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维一阵哭笑不得。
“舒蠫,你又联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意思是说:有几次我们一群商场上的朋友一起去洗三温暖,吴锡安也都同行,所以……”
舒蠫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胸口说:“吓死我了!你早说嘛,干么讲话只讲一半?”
方组长也闷笑了两、三声,然后他敛敛神色,郑重问道:“沈先生,你到底觉得哪里不像?”
君维偏着头,一阵回想地喃说道:“这照片上的人……好像胖了一点!”
不料方组长啧了一声,很不耐烦地说:“这个叫作‘浮肿’,你没听说过吗?法医说这尸体泡在水里至少两、三天了,当然看起来会‘胖’一点!”
“噢,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而已!”
“还有呢?”
君维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他身上有个部位本来是很小的,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大?”
“啊?真的?我看看!”方组长大感兴趣地凑近过来看。
舒蠫则羞红着脸大声抗议道:“男士们!请你们别越说越下流好不好?”
两名男士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她,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有吗?你在讲什么?”
舒蠫如坐针毡得浑身不自在,两位男士莫名其妙地互望一眼,然后君维又继续说下去。
“你看他的耳朵,以前没有这么大的……”
这下子舒蠫更加尴尬不已,刚才是想到哪边去了?幸好两位男士并没有空闲注意到她的窘态。
看了半天照片,末了君维斩钉截铁地说:“这个不是吴锡安!”
方组长突然变得很懊恼生气地质问君维道:“你确定你会比吴太太更清楚她老公的身体特征吗?连她都指认‘这个’就是她失踪多日的丈夫,而你凭什么又说不是?沈先生,你该不会有什么特殊动机吧!”
舒蠫实在听不过去,两手立刻插成了茶壶状,愤恨不平地说:“方组长,你这么说就太没道理了,沈君维干么要骗你呢?警察是人民的保姆,照你这种态度,那你不就成了那只推动摇篮的手,随时会伸出来掐死小BABY?”
君维先是一怔,然后笑瞅着舒蠫说道:“舒蠫,你怎么说得这么恶心?”
“你没看过那部电影吗?那个心理变态的奶妈就是……呃,我刚才要说什么?怎么说到这里去了?噢,对!方组长,我要说的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方组长一愣一愣地望着生气的美女,问道:“什么问题?”
舒蠫故作夸张地长吁一声。
“我想,你去过‘皓东企业’好几次了对不对?难道你没注意到沈君维多有钱吗?而这个下落不明或已经死翘翘的吴锡安,也只不过欠了君维一千万元左右而已,这笔数目对君维来说,只能算是一块蛋糕上面的小点缀,这也值得他萌生杀意去谋害吴某人吗?”
这一问不但提醒了方组长什么,君维自己也感到恍然大悟地说:“对呀!我以前太谦虚了,怎么没想到这样说来替自己申辩呢?”
方组长点了点头,有些息事宁人态度地说道:“嗳,两位,老实说,这个问题我也有想到,但是现在社会这么黑暗,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所以我们警方办案也不得不谨慎小心啊!如果沈先生说的句句实言,那我就得反过来想:吴锡安的老婆又怎么会认错呢?”
君维两手一摊,耸了下肩,说:“这个问题应该由你去头痛了,你要把我刚才所说的全部作成笔录来当证言也可以,反正我说的是我心里所想的;方组长,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方组长莫可奈何地点点头,但是不忘又叮咛一句:“请你们两位暂时不要有远行的计划,我们警方也许还有需要你们协助的地方!”
意思就是说“随传随到”,舒蠫和君维相交换了一记眼神,忍不住摇头苦笑。
***
等到离开了刑事组,两人坐进车子内之后,舒蠫充满好奇地问道:“君维,刚才你跟方组长所说的,你有几成把握确定那具尸体不是吴锡安?”
“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觉得这整件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君维的脸上闪过一阵阴霾,他不胜欷虚地说:“站在一位朋友的立场,我当然不希望那具尸体是锡安的,不过如果不是他,那么死的人又是谁?事情为什么变得这么离奇古怪?刚才看了那些照片之后,我甚至还很自私地希望尸体就是锡安,那么这整件案子就可以有个了结,但是现在我又对自己这种想法感到相当罪过……”
舒蠫故作轻松地安慰他说:“你自己不也说过: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你会有那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你就别太责备自己!”
君维长叹一声。
“现在可好,如果经过法医的进一步调查,证实尸体不是锡安,那我们的苦日子还没有过完。”
“你放心,至少有我陪你一起扛下。”
“是啊,那是诸多不幸中的大幸,只要有你在我身旁,这段日子再怎么难熬,我也都还笑得出来!”
“君维,我……”
舒蠫心事重重地欲言又止,君维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地呢喃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你我之间,我的爸妈将会是一个大阻碍,但是我不会妥协的,而且我还想出一个孤注一掷的方法……”
“什么方法?你该不会因为我而跟家人反目成仇,最后演出离家出走吧?”
君维噗哧一笑,半真半假地促狭道:“离家出走算什么?干脆你跟我一起私奔最好!”
舒蠫娇羞不已地白了他一眼。
“请你正经几秒钟行不行?怎么讲那种调戏我的话……”
君维收起了戏谑的笑容,郑重其事地说:“好啦,那我就正经几秒钟给你看!舒蠫,刚才我所说的方法,如果女主角都不捧我的场,让我自己唱独脚戏也不行,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还没说是什么方法,我怎么答应你?万一,你把我推入火坑,卖去人肉市场,那我可怎么办?”
君维深吸了一口气,胸有成竹,而且语气坚定地说:“我打算最近在家里办一场宴会,把一些至亲好友全部请来,并且邀你出席为主要贵宾,以行动证明一切,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
舒蠫但感进退两难,她面带忧色地问:“这样子好吗?万一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那么多人不全都成了我们的现成见证人?”
“老天哪!难道你对我们的未来就这么不看好、这么没有信心吗?”
舒蠫有些欲振乏力地叹口气。
“不是我没有信心,这叫作‘自知之明’!想想看,在你们那些豪门世家的朋友堆里,有多少条件一等一的名媛淑女任你挑,而我只是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灰姑娘,我即使赴约去参加你家的豪门盛宴,半夜十二点的钟声一敲响,我照样得变回来,再说,我只希望当自己,不想假东假西地变来变去!”
君维微表吃惊,语音更加强加重地一字一句说:“没人叫你变来变去呀,而且我喜欢的就是你这副迷糊德性!”君维对于她所说的真心话,微感吃惊。
“谢谢你噢!”
“喂!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而且我还有一个想为你办一次宴会的主要原因——因为我爸妈还没有见过你,但是我相信只要他们见了你,一定会马上喜欢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