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你怎么来啦?你不是刚下飞机吗?坐那么久的飞机你一定很累了,怎么不留在房里睡个觉,好好休息呢?前头这儿有我老易在,绝对会把这里管得好好的,小老板尽管放心好了。」
易德发走上前,对聂骏平的态度是毕恭毕敬,连讲话都保持着上身微倾的姿势。
厚~~差这样多!前一秒还对她疾言厉色的老爸,下一秒就对别人讨好……哼,简直是差别待遇嘛!
「易叔,我不累。」还是站在门前不动,聂骏平的视线落在易德发后方那抹纤丽俏影上。
她也侧过脸来看向他,一边抬手将垂落在颊边的发丝顺向耳后,露出粉腻的颊、俏挺的鼻,还有那张嫣红粉嫩的小嘴。
「不累也要休息一下呀!要不我让人在『绿荷』放泉水,让小老板泡一泡吧?」
哼,他刚下飞机就可以泡温泉去疲劳,而她却得站在这里挨骂差太多了啦!易心妙一张俏脸写着小小的不满。
「嗯,也好。」他点头,也发现了易心妙正朝着他不满的瞪视着。
这是很失礼的动作,不过背对着易心妙说话的易德发并没有发现。
「那请小老板稍候,我这就去叫……」他正想退出仓库去找人时,却突然想起同样也在仓库的女儿,倏地停下了脚步。「啊,我看不用叫人了,前头的人都在忙,还是小妙去就好了。」易德发推着自己的女儿往外走,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快、快去──动作快一点,别让小老板久等了。」
易心妙极不高兴的白了眼杵在门边的聂骏平,嘴里咕哝了几个不悦的音节,极不甘愿的被老爸推了出去。
「爸,别推了啦!我去就是了。」推推推,她又不是沙包。
「对了,别忘了到小老板房间那边的小仓库,去拿他的浴衣、浴巾和毛巾,还有他的盥洗用品,知道吗?」聂骏平向来只用私人高级用品,不用汤屋的。
「知道了啦。」易心妙不满的走掉了。
同样是刚从国外返回台北,只不过是出发地点一个在日本、一个在杜拜,为什么她只是小睡一下就被骂得狗血淋头,而聂骏平那家伙却被服侍得好好的,还有温泉可泡
唉~~这就是身分不同的差别待遇。人家聂骏平可是这间顶级温泉酒店的小老板,而她只是汤屋总管的小女儿,在这里当跑腿的,所以再怎么不公平她也只能认了,谁教她和他身分差这样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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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绿荷」汤屋占地近二十坪,是「荷屋」里最高级的汤屋,墙面全是绿叶和荷花的名家彩绘,连踩在地板上的磁砖也是,因此取名为「绿荷」汤屋。
这间汤屋除了有景色优美的单独泡汤间之外,还另辟了一间休息室,里头有电视音响,还有一张专供芳疗师来按摩的单人床,一旁还有一张铺着丝缎床单的柔软大床,专门提供给汤客休息用的。
啧,在这里可真是顶级的享受呀!
易心妙碎碎念的跑进「绿荷」汤屋,清洗了一遍足以容纳三个大汉的桧木池,然后又跑去拿了聂骏平的私人用品过来。
正当她满头大汗的完成工作时,聂骏平也算准了时间出现在「绿荷」的门口──
「小老板,里面请!」带着点悻然,易心妙走上前,恭敬的迎接他。
聂骏平带着不温不火、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脸色,跨开长腿踏进里头。
「小老板,请慢慢的、尽情的享受哦!」九十度鞠躬,再挺直腰来,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越过他,笔直走出门外。
但聂骏平却在她经过他身畔时,伸出手臂俐落地捞往她的纤腰。
「喂,你别动手动脚,被我爸看见我就惨了啦!」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个动作,易心妙很快的闪避开来,往后跳了一大步。
「易叔人在前头。」面无表情的他凝眸看着一脸戒慎的她,粉扑扑的鹅蛋脸上布满细汗,那是她刚刚忙进忙出的结果。
「只要我爸人在『荷屋』内,就算他现在在上厕所,离这里大老远,我还是不敢靠近你一步。」用手臂拭掉香额上的汗水,她贴着墙往门口移动。
「妳也很累不是吗?」聂骏平黑眸盯着她缓缓朝门口移动的身子。
「我哪敢喊累呀?我只是地位很低的小小服务生,又不像你这样尊贵……」哼了哼,俏脸的不满从没消失过。「我出去了,你自个儿慢慢泡,就算泡到天亮,泡到呼噜大睡,泡到身体都皱得像老公公一样,也没人敢管你!」
说着,她一溜烟的跑掉了。
黑眸敛了敛,他缓缓回头,看着她跑开的身影。
只要回到台北来,她就将他当成空气,对他视若无睹,每当面对他的时候,态度总是凝着不满和冷淡;要不是他太明白她心中顾忌着易叔,他会怀疑这妮子一点也没把他搁在心上!
算了,每回回到这里来还不都是这样的结果?她总是防着他,而他也不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男人,就暂且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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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连叔、连婶,我先回去了哦!」
「小妙啊,要不要连叔送妳?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不太安全。」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摇摇手,易心妙微笑的谢绝连叔的好意。
连叔是这里的领班,他和连婶膝下并无子女,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他们夫妇俩对他们易家四个姊弟都特别的照顾,尤其对她更是疼惜有加,比自己老爸对她还要好上好几倍。
「那妳小心点啊。」连婶也叮咛她。
「我会小心的。」脱下套在外头的制服挂在墙上,她转身往外走。
「老易啊,你不担心你女儿啊?一个女孩子家晚上独自回家,是很危险的!」
易心妙踏出仓库时,听见了连叔跟老爸说话。
「我的女儿要你多事,啐!」易德发白了老连一眼。「自己小心一点,回去前先到厨房去找大野,他留了一份定食给妳,妳带回去吃。」
像是很勉强一样,他对着已经走掉的女儿叮咛。
易心妙背对着老爸掩嘴轻笑。「我知道啦!」她太清楚老爸了,外表虽然冷漠严肃,但心中其实对她是很关心的。
特地绕到了厨房,她向大野叔拿了定食餐盒,鼻间绕着食物的香气,愉快的朝「荷屋」侧门走出去。
深夜里的气温下降了好几度,山上变得寒凉许多,衣着单薄的她快步来到荷屋后面的遮雨棚下,将餐盒摆在单车前面的置物篮,一脚跨上单车,正要踩动踏板骑走时,突然有人从她身后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
她被扯下单车,半旋身面对突然出现的来人。
「呀──」她低呼,突如其来的旋转动作让她的头一阵晕眩,小脸蓦地靠上一堵赤裸温烫的胸膛。
「是我。」那副胸膛的主人,有着特殊的磁性低嗓,在这黑沉的空间,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充满魅惑。
易心妙认得这声音的主人,因为她跟他熟得不能再熟了。「小老板,你这是做什么啦?存心想吓死我?」
吁,差点被吓破胆。
黑眼蓦地一沉,看着月光下带着一丝倦意的俏颜。「别这样叫我。」他说。
「不这样叫你,难道叫你社长?还是董事长?大少──」后面的「爷」字她来不及说了,因为他欺下来的唇已密实地封住她的丰俏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