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啊……
他是那么的体贴而细腻,几乎每一个亲吻爱抚都准确地触动撩起她敏感部分,她爱极了他的纯熟技巧。即使女人珍贵的第一次这样莫名地用掉,怪的是田雪艳并没有后悔,反而庆幸。
毕竟,难得有女人的第一次经验不只是痛楚而是美好甜蜜哪!
要说真有遗憾,那么她惟一的遗憾就是对方竟是出卖身体的牛郎!不然,或许彼此还有更多的发展可能……
唉,思及此,田雪艳不禁又叹了口气。
“雪艳,振作点!心情不好也不要这样嘛!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呢!打起精神好不好?”
“台都上不了了,哪来什么正经事?”她随口敷衍着,仿佛整个灵魂神魄飘走了,谈啥都提不起劲儿。
“刚刚总公司来电话,蓝诺已经知道了。”捷森的脸皱得像烂芭乐。
“老人家气得巴不得一枪把KEN给毙了!”
“算了吧!我们现在是踏在别人的土地上,保全自己就不错了。”田雪艳漠然道。
“所以,老总下达命令,既然我们人已经来到这里,就不要白白浪费了这张机票。其实,上海已是前卫新潮的大都会,除开服装节之外,还是有很多值得挖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