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丫头!顾捷——老早就没你的份儿啦!”
“没我的份儿?什么意思?”顾妧妧一时反应不过来。
“咳!顾夫人!”站在一边的杜正德紧张的制止吕凌。“在公众场合,不要提这件事!”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杜叔叔,她在胡说什么?”
她脸色由白转青,不敢想顾捷是否有危机?
父亲临死的交付,她牢记在心底,就算拼掉命也要保住顾捷。
“小姐,你别担心!关于遗产问题,我一定妥善处理,绝不辜负顾老的托付。”
杜正德向吕凌猛使眼色,他的眼眸深不可测,转动著诡谲神色。
顾妧妧愈看心愈慌,不放心又问:“杜叔叔,你老实说,公司发生了什么问题吗?你好 像很紧张的样子?”
“没事!没事!大小姐请放心!”
此时,医院护士来巡房,他随即转向护士说:“顾小姐一直睡不好,麻烦你帮她打一针,让她好睡一点。”
“不!我不要睡!我想去看爸爸,让我再去看爸爸一眼,我不睡……”
不管她的喊叫挣扎,护士非常尽忠职守地为她注射。
她的意识慢慢模糊,迷恍中,似乎听到杜叔叔低沉的嗓音说:“……沉住气,让她知道的愈少愈好!”
然后,是吕凌怎么也放不低的大嗓门传入她耳际。
“你就应该清楚告诉她,害他老爸脑中风的是台云的云亦翔,省得她一睁眼就喊爹叫娘,吵死了!万一怀疑到我们身上……”
台云?云亦翔?
谁啊?她以残存的清醒思考著。
不行!好吃力,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随即她眼前愈来愈黑,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小、变弱……
第一章
美国南加州一所知名的舞蹈艺术学校外,长发飘逸的少女独自拖著步伐缓缓而行。
“唉哟!痛死我了!死阿福,到现在还不来?啊!好痛……再不来,我的腿铁定要废了!”
年轻女孩身穿浅蓝T恤,深色韵律裤,雪白肌肤透露青春飞扬的美丽,她不住停下 脚步,痛苦地抚摸受伤的脚踝,抱怨连连。
“这脚也太不争气了!什么时候不好痛,偏偏在公演的前一个月痛,这下子娄托斯基一定不会让我上台了!”
“不行!我一定要上台,我一定要成功!成功给天上的爸爸看!”
她旁若无人,懊恼地喃喃自语,安抚难耐的疼痛,完全没有发觉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双锐目正盯著她。
那是名将车停在加油站的俊美男子,他无意间发现了她独特的瑰丽,于是不自觉将眼光盯在她丽颜上蹙拢的眉尖,心中暗想:这女孩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妥!
不知什么原因,一向坚如钢铁的男人心,竟于此刻变得温软?莫名的一股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
他移动脚步,慢慢看清楚她痛得几乎扭在一团的清秀五官,那双澄明眼睛不住望向四方,而来往车辆众多,各自飞驰,没一部肯放慢速度。
似乎,她所等待属于自己的那部车,到现在还没来。
“噢!天!痛死我了!阿福到底哪里去啦?”
她不由自主地低哮,而脚下的痛楚持续扩大,似乎是在对她抗议。
脚伤,是几年前练舞时受伤的,顾妧妧已习惯它的时好时坏,只是,这阵子操练过甚而 导致现在的状况更糟。事实上是她忽略了爱惜身体,早在几天前它就开始疼痛发作,她 却因不想错过著名的俄籍芭蕾舞大师——娄托斯基的课而苦苦硬撑。
结果,早上的例行练舞,一个高难度跳跃旋转时——喀!
脚踝凄冽的哀号……她跌落地板,痛得流下眼泪,巴不得把整只痛脚切掉。
“怎么了?顾妧妧,脚踝旧伤又发作了?”
同是华裔的同学关影吃力的扶起她。“我看你这脚不能再拖了,我陪你去看医生! ”
“不……不行!公演就要到了,我要继续练。”
她坚持站稳,却忍不住痛而踉跄坐倒。
“看看,还想练?你现在连站都有问题了,再不管它,难不成想当世界上第一个独 脚芭蕾舞者吗?”
关影说得也有道理,但她还是犹豫。
“如果你陪我去,那你也不能练了啊!过两天,娄托斯基要测验,不过的话就上不 了公演台,我不想耽误你。”
“也对!”关影想到自己也极需加强练习,点点头道:“我的根基没你厚,是应该 要多加强,那——我去帮你打电话给阿福,要他来载你去祈医师那里,我继续练舞。可 以吧?”
关影扶著她到校门外的大停车场去等司机来接,也不知是没连络好,还是阿福被什么事耽搁,顾妧妧在太阳底下坐了半天,居然没见到人!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这样没头没脑的等下去,搞不好天黑也等不到人,用膝盖想也知道,阿福肯定被凌 姨支使去做别的事了,也惟有她顾夫人撑腰,阿福才敢不把自己这个顾家小姐放在眼里 。
她吃力的站起来,痛楚即刻传遍全身,她咬牙撑住,喃喃自语:“走到校园公车站 不过百来步距离,不如自己搭车到祈医师那里,可能比等阿福来还快些。”
她用尽力气拖著步伐,满头大汗也才走不到十步。
顾妧妧看著可望却“不易”及的公车站,勉力再移动……每移一小步,灼痛便加添几分 。
“小姐!你怎么了?需要我帮你吗?”
很悦耳动听的美语口腔!那种会让人与帅哥联想在一起的好听声音!
通常,俊美的男人都有迷人的嗓音,而这两者对女人而言,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她有些提防地向声音来源一瞥。
果然,一张极英俊的面孔,从银黑色积架新款房车内探出,短短黑发梳理得十分性 格油亮,高挺鼻梁,配上薄而性感的唇更添男性魅力!
虽有一只名贵的GUCCI墨镜遮住他的瞳眸,顾妧妧仍可感受那如鹰锐利的眼神正仔细打 量著自己。
顾妧妧立即端起举凡绝色美女都有的防御系统,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基于过去太多不愉快的经验,她一向在陌生男人面前扮演“宫泽不理会”。
“小姐,你需要帮忙吗?看你的脚受伤了,这样勉强走会很痛的!”这次说的是标准的国语。
怪怪!字正腔圆地活像打从北京来的。而她仍旧漠然!以亮晶晶的美眸睨视打量他——外表上看得出来这男人卓尔不凡,不似好事登徒子,眉宇间散发的精锐,有统御众 人的王者傲倨,凛凛展露威风;不可否认,他是足以令女人们著迷的男人!
在女孩打量自己的同时,他精明的目光也在她美丽绝伦的脸上流连打转。
“你到底听得懂哪国话?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帮忙?想去哪里,我送你……”他尝试用日语问。
嗯,真的很帅,很迷人,叫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顾妧妧在心里客观的给予高度评分,然而即使她一向对高大朗俊的男子倾心,但此时内心仍存在怀疑——毕竟这年头,坏人脸上可不会有明显标记!
为确保安全,她继续地面无表情,当作没听见,拖著吃力步伐向前走。
她的淡漠让云亦翔好奇,甚至有些恼怒。哇!这小妮子是怎么回事?眼睛长在头顶上?
他心里直犯嘀咕!自小习惯女人对他完美俊容的倾倒,从来没有任何女孩像她这样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