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两回事,不要混为一谈啦!」她瞠眸白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她闭眼想睡了。
这动作,分明就是在逃避!拥紧她,聂骏平在心中无声一叹。在他还未解决旅馆被控告的事情之前,暂时没有心力谈他们之间这棘手的问题。
疲困的眼皮重新闭上,这件事还是暂时先搁置着吧!
易心妙被聂骏平拥着,两人又倦又累,很快便被睡意席卷,易心妙脑子开始昏沉起来,而聂骏平则是早已睡熟了。
可就在易心妙昏昏沉沉之际,门铃蓦地响起。
易心妙吓了一跳,从聂骏平的怀中跳了起来。
会是谁呢?
伸手揉着困眼,她看着一旁倦极的俊容,为了避免门铃声吵到他,她飞快下床,胡乱拿起了聂骏平向来惯穿、总是摆在沙发椅背上的蓝丝睡袍套上,迷迷糊糊的走到门口将门打了开来。
门一开,易心妙立刻像雕像一样,僵住。
「爸?!」老爸怎会突然从她眼前蹦出来?
老爸的出现让她脑袋出现一片极度紧张的空白。
「妳生病了吗?脸色怎会这么白?」易德发直挺挺的站在公寓门口,担心的看着女儿发白的脸色。
他已经来日本三天了,这三天他都陪在大老板身边,到旅馆去帮忙处理一些事情,不过因为小老板忙于在外奔波联络事情,所以彼此目前还没机会照到面。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他也还得留个几天,所以和小老板见面的机会还有,至于女儿这边他则是顺道过来看看,小住一天就又得回大老板那边去帮忙了。
「没、没有哇,我只是……」她看着老爸,挡在老爸面前,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不该让老爸进门。
「咦?妳身上穿的衣服好象是男人的……」就在易心妙惊惶无措时,老人家突然推推眼镜,凑上前来,仔细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瞧。「嗯,越看越像。心妙,妳不会是和男人在同居吧?」突然大喝一声,易德发皱纹横生的脸庞布满怒气。
「我、我、我……」易心妙的脸色更白了。她看着老爸凌锐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回头看向虚掩的房门。
否认的话说不出口,她该怎么办才好?
「妳真的和男人在同居对不对?这双皮鞋就是那个混蛋的?」语气更重。
易德发太清楚女儿,她不擅说谎,此时她惶恐的神情和粉白的脸色,都在在印证了他的猜测。
「我养妳养到这么大,还让妳来日本读书,结果──结果──」
易德发简直气坏了!他气得浑身颤抖,完全没想到自己如此严格的家教,竟然还是管不住女儿。
他心寒,非常之心寒。
「爸~~我……」易心妙更惊慌失措了,面对老爸这样激烈的动怒,生气到说不出话来,还是头一遭。
她努力想挤出一些话来平抚老爸的怒气,但是聂骏平却在这时候醒来,踏出房门丫──
「心妙,妳在跟谁说话?」赤裸着上身,仅套着长裤,一身刚清醒的慵懒,聂骏平高大的俊影出现在房门口。
啊~~糟!
「小、小老板?!」易德发怀疑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否则他怎会看见他一向崇敬的小老板,出现在自己女儿的房间?而且还衣衫不整,显然是刚刚起床的样子。「真的是你,小老板?你怎会在心妙这里?你……和她……」
「易叔?」聂骏平乍见易叔,相当震愕;但易叔老脸上的震愕,比他更是多上好几倍。「易叔怎么有空来日本?来看心妙?」
许是沉稳的个性使然,震愕只是瞬间,他是三人当中最先恢复的。聂骏平走上前,将傻在门前的心妙拥到身畔,他镇静而自若的面对一脸不敢置信的老人家。
该来的总算来了。只是他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改以临时接招。
「大老板让我来帮忙一些事,这些天我都陪在大老板身边,没机会和小老板碰面。」恭敬的先回了他的问话,接着才问:「小老板……你和心妙有来往?」看着自己女儿偎进小老板的怀中,这样的姿态……真失身分。
「易叔,我们坐下来谈吧!」怕老人家承受不了这突来的慌乱,他上前想要接过易叔的行李。
「不用劳烦小老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易德发怎敢失礼?即使震惊过度,他还是严守主仆身分,执意自己提着行李,踏进这方小公寓。
老人家走到沙发前,只是直挺挺的站着,没有坐下。
聂骏平知道,易德发此刻还是执意遵守彼此身分上应有的礼数。
「易叔,你先坐吧!请你稍等一下,先让我和心妙去换个衣服。」要想改变老人家的想法,不在这一时。
「小老板,这怎么可以,心妙她不能……」老人家欲上前阻拦。他的女儿攀不起聂骏平这样身分的男人,即使他们已经暗自来往、过从甚密了。
「聂,不好吧?!我爸……」易心妙谨遵父命,不敢挪动脚步。
「我不在乎身分问题。」聂骏平用着比平时略显强硬的语气说话,接着不容易叔再反对,推着一脸紧张担心的易心妙,一同进入房内。
易德发凝着一张脸,脸色沉重万分。
没想到他一离开聂家宅院就兴冲冲地赶来看女儿,却让他看到了这样令人震惊的事情。
这怎么办才好?他该怎么对大老板交代?聂家是多有名望且富有的家庭,以聂骏平的身分和地位,适合的对象该是那些上流社会的千金名媛,而非他平凡单纯的女儿呀!
易德发忧心沉重的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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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骏平坐在双人沙发上,易德发神情凝重地坐在他对面。
聂骏平一派沈稳镇定,他不认为自己该为身分悬殊的蠢问题而放弃与易心妙的感情。
「易叔,我和心妙交往有两年了,很抱歉,这两年来一直瞒着你。」两人各自沉默面对,至于易心妙,则暂时被聂骏平留在房内,不准出来搅和。
聂骏平面对脸色益发沉重的老人家,语气歉然但十分沉稳。
「小老板,我担待不起你的道歉,是我家心妙不对,她不该招惹小老板你……」抬起眼面对眼前这英姿勃发极为出色的男人,易德发对他是欣赏而尊崇的。也是因为这份尊崇,让他必须谨守彼此的身分──他是主,而他是受其照顾多年的佣仆。
「易叔,心妙单纯天真,她不可能来招惹我的。」语气稍稍沉了一点,他不能让心妙为他们之间的事而受到一点点的谴责。
他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那……」
「是我看上心妙,主动对她提出交往请求的。」聂骏平眼神坚定,直视着老人家。「请易叔放心将心妙交给我,我会好好对待心妙的」这句请求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他向老人家揖身恳请。
他的请求让易德发又陷入长长的沉默了。
聂骏平静候着,他知道老人家心头在挣扎,也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他和心妙在一起的事实。
室内凝窒的沉默气氛持续很久,躲在房内焦躁地来回走动的易心妙,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聂骏平和老爸谈些什么?更不晓得老爸的响应会是怎样?她很慌、很乱……最后只好贴着门,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但,怎么没声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