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一个男人除了可以看鞋面之外,还可以看他胡子有没有刮——你今天怎么这么邋遢?”
维强差点昏了过去,他忍住笑说:“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我一直守在你身边!”
“昏睡?我现在人在哪里?”
“医院!全台北市最好最豪华的一家喔!他们一听说是你住进来,院方立刻送了一大束玫瑰花,你好红喔……”
“别噜嗦!快扶我坐起来!”
维强立刻依言照做,她头重脚轻地坐了一会儿,慢慢晕眩感也不那么严重了,这才试图回想出了什么事,但是她记不清楚!
“我出了什么事?车祸吗?一定是你害小谢……”
“不是啦!你忘了?我们一起去袁苓娟家参加夜宴,后来你自己一个人跑出去花园,然后……”
“啊,我记起来了,有蚊子咬我一口!”思媛总算连贯起一些记忆。
“蚊子?”
“呃,好像不是……是一个人,还有一支针筒!”
“对!那你看清楚那个人了吗?”维强也紧张起来,心焦如焚地问道。
“黑黑的……”
“他长得黑黑的?”
“不是啦!我是说只看到一团黑影,太暗了!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维强感到一丝失望。
“你当然昏过去了!你知道吗?那一支注射你的针筒里装了浓度最高的镇静剂,再高一点的话,你就会心脏休克了!老天保佑,还好你只是像喝了一打‘XO’一样……”
思媛这才心有余悸地接问:“镇静剂?那么就是那个疯狂变态的杀人色魔?天哪!我毁了,他不知道有没有在我身上乱摸……”
维强坐在床沿上,一手搂住她的肩。
“你还担心这个?被人摸两把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小命保住了……不过,那个疯狂凶手似乎并不想杀你!”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应该登报感谢他不杀之恩?我都吓得……”
“我没别的意思!”维强面色凝重地打断她。“只是……唉,我看还是由警方来跟你说比较清楚,他们派了人在门外保护,我去通知一下!”
维强正想踱去找警方人员,病房门上适时敲了几下,维强正好走去应门。
“啊?詹组长!”
詹组长走了进来,喜出望外地看着思媛。
“思媛,你醒了!太好了,我有话要问你……呃,唐先生,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
维强一脸不高兴地正想走出门外,思媛却唤住他:“不,维强!我希望你在这里!”
詹组长蹙起眉头望着思媛,思媛却是平心静气。
“詹组长,我觉得没必要再瞒维强了,我信任他,百分之两百!”
维强一头雾水地轮流看看眼前二人,纳闷地问:“思媛,你在说什么?”
在思媛开口之前,詹组长再度严厉警告:“思媛,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虽然无权强迫你,但是在你暴露身分之前,你最好想清楚,除非你有足够的把握……”
“詹组长,你刚才那段话里,不都已经替我说出一半了吗?”
“噢,对喔……”
“身分?什么身分?”维强疑惑更深地走近病床来,直瞅着思媛急问。
“维强,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其实我是受警方之托,派来你公司卧底进行调查的人!”
维强大吃一惊,他赶快拿了一旁的椅子坐下来,免得跌下去;他瞪大了眼睛,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
“卧底?那你是在调查我?噢,天哪!我怎么这么笨、这么呆、这么傻!思媛,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那你跟我……的事,都……都是卧底的一部分?”
思媛气急败坏起来,却又碍于詹组长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她嗫嚅了半天。
“维强,你别想歪了!除了卧底工作这件事我没告诉你之外,其他……我们的事,我对你……都是真的!”
维强松了一口气,思媛又讲得那么慢,他都差一点心脏病发作了!
倒是一旁的詹组长一副很无奈的模样,他用手按住了脸,连连摇头叹气地喃喃自语:“早知道就别派‘业余’的!唉,派出去的秘密侦探,竟然跟头号嫌疑犯谈起恋爱来了!”
这时维强和思媛竟异口同声回詹组长一句:“要你管!”
詹组长抬头深看两人一眼,不禁苦笑。
“我即使想管也没用了,今天全国各大报都刊登了一大堆,现在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拍拖’?”
“什么?上了报纸了?”思媛的表情异常复杂。
“当然!思媛,你现在可是所有媒体的注目焦点,一下子‘俗俗卖’,一下子‘梦幻佳人’,现在又出了个被人谋杀未遂的大条新闻,哪有不上报的道理?”
“这么说,我……”
她是在担心唐家二老会作何感想?这时维强接着说:“对啊,思媛,昨天晚上在袁家一出事,立刻就有人报了警,连一批新闻记者也火速赶到了,你昏迷不醒的照片也都上了报,听说今天一天里面,电视台就收到五百多封快递信,都是在慰问你的!”
“而且,”詹组长又补充。“连你上次在住处门口遭袭击的事,也都被神通广大的记者挖出来了!”
思媛轻叹一声,继而又想起什么地急问:“那我爸妈他们……”
“你放心!我已经打过电话告诉他们,说你没事,只是睡一觉而已,我也请他们不必过分担心而赶来台北,并且说你一醒来就会打电话回去!”
维强说完,便走过来坐在床沿上,本想去拉思媛的手,但是有第三者在场,他迟疑了一下只好作罢。
思媛心存感激地望了维强一眼,然后望向詹组长说:“詹组长,我等一下再打电话。你是不是想问我昨晚有没有发现或看见什么?很遗憾,什么都没有!”
“那你不就白挨了一针?”
“啊——”
思媛突然惨叫一声,把詹组长和维强都吓了一大跳,两人同时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有……”
思媛一脸苍白如纸,忧心忡忡地喃念:“我完了!我毁了——共用针头不是很容易得爱滋病吗?万一那支针管……”
“你别自己吓死自己好不好?”维强挥了一把冷汗,没好气地说:“安啦!那个凶手显然挺有爱滋观念的,使用的都是‘用完就丢’的塑胶针筒!”
詹组长翻了一下白眼,朝自己摇摇头。
“那不是什么爱滋观念,而是这个疯狂凶手非常小心,而且也非常聪明!前面两件命案都有留下针筒啊,但是没有指纹,又是最便宜最容易买到的塑胶针筒,我们等于毫无线索、无从查起——不过,这次凶手留了另一件东西,思媛,我希望你看了之后别惊吓过度!”
思媛一听,好像挺严重的,刚才维强又说最好由警方来告诉她,那会是什么呢?她开始咬着指甲。
“拜托拜托,我可不想看到什么被割下来的耳朵啦、小手指头啦,恶……”她竟颤抖着。
维强再度伸手搂住她,柔声安慰道:“思媛,想到哪里去了!”
詹组长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思媛说:“就是这个,正本现在留在警方档案袋里,这一份只是影印本!”
思媛微颤着手指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两行用从什么地方剪下来的字体所排列成的句子:
这只是小小警告,让你知道:我就在你身旁!
看完之后,思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打了下寒颤,一抬头正好看见身旁的维强,维强会错意地挥挥手直说:“不是我!”