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为了配合他的诅咒,左密幽果然打了一记大喷嚏。
“清醒没有?”他再问一次。
左密幽又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才慢慢调移视线,巡望著比她租屋处还要宽敞一倍的大卧室,接著整个人更讶然了。卧室里充盈著优雅风味,各种摆饰陈设不仅精致绮丽,而且都是所费不赀的高档货。
她的脑袋又开始昏沉了,身子也愈来愈觉得不舒服。就不知是因为刚才风寒所致,还是被夏炽给惊吓到?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虚弱地问,终于承认眼前所见到的全部是实景,非梦境。
夏炽倒了杯热茶给她。“喝。”
她接过,手包握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啜饮著,感受暖和温度从唇间一直传输到胃部。身体是暖和些了,然而不安却一直在扩大当中。
“这是哪儿?”恢复了点元气,左密幽再问。
“纽西兰。”
“纽西兰?!”她杏眼圆瞠,喉咙发出沙哑、粗嗄的疑惑声。“我、我为什么会在纽西兰?我明明在台湾,怎么跑到纽西兰来了?”
“我带你来便来。”他答得轻松,好似出国这件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捧杯的手却开始发颤。“我明明记得我正在拍戏,可是摄影棚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掉,我正要去问个究竟时,哪里知道一股奇怪的味道突然扑鼻而来,我一下子就昏沉过去,接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以沙哑的声音重拼起昏睡前的记忆过程。
“你当然记不得,我故意让你睡上一觉,预备送给你一份惊喜。”夏炽扬起微笑来,温和地解释著。“我带你搭乘专机来到纽西兰,住进这栋别墅里,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欣赏真正的雪地风景。”
匡啷一声,杯子滑落,摔成碎片。
“需要吓成这样?你的演出未免太过戏剧化。”他嘲笑她的反应,也觉得有趣极了。
左密幽无心反驳他的调侃,只抬起呈现惨白状态的脸蛋,颤抖地问道:“你说得好简单,仿佛纽西兰是你家后院、厨房似的,随便你出入。”要知道,护照、签证之类的证件,她根本从没办过。
他自若道:“是不困难,我想去哪就去哪,不必花费太多工夫。”谁敢拦他?谁又敢不让他携伴出境?
左密幽愈想愈害怕。他有专机搭乘,出入海关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平民老百姓哪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除非他有特殊身份!
对了,就是这特殊身份令她恐慌……事到如今,她如何纵容自己再糊涂下去?再硬拗也没有意义。
她咽了咽口水,才哑声道:“你跟K集团的关系很好?”即便明知她将面对“骇人听闻”的事实,但一切的一切已经容不得她再抗拒真相。
夏炽潇洒地坐进纯白色系的沙发内,指责的神情转为满意。“好不容易啊,你总算愿意面对事实了。是,我与K集团关系匪浅,如同我曾经介绍过的身份,我在幕后操纵著K集团。”
她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在地毯上不断来回踱步著、不断走著。
“既然你是日理万机的伟大企业家,为什么你不忙碌自己的事业,莫名其妙跑到巷子口耍白痴干么?更可恶的是,你为何让我看见你?你怎么可以让我看见你?怎么可以……”怨怼爆发出来!恼他不当的出现,他不应该出现在她眼前!
“难道我错了?”她口气还真凶恶,且没有道理。
“对,你错了,大错特错!你不应该走出你的集团,你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你不应该蹦出来的!”左密幽丧失理智地指责他,她豁出去了,她有预感,接下来又要面对美梦破碎的打击,她又要尝到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滋味了。“你为什么要冒出来?你为什么不安安分分地当你的企业家?你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因为你的出现,我满怀期待,以为成功来临了;可现在,希望又破碎,你害我痛苦,你是坏人,你分明是现身来害我的!”
面对失控的女人,他居然还有谈下去的欲望,夏炽倒也佩服起自己来。“我为你而来,你不仅不感激我,还怪我,我的心意被你辜负的很严重,我很失望。”
“我没有逼你出现!”她大嚷,心头的惶恐加深了她的悲愤。“我没有命令你为我而来!况且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也相信我绝对没有那么大的魔力吸引你到我身边来。说吧!你亲近我到底为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吧!我保证不再当鸵鸟,玩自欺欺人的游戏。”
是到了该揭开真相的时刻。
夏炽品茗,闲适的态度对照出她的暴躁,更是把她激到面无血色。
“一切的开始源自于我的无聊,闲来无事的我,有一天找苍天打了个赌,它也接受了我的战帖,而挑战的目标就是你,于是我便找上了你。”他平静地说道。
左密幽瞠目结舌,久久后才找回舌头。
“你、你神经病啊!”她快要崩溃了,娇脆的嗓音早就粗哑到不成调,怎么也预料不到会听到这种无厘头的解答。
“骂我神经病?很有趣的说法。”他并未动怒。“不过你是否要慎重思索一下,倘若我不当你口中的神经病,那就不会遇见你,你就不会挣来这半个月的快乐时光。”他交叠起长腿,魅惑的眼流泄出狂妄神态来。
亏他敢说!快乐时光?“这么说来,我还得感激你喽?”她磨牙!
“你确实要感激我的突发奇想。”他大言不惭。
忍耐!她得发挥高超的想像力才能跟他瞎扯下去,反正跟他相处的这段日子已经很疯狂,要继续“荒谬”下去也无妨。
“请你再告诉我,你跟苍天对赌的主题是什么?”
他慵懒地伸展躯干。“赌你能否让我感受到渴望的滋味?”
“渴望的滋味?”她一愣,又是吓坏她的答案。而且忽然间觉得,她是不是得要配合他的“突发奇想”,才能将剧情延续下去?“结论呢?谁输谁赢?”她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极想知道他的答案。可笑啊!她选择了配合他。
“我输了。”他坦然承认。
“你输了?”声音又变了调,他的说法让她觉得……他喜欢她!
凝视的黑眸倏变凌厉,灼烈的目光紧盯不放。
心已慌,再加上掠夺的视线让她心跳加快、又羞又窘。她垂下粉颈回避这令她无法承受的迫人气焰。
夏炽爱煞了她的神态。
“我享受著与你相处的每一刻时光。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听你的谬论;我渴望看见你的笑、你的哭,还有你的愤怒。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未发生在我身上,却因为你而让我初尝到了这种新鲜滋味,也了解到何谓渴望。我想,你对我是有绝对的吸引力,你拥有的神奇魅力诱惑著我在不知不觉之中爱上了你。”
嗄?!
她又半天说不了话,他吐露的字句像烈火般朝她焚来,热到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有窒息的感觉。
“这么简单就说出‘我爱你’这二个字,你把神圣的三个字轻易地就说出口,太容易了点吧……”是否因为骗死人不必偿命,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辞?
“心随意动,我只是把心中所思化成语言,自然地告诉你。”她的存疑与抗拒在他眼中都是值得玩味与欣赏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愿赌服输的我必须付出一项代价。”
“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