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强立刻乘机接问:“爸,你觉得思媛的条件比苓娟差吗?”
“我可没这样说!算了算了,我明天就去跟袁老说!”
见爸妈都已被说服,维强喜出望外。
“谢谢爸妈!不过你们反对也没用啦,我大不了用‘私奔’的!好了,我要上楼去洗澡了!”
维强一路吹着口哨上楼,唐太太半气半笑地喃道:“真是的!谁说只有‘女大不中留’?儿子大了还不是一样!都是你遗传的啦,三个小孩一副德性……”
老夫老妻互相嘻笑怒骂了起来。
三天后,思媛办出院回家;最怕打针的她,竟要在医院里待这么久,真是一段酷刑。幸好维强日夜来陪——当然她还不知道这是维强和院方串通好的“诡计”!
也是在同一天,宋茜如遭到警方收押侦讯,因为警方拿传单去她家搜查时,搜出了几支尚未开封使用的塑胶针筒;然而,在茜如被押送到警局刑案组时,她还口口声声嚷道:“我没有杀人!我是无辜的——我只不过是有施打毒品的习惯,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哪!”
好人?施打毒品还算是好人吗?
宋茜如所言是否属实,只要验一下血液里是否有毒品残留成分,便立刻可见分晓!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警方也暂时撤退了二十四小时保护,维强送思媛回到住处,莉去上班了,维强想多陪她一会儿,但是却被思媛责念。
“你几天没去公司了?我跟你是来日方长,可是你那些员工可不能一天没有老板!”
她的善解人意,令他更加心疼不已,两人又一阵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交换口水”之后,维强依依不舍地告别去上班。
不过,当维强回到办公室还不到十分钟,他就接到了詹组长的电话。
“唐先生,我麻烦你再到警察局一趟!”詹组长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
“怎么啦?有什么状况吗?”
“我这里有个人,他说他认识你;在这之前,他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硬说他知道是谁袭击思媛的……”
“那就带他去指认宋茜如啊!”
“当然是指认过了,但是这个人却说凶手不是宋茜如!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神经病,还是请你来一趟对质,看你认不认识他!”詹组长心浮气躁地吼道。
“好!我马上过去!”
挂上电话后,维强只感到心中疑云再度密布,一波未平,另一波却又起……
第十章
警局刑案组。
唐维强十万火急赶到之后,詹组长立刻带他走进一间侦讯室,里面除了有一名警员之外,还有一位身材魁梧粗壮的男子在等他。
“唐先生,就是这个人,你认识他吗?”
维强和魁梧男子面对面,他渐渐蹙起了眉头。
“你为什么说你认识我?可是我……”
“我是不知道你姓啥叫啥啦,可是我们见过面!”那名男子急了起来,比手划脚地说。
维强仍然毫无印象,詹组长也厉声喝斥男子:“你知不知道来警察局谎报案情,我是可以用‘妨害公务’起诉你的!”
男子更加气急败坏,最后竟然开始脱起衣服。
“用讲的讲不清,用脱的卡紧啦!”他喃喃念着。“噢,真麻烦,为了来警察局跑一趟,又怕你们以为我在‘起疯’,才穿了这套几百年没穿的西装……”
西装脱了,衬衫也解开了,在座的其他人顿时同时惊喊一声:“哎哟!”
那里面的内衣胸前红红一片,好像曾经被人捅一刀后所留下的血渍斑斑,男子笑出一口槟榔牙。
“不是血啦!是辣椒酱!真正会被那个‘头家’气死,他黑白讲这款辣椒酱洗不掉,结果被‘阮某’一搓,全部‘落了了’!你记不记得?中华路的山东水饺馆啊,‘小表妹”用辣椒酱替我签名留作纪念……”
詹组长听得“雾煞煞”地插问一句:“你在讲啥米?我怎么都听不懂!”
这时维强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长声。
“你就是驶‘拖拉古’的那个‘鸭豹’运将嘛!”
这回詹组长轮到问维强:“你在讲啥米?”
“运将”索性把汗衫脱下来摊在桌上,指着自己的前胸和后背的刺青。
“他在讲这个啦!‘条子’大爷,我很久没有‘鸭豹’了哦,现在刺青也不犯法,你可不能抓我呐!”
“你没犯法,我怎么会黑白抓你?”詹组长没好气地啐道。“我现在还是一个头两个大,哪一位请把事情说清楚一点好不好?”
维强于是将第一次和思媛约会吃水饺、如何遇到“拖拉古”运将以及汗衫签名的事,很简单地叙说一遍,这时詹组长才茅塞顿开地哦了一声。
“补充说明一点!”维强一说完,“运将”立刻说:“我不是在驶‘拖拉古’啦,而是在驶‘计程车’,你们看!这件内衣上面虽然被洗得血肉模糊……呃,我是说模糊不清啦,但是上面还看得出‘小表妹’的签名哦!你看:‘丹’思媛!”
维强立刻纠正他:“那个字念‘童’啦!‘彤’思媛!”
“噢,谢谢啦,小时候不爱‘读册’,‘册’是鲁读鲁‘册’……”
詹组长简直快抓狂了,他吼了一声:“讲重点啦!我们大家都很忙!”
“运将”把汗衫穿回去,样子很是委屈。
“好啦好啦!这话说来就长了,要从头讲起!就是我们在山东水饺馆相遇的那一天嘛,我吃饱饭就坐进停在路边的计程车‘叫客’,后来我看见你跟‘小表妹’走出来,还在路边公车站牌底下谈情说爱对不对?”
他停下来看维强,维强脸红红地说:“那一段跳过去啦!后来呢?”
“后来,‘小表妹’就上公车了啊,你还站在那里就像被雷公打到。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匆匆忙忙跑进我计程车后座,一个女的哦!”
维强全身汗毛竖立起来。
“她长得什么样?”
“不是现在‘扣’起来那个啦!”
“那到底生着什么款嘛?”
“运将”努力想了想,巨细靡遗地说道:“矮矮的,个子不高,脸上画了像在演歌仔戏的浓妆,长得还不赖啦,我本来以为她是在西门町‘拉客’的,可是她穿得又不够露,嘿嘿,歹势啦,不是我‘猪哥’,而是现在台北市太乱了,驶计程车的也怕被客人倒抢,所以……”
詹组长赶快打断他,免得他又越扯越远。“那后来呢?”
“后来,她就叫我跟住‘小表妹’上的那辆公车!我就这样走走停停地跟在公车屁股后面,一直到景美的一条巷口外才停下来;她塞给我一千块,没找钱就下车了。然后我就开回家,我还记得到家时,‘小表妹’的连续剧只剩下最后十分钟,我家没人相信‘小表妹’刚替我签名!”
照这样推测起来,那个女人便是当晚第一次袭击思媛的凶手了!
维强有些气愤地说:“运将,那你那一天怎么没去报警呢?”
被问的人理直气壮地驳斥:“你以为我是读博士毕业的噢?我起先还以为她是没赶上公车,才追着公车跑;后来我也觉得奇怪啊,就问她为什么?她说:是她忘了交一样东西给她朋友,而她朋友就在那辆公车上,我听完也就没再多问了啊,有谁会去想这么多?”
詹组长又一副精明老道地问他:“那么,彤小姐第二次出事也好几天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呢?”
“运将”露出一脸无辜,很无奈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