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堂大笑,“她的老公”也笑着将她的手牵回去。
方千墨慌乱的望着韩冬寂,他紧紧牵住美丽娇艳的沈湘芹。
“我……我没有走错……”她小声呜咽,想将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
没有人理她,就连韩冬寂也是。
“我不要……我没有走错……”方千墨着急的哭出来,早知道她就不要放手,这样冬寂就是她的!
他听见她的哭声,终于,韩冬寂转头看她。
感觉到他的视线,她更是委屈,干脆放声大哭。
“我不要放手——我没有走错——哇——”她蹲了下来,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似的嚎啕。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嫁给别人,她不要冬寂娶别人——
“千墨。”
“我不要放手、我不要啦——”她才不管是谁在叫她,她要哭,她哭了冬寂就会看她,就不会不理她。
“千墨……别哭……”
她感觉有人抱着他,熟悉的气息让她知道那是谁。
“呜——”
“别哭了,怎么睡个觉也能哭成这样?”韩冬寂叹息着,声音里饱含无限怜惜。
她下意识紧紧抓住他,她不要再放开他,睁开眼看到他,才知道方才只不过是场梦,一场可怕又真实的恶梦。
“作恶梦吗?怎么会哭成这样?”韩冬寂以拇指拭去她眼角、颊边的泪。
想起梦里情景,方千墨呜咽一声反手紧紧拥住他。
她懂了,她一直爱他,原来她很爱他。
“傻瓜才会因为作恶梦而哭。”他勾起唇角,轻轻的摇晃她,一下又一下的拍抚她。
她只是埋在他怀里,闷声呜咽着。
“你真爱哭。”
她抽泣着,还打了好几个嗝。
“是不是下午那个女人来,惹你生气?”他猜测着,倘若如此,他下次就谢绝沈湘芹的拜访。
方千墨摇头,哭得整张脸涕泗纵横。
“那是为什么?”他稍稍推开她,头抵着她因抽泣颤动的头,眸子温柔的望进她透着水雾的眼。
她好委屈好委屈的钻进他肩窝继续哭,“呜……我不要放手……我爱你……”
韩冬寂听不清她前面的话,但后面三个字倒是字字分明的入了耳。
笑着继续拍抚她,他那如千年寒冰的心,突地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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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方千墨始终没忘记那天的梦境,心里的恐惧与不安只有加深,从没有趋缓。
今天她回来得早,正巧韩冬寂打电话说他得开个会,会晚点回来,所以她还有时间可以准备晚餐,不必委屈他吃便当。
呆滞的望着炉子上的炖汤,她慌乱的咬着手指,心思千回百转。
该不该跟他谈那个梦?谈她听见的事?
她想着、惦着好几天了,却怎么也没有勇气,也不晓得该如何向他提起。
门铃突然响起,方千墨高兴的跳了起来,没心情再去想烦人的问题,像只灵动的小鸟飞啊飞到门前为他开门。
“又忘记带钥匙啦?胡涂虫……”她的笑颜在看见来人时变得僵硬。
“怎么?失望了?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娇艳的女人笑着,迳自推开门,越过呆滞的她进门。
“你、你好。”她小声的问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湘芹——她心爱男人的正牌未婚妻——也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冬、冬寂不在家……”
“当然不在,是我特意让他忙于工作的。”沈湘芹下巴抬得高高的,唇边挂满自信的微笑。
方千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局促不安的绞扭着围裙。
沈湘芹的纤指支着耳际,妩媚迷人的眼专注的盯着另一手的粉红指甲。
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千墨几乎快喘不过气时,沈湘芹才开口打破沉默。
“陪我去挑婚纱吧。”她问着,但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平实的宣布。
她愣愣的偏头。
“我不该来这里的……”她低声感叹,“和你说话,贬低了我的身分,要不是今早我玩心大起……唉,早知道随便派个人过来就好。”
方千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脑海里忽然浮起那场梦境。
“但我实在太期待看见你的表情。”沈湘芹低声轻笑,总算正眼看她。“我是冬寂的未婚妻,他父亲相当喜欢我。”
这句话该让这小女生知难而退了吧?
“但……”方千墨紧紧揪住围裙。“但是冬寂不爱你!”
“哈!他当然不爱!但他是我的!”沈湘芹狰狞的讽笑。“名正言顺,是我的!”
“他不爱你……他一点都不爱你……”方千墨像是念咒语似的低吟。
“那又如何?至少他是我的。”沈湘芹踩着优雅的步伐到方千墨身边,明艳双眸瞅着她的小脸,像是玩赏小狗似的观察她的反应。“我可以光明正大在众人面前和他亲吻,我身分证上的配偶栏的名字是他,我生的孩子姓韩,甚至他们韩家族谱里,和他名字相连的也是我沈湘芹!”
方千墨揪着围裙的手在颤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沈湘芹的话。
他不爱沈湘芹、他不爱……她只能这样说服自己。即使如此,她仍旧嫉妒沈湘芹口里的“光明正大”,她嫉妒。
“他……”方千墨噙着泪,“他不爱你……他不爱你……”
沈湘芹挑着眉,无言的看她。
“他不爱你、他不爱你……”方千墨呜咽低泣,口里仍只有这句话。
“跟我来。”沈湘芹神情高傲的领着她,走到那个禁忌的房间。
“不能进去!”方千墨惊慌的拉住她要开门的手。
“你真像冬寂养的小狗。”她的唇边有着残忍又羡慕的笑容,“忠实的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还尽全力帮助他隐瞒自己。”
方千墨不懂她说什么,一个闪神,她拉住沈湘芹的手已被挥开。
熟稔的开门进入,沈湘芹难得纡尊降贵的拉过她的手,强迫她进入她向来听话不去触碰的地方。
一个充满回忆的房间。
粉橘色的房间,印满郁金香花纹的床单干净的铺在床上,床头是一对爱侣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她不认识,男人则是昨夜才抱着她、亲吻她的爱人。
不只床头那帧特意放大的照片,粉橘色的墙上,挂满“她”和他的照片,亲吻的、拥抱的,照片里的他就像每夜漾着温柔神情进入她身体的他,只是他怀里的人不是她,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女人。
“她”应该是喜欢郁金香的吧?否则冬寂怎么会在这房间的每样东西,都印上相同的花纹?否则她怎么会看到“她”好几张照片里,都是怀抱着各色的郁金香呢?
方千墨想起,每每他心绪紊乱就会待在这个房间里。
她想起,那时他几乎每晚都要进来待好久,就是待在这个房间,就是在看这些照片……
“她呢?”方千墨指着照片里的人儿,是分手了,还是……
“死了。”沈湘芹冷淡的回答。
泪水从方千墨眼眶里滚下,她颤抖的趋前拿起书柜里的相簿,咬着下唇忍痛翻开。
一页又一页,“她”的照片被他保存得好好的,方千墨看的不是“她”,而是韩冬寂幸福又满是爱意的微笑。
他笑得甚至比和她在一起时,还要灿烂,且毫无保留。
“她是冬寂最爱的人,也是我的好友,临死前,她要求冬寂照顾我一辈子,于是冬寂才答应要娶我。”
沈湘芹的声音冷冷的从方千墨背后响起。
方千墨颤抖着,一直支撑着她的最后一点信念断裂,他爱的不是沈湘芹,没错,但即使如此,也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